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江？他怎麽了？”沈辭不由得疑惑道。

  “他……他……”

  何小海結巴了半天，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似的。

  沈辭沉重地呼出一口氣，“你說你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市醫院。”

  “好，那你等我，我馬上到。”

  沈辭放下電話，就趕去了醫院，按照何小海說的地址，找到了手術室。

  此刻何小海正焦急地等在門外，一見到沈辭，便起身迎了過來，眼中還帶著熱淚。

  “沈總，你終於來了，你再不來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先別急，小江還在裏麵嗎？進去多久了？”

  沈辭看了一眼手術室，大門緊閉，隻有紅色的指示燈閃著幽幽的光。

  “快一個小時了，醫生說可能要置換關節，讓我準備好手術費和住院費，我實在沒辦法，隻能找您借了……”

  何小海漲紅了臉，一副難為情的模樣。

  “那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去交錢。”

  沈辭正要去收費窗口，卻又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我記得現在置換手術也就不到十萬，你怎麽要跟我借那麽多錢？四十萬？都是用來手術？”

  “不……不是……”

  何小海咬住下唇，臉上的紅意更甚，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將手機拿了出來，放在了沈辭的麵前。

  上麵是一張照片，光線很暗，但是能清楚看見兩道身影糾纏在一起，男孩在上，女孩在下，而且看起來還像是男孩在逼迫女孩。

  這男孩的臉照的很清晰，就是何小江，但是這女孩……

  沈辭愣了一下，將那手機拿得又近了幾分。

  這……這是墨娜娜？

  他們兩個怎麽會……

  沈辭驚訝不已，“這照片哪來的？”

  “我也不知道，其實昨天晚上，我就接到了小江的求救電話，將他送到了醫院。”

  “隻是那時候他神誌不清，我問他什麽他都不回答，臉上都是血，搶救了一夜。”

  “剛才，醫生又說他的腿有問題，可能會落下殘疾，又送進了手術室，然後我就收到了這張照片。”

  何小海劃了一下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乖乖給這個賬戶打三十萬，否則這張照片就會在學校論壇瘋傳，到時候看你弟弟還怎麽做人！

  沈辭試著回撥過去，果然，號碼是處理過的，根本打不通。

  何小海歎了口氣，“都怪我，小江最近一直情緒不好，我隻以為他是課業壓力太大，也沒多說什麽，以為過了這陣子就好了，可誰知道……”

  “要是我當初多問兩句就好了，小江那麽乖，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何小海後悔不已，可眼下明顯後悔已經晚了，而且沈辭怎麽想怎麽覺得蹊蹺。

  上次何小江被人霸淩，她還去問過，幕後指使就是墨娜娜，怎麽現在反倒變成了何小江欺負她？

  沈辭眸子一凜，“你先將手機借給我，我去查查是誰發了這條短信，我去叫人再給你拿一部新的來。”

  “不用了。”何小海連連擺手，“你要的話就拿去吧，小江的手機還在我這兒，我可以先用他的。”

  “好。”

  沈辭又留了些錢給他，再打電話讓張琳派人過來看著，這才安心地離開醫院。

  巧的是剛走出門，就接到了林小桃的電話。

  她的聲音還藏著些許喜悅，“小辭，你上次交代我的線上教育平台，我已經托人做出來了，你下一步打算怎麽辦啊？”

  “我讓張琳聯係你，後續的事情，讓她去安排就好了。”

  沈辭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麽，“對了，我這還有件棘手的事情，我有兩個弟弟的學籍在A大，我想轉到醫大，但是有規定不能在同市內轉校，你說這可怎麽辦？”

  “這個簡單，我幫你辦就是了。”

  林小桃一口答應下來，“你先將他們的學籍退出來，再通過每年的特招名額將他們兩個送進去，不就是了？”

  “可A大的校長現在是盛承銳的人。”

  沈辭的語氣一沉，“他故意刁難我，不肯簽字放人。”

  “這個也好辦。”

  林小桃意味深長地輕笑了一聲，“他又不是沒有忌憚的人，你把你那兩個弟弟的身份信息發給我，我來想辦法。”

  “謝謝你，小桃。”

  沈辭終於鬆了一口氣，“有你幫忙，我就輕鬆多了。”

  “客氣。”

  林小桃正要掛電話，卻又想到了什麽，“對了，那個……”

  她忍不住支支吾吾起來，“你最近……見到墨一澤了嗎？”

  “墨一澤？”

  沈辭蹙了蹙眉，“沒有，等我一會兒幫你問問塵淵？”

  “不……不用了……”

  林小桃歎了口氣，“算了，強扭的瓜不甜，我先去幫你搞定你那兩個弟弟的事，墨一澤的事，我們以後再說吧。”

  不等沈辭回答，她就掛了電話，語氣似乎還帶著幾分失落。

  沈辭將何小海和何小江的信息發給了林小桃，然後就打給了墨塵淵。

  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墨塵淵急匆匆地出門，說是二伯那邊出了點事，難不成，就是這件事？

  很快，電話那頭便接通了，沈辭連忙道，“你知不知道墨娜娜現在在哪兒？”

  墨塵淵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她又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

  沈辭低頭凝視著那照片的畫麵，還是複製了一份發給了墨塵淵。

  墨塵淵驟然斂起雙眸，“這照片你從哪兒來的？”

  “說來話長。”

  沈辭將今天發生的事簡單交代了一下，墨塵淵沉默許久才道，“你在市醫院門口等我，我馬上過去。”

  “好。”

  沈辭掛斷電話，等了一會兒，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從街頭駛來。

  男人邁開長腿下車，衣角被風吹起，一幅風塵仆仆的模樣。

  “墨娜娜就在樓上。”

  墨塵淵一邊帶著沈辭走進醫院，一邊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全部告訴給了她。

  沈辭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原本是墨娜娜校園霸淩何小江，可現在有了照片，又有了人證，就變成了何小江霸淩墨娜娜？

  可何小江現在還在手術室躺著，是誰把他打成那副樣子的？

  還有那張照片，那條威脅短信，又是誰發的呢？

  電梯很快停了下來，沈辭滿心沉重地跟墨塵淵走向病房，可還沒等過去，就聽見一陣叫嚷聲傳了過來。

  “你們都走開！走開！我不要，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