“你要是沒什麽要說的，那就走吧！不過這煙，你得拿走。否則我就拿著當證據，告你賄賂我。”

  賄賂這種事，林微晴是真的不想做。

  而且這次主動送煙給方大成，也不是真的想要賄賂，隻是想確認一下這個方主任是不是可以主動聯絡一下。

  畢竟，季廠長那條路子明顯是走不通了，那人太不知變故，還很貪心，枉費他那張看起來很是和善的臉了。

  反倒是這個方主任，瞧著雖然不怎麽討喜，說話辦事也給人一種很不好相處的感覺，可真實是個怎麽樣的人，卻還有待考察。

  林微晴笑了笑，將香煙打開，取出其中一盒，放在了桌子上，剩下的則是重新放在了自己的挎包裏。

  “實不相瞞，我確實是想問點事情。”林微晴說著，將桌子上的那盒“牡丹”打開，從裏麵敲出一根香煙來，起身遞給方大成。

  對於這種發煙的動作，方大成倒是沒拒絕，接過來後放在鼻下聞了聞，之後掖在耳後。

  “有什麽事情就問吧！隻要是不違背原則的事，我倒是可以和你說一說。”

  林微晴點點頭，也沒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飲料廠有沒有出售的計劃？”

  “出售？”方大成一愣，“你是說，賣掉飲料廠？”

  “對。”林微晴點頭。

  這樣直接的點頭回應可是把方大成震驚壞了，手指間夾著的香煙都差點沒掉了。

  “不是，小丫頭，你知道你說的事什麽話不？我們廣陽飲料廠那可是公有企業，你說賣掉公有企業？你知道這是什麽罪名不？”

  “隻要是國家同意的，合乎政策的，就不會有什麽罪名。”林微晴顯得很淡定，“而且我隻是想問問有沒有這個意思，如果有的話，我還想請方主任幫個忙，幫我引薦引薦。”

  方大成越來越震驚了。

  這個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的小丫頭張嘴就問飲料廠賣不賣就已經夠嚇人的了，可聽她現在的話，難不成她要買飲料廠？

  對於方大成的震驚，林微晴則是表現得越發淡定。

  “方主任，我也沒有別的什麽不好的想法，如果您方便，就幫我留意一二。若是不方便，就當我沒問過這個問題。”

  林微晴笑了笑，似乎真的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轉念又說道：“還有就是我們從飲料廠進貨的事，剛剛和季廠長談得不是很愉快。所以想問問方主任，貴廠是不是還有別的能夠在銷售上說的算的人？如果有的話，可否為我們引薦一下？”

  “這個……”方大成再次被林微晴的問題問愣住了。

  見過廠長了，沒談攏，卻問別的負責人，這波操作，真的很讓人匪夷所思啊！

  林微晴看出了方大成的困惑，笑了笑，主動解釋道：“廠長日理萬機，有些事情不了解具體情況也是正常。但如果是換做專門針對銷售這一塊的負責人，相信他能更好的做出最適合雙方合作的價格。”

  方大成覺得這個小姑娘說的話很對。

  廠長要忙的事情有很多，有的時候確實會忽略很多事。

  但如果是專職有專人去做的話，那麽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隻是……

  “這個，小丫頭啊，不是我不幫你啊，而是，咱們廠子沒有你說的這個專門負責銷售的人啊！”

  方大成汗顏，他倒是也想把這件事應下來，可問題是，他總不能憑空捏出這麽個負責人吧！

  “沒有？”

  林微晴一怔，還真的是被這個答案給意外到了。

  “是啊，沒有。廠子裏的銷售問題，都是廠長負責聯係，然後由倉庫那麵負責發貨。”

  看著方大成那一臉無奈，甚至還有點臉紅的樣子，林微晴知道這人沒說謊。

  不過這樣可就尷尬到家了。

  盡管這不是林微晴所料到的意外情況，但林微晴卻並沒有糾結很久，當即問道：“那廠子是不是會給工人發飲料來充當工資？”

  提到這個，方大成的老臉是徹底的紅了。

  對於這種安排，他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同意，可如今被一個外人詢問，他卻怎麽也沒辦法厚著臉皮說他根本就不同意這種安排。

  “是，是有這麽回事。”方大成清了清嗓子。

  林微晴看出對方的尷尬，也不多為難他，直接問出了自己的目的，“那，方主任，不知道我怎麽才能聯係上這些用飲料抵資的工人？我想從他們手裏買飲料，這個，飲料廠不會阻止吧！”

  “這，這倒是不會阻止。”方大成越發尷尬，再次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你要多少飲料，我先幫你問問去，要是能湊齊，到時候再說怎麽碰麵談。”

  林微晴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要這麽麻煩的折騰一下，但卻沒有拒絕。

  “第一次先來兩百箱。”頓了下，又道：“一瓶七分五。”

  “一瓶七分五，一箱十二瓶，一箱就是九毛錢，兩百箱就是一百八。小姑娘，一百八可是不少錢了，你能一次性全都拿出來嗎？”

  方大成麵帶憂色，是真的擔心林微晴拿不出這筆錢，到時候他白折騰一趟倒是沒什麽，主要是讓工人們有了希望又失望，他實在是不忍心。

  “可以。”林微晴點點頭，接著翻兜的動作，從空間裏拿出一筆現金來，數了數，這才放在桌子上。

  看著桌子上放著的那一塊五塊湊起來的零錢，方大成有些懵逼。

  “這裏是三十塊錢，當做定金。如果你們能湊到兩百箱飲料，那等交貨的時候，我再給另外的一百五。如果到時候我拿不出一百五來，那麽你們把飲料再拉回去，這三十塊錢，也不用給我了。方主任，你看這樣行不？”

  方大成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操作，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連忙點頭，“行行行，你要這麽說的話，那我就幫你折騰這一趟了。”

  說著，方大成重新打開鋼筆帽，抽出一張空白的紙，在上麵一邊寫，一邊說道：“我給你開個收據。回頭要是這三十塊錢被我弄丟了，那就是我的責任，到時候你就憑著這張收據來找我。”

  這下輪到林微晴愣住了。

  她當然是要收個收據的，但是卻沒想到這事竟然會是方大成主動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