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江！”

  她拚命地喊著他的名字，可是街道上川流不息，很快就將她的聲音完全淹沒。

  眼看著車門關上，墨娜娜再也顧不得其他，橫穿馬路，飛奔過去。

  然而此時，一輛疾馳中的黑車，來不及停下。

  隻聽砰地一聲，墨娜娜眼前一黑，隻覺得自己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渾身上下疼的要命。

  而那輛載著何小江的車，卻正好跟她擦肩而過，漸行漸遠……

  血，正從她的身下蔓延開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疼得過了頭，墨娜娜反而感覺不到疼痛了，隻覺得一陣陣麻木。

  萬幸的是，就在醫院門口出了車禍，醫護人員很快就過來搶救了。

  墨娜娜強撐著睜開眼睛，視線中，不少圍觀群眾還在看她，甚至有的還拿起了手機在錄視頻。

  她聽見醫生說，情況有些嚴重，肋骨斷了，可能穿透了內髒，引起大出血……

  “娜娜！”

  再然後，她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墨永軍一直跟著病床在跑，準備將她送到急診病房去。

  他的汗珠順著下巴，滴落在病床上，將血跡洇開。

  “娜娜，別怕，你不會有事的，爸爸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的眼睛紅了，透著一股狠勁，那是她從來都沒見過的樣子。

  “爸……”

  她想說點什麽，可一開口，就湧出一大口血。

  “別說了，娜娜，爸會一直陪著你的，你不會有事的……”

  “爸，你別怪我……”

  墨娜娜用僅存的一點點力氣，握住了他的手，嘴唇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什麽。

  可是聲音太小，沒有人聽見。

  手術室已經準備好了，醫生護士腳步匆匆地將病床推了進去。

  墨永軍站在門外，累的氣喘籲籲，透過擦得鋥亮的瓷磚，還能看見自己一身血跡，仍有些恍惚。

  半晌，他才顫抖著拿出手機，撥了第一個號碼。

  過了一會兒，電話才被接通。

  “塵淵，你和小辭在哪兒？”

  “我們在急診，小辭有些不舒服，正在等醫生看診。”

  墨永軍猶豫了一下，“那……那沒事了，回頭記得打電話報個平安。”

  “好。”

  墨塵淵掛了電話，沈辭坐在長椅上歇了一會兒，已經回複了些許力氣，肚子也不那麽疼了。

  “剛才是誰來電話啊？”

  沈辭揉著小腹，墨塵淵將手機放了起來，“二伯，問我們的去向。”

  “哦，他估計是等著急了吧。”

  突然，走廊裏響起了機械式的聲音。

  “請三十二號病人，沈辭前往B區辦公室就診。”

  “走吧。”

  沈辭捂著小腹起身，可還沒等邁開步子，就被墨塵淵再度橫抱了起來。

  “你幹什麽？”

  沈辭不由得紅了臉頰，“這麽多人看著呢。”

  “怕什麽？我又不是抱的別人老婆。”

  墨塵淵一幅雲淡風輕的模樣，沈辭壓抑的心情終於有些好轉，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幸福的笑容來。

  等到了辦公室門口，墨塵淵才將沈辭放了下來，扶著她走了進去。

  負責接診的是一個看起來很溫柔的中年女醫生，仔細地問了兩句後，就讓沈辭到後麵的婦科檢查床上去等著，她要仔細檢查一下。

  “別緊張。”

  墨塵淵輕聲附在她的耳邊，“我在外麵等你。”

  “嗯……”

  沈辭輕輕地應了一聲，可心底還是有些許忐忑。

  走到檢查床旁邊，按照醫生要求的姿勢躺下。

  或許是看出來了她在緊張，女醫生笑著道，“不用怕，很快就好。你和你老公一定剛結婚不久吧？我看他好像很在乎你。”

  “是啊……”

  提及墨塵淵，沈辭的心底就不由得有一絲的柔軟，設下的防備也減弱了。

  女醫生一邊跟她聊天，分散注意力，一邊檢查，不大一會兒，檢查就結束了。

  沈辭這才鬆了口氣，“我剛才去檢查過腸胃，但是那邊的醫生說，應該不是腸胃的關係，我上一次生理期的時候就有些疼，我在想，會不會是受了涼，所以加劇了痛經？”

  “這個，不大好說……”

  不知道為什麽，女醫生的表情看起來很怪異。

  “這樣吧，我給你開張單子，你去做個加急的B超，一會兒拿回來再看結果。”

  “好。”

  女醫生很快給她開了單子，沈辭拿著單子出門，遞給了墨塵淵，“說還要再做一次檢查，不過還好是加急的，不用排隊。”

  “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墨塵淵又要將她抱起來，沈辭臉頰騰地一下通紅，手忙腳亂地將他推開，“已經沒那麽疼了。”

  墨塵淵皺了皺眉，倒是也沒強求。

  兩人很快到了B超室，墨塵淵在外麵等著，沈辭進去做檢查。

  本來結果是要自己半個小時後，去指定的機器打印的，但因為這次是加急的單子，所以十分鍾後，結果就出來了。

  醫生腳步匆匆地朝她跑來，將報告遞給她，“快去找你的醫生！快！”

  沈辭見醫生這麽急，還以為是出了什麽大事，心裏不由得咯噔一跳。

  墨塵淵察覺到了她的擔憂，搶先一步，將報告接了過來。

  可是在看見上麵的字時，他也不由得愣住了。

  沈辭這下徹底慌了，“塵淵，你可別嚇我，到底出什麽事了？”

  “……”

  墨塵淵咬了咬牙，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先回去找醫生！”

  “到底怎麽了？”

  墨塵淵越是不說，沈辭的心裏越是慌張。

  可他緊緊地抓著那張報告單，沈辭連偷看的機會都沒有。

  終於，到了醫生辦公室。

  墨塵淵將她放下，微微粗喘著，敲了敲門，等裏麵傳來請進的聲音，他才推門而入，將報告單交給了那位女醫生，麵上一片凝重。

  沈辭坐在椅子上，卻如坐針氈。

  女醫生戴上眼鏡，仔細地看了一遍報告，聲音微沉，“嗯，跟我猜的差不多，沈女士，你懷孕了，但是孩子的情況很不好，需要立刻住院保胎。”

  “什麽？”

  沈辭傻眼了，“可我明明之前還來了例假……”

  “那恐怕是先兆流產。”

  女醫生將報告單放在桌上，雙眸緊緊地盯著她，“不過你現在的體質不太適合生育，即便住院保胎，也未必能保得住，但如果這個不要，下一個可能就要等到幾年後了。”

  “沈女士，你可以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