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哪了？”周洛澤回身，看向瑟瑟發抖的秘書。

  秘書死勁地搖著頭：“我不知道。真的，周董沒有交代他行程。”

  她隻是個秘書，周董沒有交代的事，她不可能會多問。

  這一刻，看著眼前那張邪魅的臉上露出的笑容，秘書隻覺得自己剛剛鬼迷了心竅，怎麽會覺得這個人是公司新簽的藝人。

  周洛澤望著她血色盡失的臉，無趣地轉開臉。

  沒意思。

  他都沒幹什麽，這人就嚇成這樣。

  還是冷芸琦比較有感覺。無論他擺出什麽麵孔，她似乎總能讓他出乎意料。

  他轉身，走向董事長辦公室，淡淡地揚手：“那就打通他的電話為止。告訴他，他親愛的兄弟，正在他辦公室等他。”

  說罷，左右兩名黑衣人將大門關上。

  門口的秘書，頓時腳底一軟……

  董事長的兄弟？

  那就不是傳說中，那個在暗處操控著董事長的小周總？

  “叩叩！”

  身旁的黑衣人不耐煩地敲了敲桌麵。

  秘書頓時回神。再不敢耽擱，趕緊翻出自己的手機，開始撥打董事長的手機號碼。

  然而，占線……

  一直占線……

  一種桎梏心髒的恐慌瞬間將她淹沒。

  她的手，到最後顫得差點連手機都握不住。

  怎麽辦？

  到底要怎麽辦？

  直到，對麵忽然電話接通的聲音傳來，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周，周董？”秘書的聲音一緊，隨即立馬站直。

  “什麽事？”周銓的聲音一如既往，冷漠而平靜。

  仿佛對於自己秘書忽然失心瘋了一般，使勁打他電話，並沒有任何好奇心。

  “小周總來了。他說，他在辦公室等您。”秘書捂住手機，隻覺得，這一出話出來之後，整個人差點都虛脫了。

  如果不是周銓的專職秘書，她也不會知道周洛澤的存在。

  上一個秘書交接工作時，什麽都沒多說，隻叮囑了一句——

  絕對，絕對不要介入這兩位周總的私事之間。

  然而，今天，她卻落入了最尷尬的境地。

  對麵沉默了一瞬。

  秘書的心都提起來了。

  良久，周銓淡淡道：“知道了。”

  手機掛斷的那一瞬，秘書背後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

  她不知道，具體這兩位之間有什麽過往。但無論是前輩的提醒，外界眾說紛紜的傳說，還是這位小周總的做派，都讓她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險氣息。

  然而，還不待她反應，一位黑衣人便輕輕敲了木門，進去匯報了剛剛的事情。

  周洛澤好整以暇地點了點頭，雙手搭在桌上，看著這單調的室內裝修，無聊地挑了挑眉。

  隨即，像是忽然像是想起件事，指了指遠處的一個黑箱子。

  “把那個箱子打開。”他揚了揚下巴。

  黑衣人轉頭看去。

  在辦公室的最東麵，放著一個與這裏裝飾風格極為不搭調的箱子。

  麵積很大，但是卻扣了一把老式的插鎖，讓人猜不出裏麵究竟是什麽。

  他側頭看了周洛澤一眼，見他一臉興味，頓時明白，這插鎖的鑰匙，絕不在老板手中。

  於是，手裏匕首一閃，他動作淩厲地直接撬開老式枷鎖。

  然而，他沒有主動打開箱子，而是後退一步。

  周洛澤悠然自得地打開那個久違的箱子，果然，在裏麵發現了熟悉的飛鏢和鏢盤。

  他心情肉眼可見地好。

  “掛到門後去。”

  他指了指鏢盤，隨即，將漆黑的飛鏢拿在手中。

  黑衣人的眼神微妙地閃了閃。

  如果沒看錯的話……

  那飛鏢上，還有暗色的猩紅留在上麵。按照氧化的程度來看，應該是鮮血……

  等他將鏢盤釘上辦公室的木門上，見周洛澤沒有其他的示意，他轉身又一次退出了辦公室。

  沒過一會兒……

  門後傳來了“咚咚”的悶響。

  每一次，聽上去，力道都極大。

  大得讓秘書忍不住雙手環抱，緊緊抱住自己。

  周銓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一群黑衣人徑自在他辦公室門口排開，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電梯。

  就連他出現的時候，他們的表情似乎也沒變一下。

  仿佛，早就預料到他會趕來。

  他的秘書，臉色慘白地癱在椅子上，像是被抽掉了經骨，連挺直腰杆都做不到。

  他走了過去，輕輕點了點桌麵：“下班吧，這裏沒有你的事。”

  秘書聽到他這話，頓時如蒙大赦，然而，看著背後那一群黑衣人，她卻動都沒敢動。

  黑衣人卻像是對她的去留並不感興趣，轉而看向麵色冷靜的周銓，“老板在裏麵等你。”

  不恭敬，不客套，不廢話。

  一如既往，當真是周洛澤養的好狗。

  周銓垂下眼簾，眼底的深意一閃而過，隨即，輕敲木門。

  那一瞬，收拾了東西，快步跑到電梯的秘書，隻覺得滿目荒唐。

  自家老板進自己的辦公室，反而倒要事先敲門。

  反倒是那位小周總，一副目不斜視地坐在董事長辦公室裏，等著周董主動上門。

  “進來。”裏麵傳來一道懶懶的聲音。

  與此同時，秘書的電梯大門也徹底闔上，再窺探不到絲毫秘密。

  周銓麵色平靜地推開那扇實木大門。

  下一秒，“嗖”的一聲，有什麽東西破空而來。

  一道鋒利的光影貼著他麵頰，一閃而逝！

  隨即，“叮”的一聲，落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一聲脆響。

  黑衣人們似乎對這場景一點反應都沒有，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安靜地替他們再一次關上那扇實木大門。

  刹那間，整個辦公室，隻剩下他們這一對兄弟對視。

  周洛澤看著周銓臉上留下的一道血痕——不深，隻不過擦破皮的程度，邪魅的眼底閃過一絲快慰的笑意：“可惜了，差一點。”

  差一點什麽？

  差一點被他躲過了，還是……差一點射到他眼睛？

  周銓目光看著他手裏拿著的那些飛鏢，上麵的血痕依舊清晰可見。

  當年……

  他當著他的麵，在這個辦公室用這些飛鏢，將他們的父親紮在鏢盤上的樣子，瞬間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