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沒什麽背景的普通人，秦毅對一些高端的武道信息，可以說一直隻有一知半解、管中窺豹的了解程度。

  即便他已經加入了九通商會這樣的大勢力。

  他能從各中渠道知曉意境、罡氣、煉神等諸多名詞。

  但是，這些名詞背後所代表的具體含義，他根本無從得知。

  仿佛有一道無形的護城河，把秦毅這樣的普通人都隔絕在外麵。

  隻能隱隱聽到隔江猶唱的《後庭花》曲，卻無法一睹楊柳岸所遮掩的曉風殘月。

  今日聽到關於意境的信息，秦毅敏銳地意識到，這是一個窺探高端武道的機會。

  “也對，莽山城和滄河府的大環境有許多不同之處。

  莽山城，靠近莽山山脈，其中妖魔肆意橫行。

  在如此外部環境的影響下，莽山城形成了激進、冒險、開放的氛圍。

  相比之下，滄河府是一個保守、安逸、且有些封閉的圈子。

  兩者社會風氣的差距如此之大，導致兩者對武道交流的態度，也有很大的不同。

  在滄河府，我就沒有見過公開的擂台比武。

  比武切磋這種事情，多是自家人私底下進行的，很少對外公開。

  想要從九通商會獲得宗師級的武學，就需要為商會做出不菲的貢獻。

  這些貢獻，不是我短時間內可以攢夠的。

  而莽山城這邊，武道交流更加開放，商業也極為繁榮。

  說不定，我有機會從九通商會之外的渠道，獲得宗師級別的高端武學。”

  自從那天意識到了獲得宗師武學的機會，秦毅對外出逛街忽然有了濃厚的興趣。

  開始頻繁跟隨院子裏同學們出去玩。

  在熟悉了莽山城的一些風俗規矩之後，他就暗搓搓的不再同學們摻和，開始獨自在莽山城逛。

  沒了同學們在旁邊，秦毅也方便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一日，又有兩位人傑要在莽山城著名的人傑擂台比武。

  秦毅正好打聽到了這個消息，早早在擂台附近占據了一個比較合適的位置。

  擂台下邊的空地上，有數百人和秦毅一樣，靜靜站在此處觀戰。

  擂台附近的酒樓茶館、亭台樓閣，也有不少人等待著比武開始。

  而擂台上，則有兩人分立擂台兩側。

  東邊的那位，一身黑衣，手持長劍。

  西邊的那位，一身灰袍，暗藏短刀。

  此時，天空的太陽不偏不倚，正好立在中央。

  兩道長長的影子相互平行，斜在由黑色巨石堆砌而成的擂台上。

  “午時已到，比武開始！”

  一道響亮的高呼聲，從擂台旁邊的一座高高的木質小台子上麵傳出。

  擂台上的兩人聞聲而動。

  “呼！”

  衣服抖動的獵獵聲，和腳步踏地的悶沉聲，空氣被破開的呼呼聲。

  三者混合在一起，幾乎同時從擂台的兩側響起，傳入旁觀眾人的耳朵。

  台上的兩道影子，也在一個眨眼之間，瞬間跨越了數十步，從兩側匯聚、糾纏到了一起。

  緊接著。

  “叮叮鏗鏗”

  密集的金屬交擊碰撞的聲音，瞬間如暴風雨一般驟然出現。

  一個呼吸，便是數十次的碰撞。

  其中，時不時還摻雜了一些“刺啦刺啦”的金屬摩擦聲。

  無數細小的火星，在兩人的閃轉騰挪中被甩出。

  秦毅的眼珠子快速閃動，可惜，台上的兩人動作太快了，他根本就跟不上兩人的出手。

  也看不清兩人兵器的軌跡。

  隻能看看火星，聽聽聲音，來判斷他們又交手了多少招。

  他周圍的大多數人，也都看不清楚具體的情況。

  不少人，已經低聲說起話來。

  “你看得清嗎？”

  “我看不清。你呢？”

  “我也看不清。”

  “沒有強化完雙眼，開完眼竅，根本就看不清楚。”

  “就是，我連我自己的出手都看不清楚。”

  “小老弟，等練完真氣，就能看清楚了。”

  “……”

  “別誤導其他人了，開了眼竅也看不清楚。人的眼速是跟不上手速的。”

  “對，據說，不成大宗師，交手全都是靠蒙的，靠感覺。”

  “所以你強化了嗎？”

  “我沒。你呢？”

  “你看我像嗎。”

  “……”

  “這兩人什麽來頭啊？”

  “不知道啊。”

  “這兩個人一看就是走出手如電、身法迅疾、如影隨形的路子，來路應該不是很難找。”

  “所以你知道這兩人是什麽來路？”

  “不知道。”

  “……”

  “應該是影殺派和無影門的人吧？這兩個勢力據說就是這種風格。”

  “影殺派和無影門又是啥？”

  “老弟你什麽都不懂嗎？”

  “我不懂……不過，老哥你懂得不少啊。”

  “略懂，略懂。”

  “……”

  “這兩個勢力應該是同行吧？名字都起得這麽衝，這是明擺擺地仇恨啊。”

  “說得有理，一聽就像。”

  擂台上，戰況激烈。

  擂台下方，很多看熱鬧的人開始嘀嘀咕咕地聊天，也有不少人在吹牛顯擺。

  秦毅對這種情形喜聞樂見，這讓他可以了解更多的信息。

  就在擂台下的大家交換意見的時候，台上糾纏的兩人忽然分開，相互對峙。

  其謹慎嚴肅的神情，儼然是要動真格！

  “快看，這兩人要放大招，用意境了。”

  一聲低呼，擂台四周忽然安靜下來。

  秦毅也在此刻集中了注意力。

  隻見，那個黑衣人的周圍，好像突然出現了一層單單的黑色幕布，遮蔽了一方的空間。

  那個灰袍人的四周，也彌漫起單單的霧氣。

  他的身體在這霧氣的遮掩下，若隱若現。

  “這……這麽神奇？”

  秦毅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但是，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很快把視線一轉，看向兩人腳下的擂台的地麵。

  隻見地麵上，並沒有黑色幕布和霧氣的影子。

  隻有那兩個手持刀劍的相互平行的人影。

  但是，這地麵的人影，有幕布和霧氣的影響，看不真切。

  秦毅眼前一亮，一個名詞浮現在腦海裏：

  “幻覺？”

  時間沒等秦毅去把問題想明白。

  就在幕布與霧氣出現的刹那之後，兩者又瞬間膨脹，交織、碰撞到一起。

  在一道清脆刀劍斷裂聲中，灰袍人倒飛而出。

  而站在場上的黑衣人，手中隻剩半柄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