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夏

  “星啊，你想進大黑嗎？每天起早貪黑的壓榨所有時間去做你可能不喜歡的事情。每天會一直麵對很多的人，接受許多的批評。可能不開心不喜歡的事情多到要瘋。”

  閔玧其站在狹小的地下工作室內對坐在床邊的柳星染說，眼底的黑眼圈並未因為剛剛六個小時的睡眠有所減輕。同時充當著外出服和睡衣的短袖皺巴巴的套在身上，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再晚點他就必須跑著出發了。

  柳星染垂著頭，看著閔玧其勾著他衣領的手，鬆鬆垮的隻用一根食指勾著。好似不在意，但要是察覺到了一點點的拒絕，就會收緊指頭抓進手裏。

  “但是可以和之前一樣，除了你上學的時間，我們都在一塊。”閔玧其心裏有一顆氣球，剛剛在他說話時不斷膨脹，表麵繃的越來越薄，直到說出了一點點真心話，氣球裏的氣漏出了些，緊繃也鬆緩了點。

  柳星染抓住麵前閔玧其的衣服，點點頭，長長的劉海下雙眼十分的平靜，已經沒有了獨自留在這曾經兩人同住過的地下室的些許寂寞。

  閔玧其暗自鬆了口氣，心裏的氣球避免了爆開的軌跡，完全鬆懈下來落實下來。

  2012年冬

  “···田柾國、鄭號錫、樸智旻、金泰亨。以上七人。”方PD宣布完人選後離開了，留下不同情緒的一群人。

  田柾國拉著柳星染滿臉的不舍，已經要哭了。金泰亨也沮喪的垂著頭，一點沒有平時大大咧咧小太陽的活力。

  “星染···”

  “我不走。”柳星染搶先打斷了田柾國的煽情，在除了閔玧其以外其他人呆愣的表情中平靜的說：“方PD已經同意讓我作為製作人留下了，以後還會上課，針對製作。”

  這是閔玧其提出的，也是閔玧其去和方PD談的，柳星染基本上就是最後去一下表明他也想要留下的心情。

  金泰亨擠開田柾國，兩眼放光，大嗓門響亮的驚人，“真的嗎？！草莓你不會走！耶！——”一邊興奮，一邊張開雙臂就撲抱上來。柳星染愣是被撲的原地退了兩步。

  其他人也是稍微鬆了口氣，鄭號錫突然想到什麽問道：“那住宿怎麽辦？還能住宿舍嗎？”一群人都看向柳星染，柳星染聞言愣了一下，看向閔玧其。

  閔玧其拉過柳星染，做著幫柳星染整理衣服的動作，十分自然的將金泰亨分開在一邊，才開口道：“出道前星染還和我們住在一起，等出道了，需要被拍攝的時候，再搬出去。”所以他現在就得算著攢錢了。

  他沒有任何猶豫和思考的，就將柳星染未來的處置認定了是自己的事情。

  金泰亨用力的吸溜了下鼻子，根本沒有在意剛剛動作的再次纏上來，滿是歡喜的拉著柳星染往前走，田柾國追著要扯開他的動作，樸智旻笑著也追上去。四人和平時一樣笑鬧著在前麵走，後麵四人神情放鬆有片刻的悠然。

  2013年初春

  鄭號錫：“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們吃飯去吧。”

  田柾國：“炸醬麵炸醬麵！”

  金碩珍：“今天的東道主可是星染啊~”

  柳星染：“嗯。”

  樸智旻：“隻吃炸醬麵嗎？”

  閔玧其：“足夠了，你還想吃什麽？你別忘了你還在減肥中呢。”

  樸智旻：“要這麽說那南俊哥也一樣啊。”

  金南俊：“你就安安靜靜的等吃飯不行嗎？”

  金碩珍：“別光在這說，走著先，也不看看這都幾點來了。”

  金泰亨：“走走走！——”

  到了餐廳，原本因為柳星染說今天他買單，大家都準備克製點不給柳星染的錢包太多負擔。但是在田柾國和柳星染去洗手間的時候，閔玧其說他買單，那這些人一下就不顧及了。97兩人回來後，金泰亨湊到田柾國耳邊嘀咕了一聲，田柾國又圓又大的眼睛轉一圈看向閔玧其，扯扯嘴角，一口氣報了兩三個菜名。

  在快吃完的時候，閔玧其起身說去洗手間，這話就柳星染信了。其他人默契的低頭多吃兩口肉。

  等全部結束，八人離開小包廂穿過數張餐桌往門外走。前麵的人都出去了，柳星染走在最後停在收銀台喊結賬。

  “剛剛已經結過了。”店內笑容熱情的女孩子說著。柳星染愣了下。女孩探頭朝門外看去，說著是他朋友付了錢。

  柳星染推開玻璃門，晚風帶著點熱氣，已經不會覺得涼了。七人帶著飽腹後的滿足和悠懶，有的在摸吃撐的肚子；有的在商量待會吃點什麽飯後甜點；有的在苦惱明天稱重得多上個一兩斤。

  閔玧其站在距離門口最近的地方，是柳星染出來第一個看到的人。

  “哥付掉的嗎？”

  “嗯。”

  “我可以付的。”

  “我付了也一樣。”

  金碩珍：“都出來了那走吧，我們走回去消消食。”說著打頭往前走。

  柳星染邁下兩級台階和閔玧其並肩往前走，“碩珍哥說搬家後的第一頓應該是要搬家的人請客。”

  閔玧其：“應該是，以後要住在這個房子裏的人請客。雖然沒有你會住的時間多，但我也是要去住的。”

  柳星染聽到這話停了下來，閔玧其晚一步停在他前方回頭看他。靜止下來的兩人一下與前麵的人拉開了距離。

  閔玧其一手插著兜，側身斜著身子，看著柳星染的表情，帶著笑意的低低出聲：“你不會以為給你找了房子搬了家，我們以後隻會在公司見了吧？”

  就是這樣以為的，柳星染想。

  閔玧其抬起手敲了敲柳星染的腦袋，敲完手放在發頂揉了揉。

  “我的星啊，學習成績這麽好，怎麽有時候又笨的很。早就說過了，會一直在一起的，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某個地方的。”

  閔玧其身後一步的距離外被路燈照出一塊亮堂的地方，剛剛隻要他再多走一步就可以走到光明下了。但他停了下來，回了頭。

  柳星染在課本上看到那些描寫感情的詞句，更多的時候是無法切身的體會到的。此刻看著閔玧其，隻覺得他真的是遇見了一個很好很好的人，那些將自己的感情自己在意的人比做山河日月的學者所描繪出來的憧憬，在柳星染心裏都比不上眼前這個人隨意的摸摸他的頭。

  “好。”他笨拙的這有這樣的回答。

  前麵幾人察覺到他們的落後，遙遙叫喊著。

  閔玧其手從柳星染頭上移開，轉而向下握住他的手，兩人即便在叫喊聲中也保持著步伐前進，走過一盞盞路燈，從明到暗，再從暗到明。

  2015五月

  在柳星染看著電視屏幕上防彈七人獲得一位後，拿出手機錄下了身邊一起在看節目的工作人員的興奮發到了一直在的八人群內。一直到安可舞台結束，柳星染回到工作室。

  在等待的同時也認真的工作著。

  閔玧其回到公司直奔樓上而去，推進那間工作室，室內的格局布置和他的工作室一模一樣，隻是少了些個人色彩和生活氣息。

  他上前拿開柳星染一邊的耳機，柳星染抬頭看他，兩人無言的對視了會兒。柳星染緩緩開口道：“開心嗎？”

  閔玧其提著耳機線在手裏晃著打圈，回味思索了會兒才回答：“開心，但還不夠。”他還想要更多。

  卻不知柳星染是怎麽理解的，起身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一顆糖，一邊拆開一邊對閔玧其十分認真且鄭重的說：“祝賀你，獲得了一位。這顆糖很好吃，是最後一顆也是最甜的一顆。”說完，將拆開的糖塞進閔玧其嘴裏。

  舌尖一滾，口腔內瞬間被濃鬱的水果香甜充斥，讓他本在回來的路上冷卻下來的心情又小小的跳躍了起來。他還是很開心的。

  柳星染盯著他，等了一會兒才問：“甜嗎？”

  閔玧其滾著嘴裏的糖果，一張口就維持不住總是冷淡的模樣，咧開嘴角聲線半化著，“甜——”柳星染也笑了。

  在接下來閔玧其該去練習前最後一點時間裏，他不準備回自己的工作室，而是坐在柳星染邊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討論著下次閔玧其後天去柳星染住所要做點什麽好吃的。基本還是閔玧其問，柳星染答。

  這兩年，在其他人都不打擾的小空間裏，閔玧其學會了許多的料理，把柳星染養的嘴都有些嬌了。而對外，或者說對成員們，閔玧其還是那個一有空就躺下能不動就不動，對吃飯沒有太大興趣也不怎麽主動的懶散二哥。

  閔玧其自己覺得沒什麽，覺得很正常。他和柳星染待著的時候想那麽做便做了。

  2017年底

  這兩年防彈以不可阻擋的勁頭往上衝，該上的熱搜一個不少能拿的獎一個不錯過。閔玧其更是與其他歌手合作打出了閔PD的名聲，在年末典禮上以製作人的身份獲得了個人獎項。

  柳星染一如既往守在電視前看著，看著閔玧其被田柾國他們鬧著簇擁著送上台，看著閔玧其從容不迫的發表感言，看著閔玧其到下台被成員們鬧著也一直保持冷靜的雙眸。

  第一次，柳星染希望自己也在現場，也在閔玧其身邊，那樣就可以第一時間的去擁抱他一下。不為別的，隻為擁抱走過了許多曲折終於實現了自己最初理想的閔玧其。

  那樣堅持的一個人，那樣專一的一個人，那樣溫柔的一個人，那樣···一個閔玧其。

  柳星染看著電視屏幕中繼續著接下來的環節，鏡頭從防彈那邊切走，整個人陷入自己的情緒中。無法言說的酸暖漲在心口，剛剛為閔玧其感到高興的心情讓這種心情更加膨脹，讓他不自覺的捂上心口。他無法形容，不止該怎麽平靜下來，腦子裏隻有一股衝動。此時此刻，他特別的想見閔玧其。

  頒獎禮結束後，大黑組織著去聚餐，柳星染跟著其他人去，坐在角落裏盯著門口安靜等待著。防彈進來自然是被聚焦的主角，閔玧其進來張望了一圈，剛看到柳星染所在的位置就被拉到一張大桌子坐下。他想起身，金碩珍按住他，眼神往一邊瞥了下，有工作人員打開了攝像機要拍攝些花絮。

  本著有備無患，指不定之後就要放出去的想法，那幾個拍攝的工作人員一直拍到所有人都熱火朝天的吃喝玩鬧起來才罷休。

  閔玧其一注意到就起身朝柳星染那邊走過去，腳步有些快。穿過喝嗨的工作人員，把懵懵的縮在角落裏的柳星染拉到一邊更加角落的地方。

  “之前和你說的，我不在的時候不準多喝酒，忘了？”閔玧其坐在靠外的位置，柳星染被他擋在裏麵，處在全場最暗的小角落裏，穿著深色衣服的兩人很難被注意到。

  柳星染反應有些遲鈍，眨眨眼，抬眼瞅了閔玧其一眼，眼裏的光亮亮的，腦袋一歪，軟軟的抵住閔玧其的肩膀左右搖了搖。

  閔玧其看著他迷糊的樣子一點脾氣沒有，反而有還想多看看這副模樣的想法。柳星染乖巧的靠著他，安靜的好像睡著了一樣，讓他忍不住抬手撫上柳星染的臉，因為酒精有些燙，皮膚很好很滑。

  閔玧其的手不算很大但也不小，覆在柳星染的臉側每根手指每節指腹都處在最恰好的角度，大拇指輕緩磨蹭著指下的肌膚。意識到的時候已經磨蹭了好一會兒了，可還是放不下手，每一下都對自己說最後再一下、再一下···這就是愛不釋手吧，他想。

  被包場的餐廳內，大家完全的放開了玩，現在已經進入到集體K歌的階段了，也有一些男男女女混坐在一起說話，每個人都克製而張揚著。老板很會來事的關掉了一些副燈，讓處在邊角的位置更加的暗。

  柳星染靠著閔玧其抬起頭，看著他眨眨有些酸澀的眼睛，在暗處也能看出他臉頰的坨紅，閔玧其想問他要不要先回去，他可以陪他一起走。

  柳星染往前湊過去一點點，就那麽一點點的距離，柳星染就親到了閔玧其的唇。兩人誰都沒閉眼，柳星染看著閔玧其的唇，閔玧其看著柳星染的眼。

  閔玧其那些想說的話都亂掉了，在大腦呆滯了一瞬後最先產生的想法是柳星染喝醉了。所以這個吻不代表著什麽。可這樣一想又有點不甘心。

  “星染，做這樣的事情是要負責的知道嗎？”

  柳星染說不上來此刻是清醒的還是不清醒的，但是他感覺到了被質疑，視線移到閔玧其眼睛，與他對視著，又親了上去。

  這個過程，兩人一直對視著，眼睛眨都沒眨一下。

  柳星染與他貼著唇，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突然疲憊了似的，移開視線蹭著抱住閔玧其，臉埋在肩頸處不願意動。

  閔玧其過了好一會兒才歎口氣伸手回抱住柳星染，他沒喝多少酒，所以理性始終提醒他，柳星染現在是喝醉了。

  “在電視上看到你的時候就想抱抱你，玧其哥——”

  “嗯？”

  “玧其哥···”

  “我在這。”

  “我怕。”

  “怕什麽？”

  “我想抓著你，但是我怕我抓著就鬆不開手了，可是···我不該這樣一直抓著你。”

  閔玧其調整姿勢將柳星染更緊的抱住，用極低極溫柔的嗓音緩緩道：“抓著好了，不用鬆開。就算你不抓著我，我也會牢牢拉著你的。星啊，沒有星星的黑夜，月亮也會很寂寞的。”

  柳星染靠著閔玧其不再說話，柳星染抱著他看著旁人的喧囂，好似他們辟出一塊寧靜的小世界，獨自享受著。

  那天，柳星染就那樣靠著閔玧其睡著了，後被閔玧其直接抱了回去···

  2018年秋

  在防彈又一次搬家後，這次柳星染也搬了進來。

  一來房子夠大，基本上成員都是一人一間臥室，空間相當的充足；二來閔玧其幾次去柳星染那邊都差點被跟拍，搬到同一小區柳星染一個人住太大空間的房子也不喜歡幹脆一起住；三來，也是最主要的一點。柳星染和閔玧其正式的確立了關係，比起兩人單獨在外的空間，盡可能多時間的相處更加重要，且因為第一點房子夠大，雖說是集體宿舍，兩人還是有單獨空間的。

  搬進來沒兩天，早上金泰亨和田柾國總愛來找柳星染，連帶著對閔玧其的起床氣也沒那麽怕了。吃個早飯更是肆無忌憚的一會兒喂一口給柳星染，一會兒又要柳星染喂一口給他們。閔玧其頂著隻隨手順了兩下的頭發很是不爽。

  “你們給我適可而止點，保持距離懂不懂？”

  金泰亨滿臉莫名其妙：“幹嘛保持距離啊？一直都是這樣的啊，而且草莓可是時隔這麽久重新和我們住到一起，開心嘛——”

  田柾國：“星染，現在房間都可大了，你不用一直睡在玧其哥房間的，我房間也行啊，今晚和我一起睡唄！”

  閔玧其抓起麵前的麵包朝田柾國扔過去，田柾國反應相當敏捷的一把抓住，淡定的吃進自己肚子。

  金碩珍：“不要拿吃的來玩！”

  田柾國看閔玧其一眼，笑笑不說話，但是那小眼神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玧其哥，是在說你哦~’。

  閔玧其眯著眼睛，相當不爽，正咬著麵包的柳星染見狀拿起一片新的吐司送到他嘴邊。閔玧其視線從麵前的吐司看向柳星染，嘴角微妙的揚起一絲頑劣的笑意，衝柳星染勾勾手指，柳星染靠近。

  在六雙眼睛的注視下，閔玧其吻住柳星染的雙唇且沒有多加纏綿猶豫的伸舌探進對方口中，霸道幼稚的卷走剛被咬下還沒被嚼幾下的可口麵包。得逞後迅速撤離，分神看了眼柳星染的神情，任由他動作迷糊的樣子可愛的讓閔玧其又愛溺的啄吻了下唇角才完全的離開。

  剛剛的不爽一點沒有了，靠著椅背嚼著自己搶來的麵包，他覺得特別好吃。

  “哐當！”

  “嘩啦！”

  “啊！”

  “我的腳！”

  “抱歉···”

  “嘶！——”

  六個人做出不同的反應，但都是震驚的。不是不能接受，隻是突如其來的畫麵不可謂不刺激。也是因為閔玧其用了這樣的方式告訴成員們他和柳星染的關係，以至於每次成員們得知兩人單獨在房間或者在工作室時，想法總會偏到某些事情上去。

  他們想的是有道理的。

  柳星染和閔玧其兩人都是比較性冷的人。但閔玧其和柳星染有一點不同，當他專注於一件事情的時候，是會展現出非比尋常的熱情的。

  他喜歡接吻，每次總要吻到柳星染喘不上氣，哼哼著作認輸狀才鬆開讓柳星染喘口氣。在柳星染恢複呼吸的時候，閔玧其也不會離開太遠，保持著很近的距離盯著他，像一匹獵豹，觀察著獵物到可以繼續下手的時候再次拿捏對方的脈搏。

  也試著往下行動過，但好幾次柳星染都會被外麵突然的什麽聲音給驚到，會羞於怕被成員們知道他們在幹什麽。又一次，外麵又是一陣突然的動靜，閔玧其看著柳星染往回縮的樣子一陣怒氣上頭，套了件睡袍去到客廳。

  “你們幹嘛呢？”

  樸智旻滿臉無辜：“看球賽。”邊上田柾國正翻箱倒櫃的找宵夜吃。

  閔玧其正氣著呢，但又找不到說頭，以前他們也是這樣過的。最後隻好憋屈往肚子裏放，回房間了。回了房間鑽回被窩，向已經平靜下來的柳星染認真的說：“下次有空我們去看房子，我們要搬出去。”

  2020年初

  在柳星染和閔玧其獨立在外住了沒幾個月的時間，疫情爆發了。嚴重到他們暫停所有的活動，自我隔離在家。

  閔玧其就算在家每天也會話很多時間在製作音樂上，好在柳星染也是一樣，剛開始的一段時間裏，兩人一天裏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在家裏的工作室討論曲子。直到隨著隔離的時間拉長，兩人才有了閑心多做些別的事情。

  俗話說，人是各種欲望的集合體。

  音樂滿足了精神上的欲望，美食滿足了口腹的欲望，那麽情感引發的生理欲望有些澎湃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段時間，在一天到晚拉著窗簾的房子裏，柳星染被各種的折騰。破碎的聲息再怎麽忍耐還是覺得很響，肌膚也因不用出門見人而被肆意的留下痕跡。有時在被折騰的不行的時候憤憤咬閔玧其一口，也隻是引得兩聲低啞的笑聲，輕柔的哄話如晚安酒一般醉人的淌進他的軀體，哄的他一次一次的聽之任之。

  遮光的窗簾模糊了時間，柳星染完全沒有時間概念，隻覺得好像過了很久好像隻過了一會兒，身體的疲憊讓他沒有精力過多的思考什麽，隻是在終於能夠完整的說出一句話的時候，軟軟的說道：“困了。”

  閔玧其心裏大概估算了下時間，“還早，我們今天晚一點睡。”

  柳星染是真的困了，也累了。連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都忘了。

  2021年夏

  是突然的意識到，兩人從相識到如今已經過去十一年了。即便是真實的度過了十一年，但在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還是會感歎，居然這麽久了。

  閔玧其年初在能夠出行後第一時間回了大邱家裏，獨自一人。回來時帶了枚戒指。

  柳星染看著手裏的戒指，覺著這串金屬圈燙的很。

  閔玧其沒有選擇盛大的求婚儀式，也沒有告知親朋好友來一個驚喜。而是在與家人坦白後，第一時間告訴了自己的愛人自己的心情和期許。他希望柳星染不要受任何外在影響壓力做決定。

  柳星染怎麽可能能夠不受外在影響的去做決定，他的玧其哥被那麽多人注視著。如果真的被他給綁住了，那真是一點退路都沒有了。不是不愛，真是太愛了，所以克製自己的占有欲，企圖給他留條後路。

  那天兩人是在沉默中不歡而散的。

  之後隨著活動的逐漸恢複，兩人彼此沉默了很久。

  直到入伍通知來臨。

  兩人之前就有打算一同入伍，這樣可以減少分開的時間。但是因為年齡不同，所以想要一同入伍就隻能主動申請。隻是沒想到，會這麽突然的到來。

  閔玧其入伍那天，成員們和限製數量的阿米也來了，鏡頭拍攝著。柳星染帶著口罩遠遠從後麵走過。集合後，兩人斜前後方的站著，彼此脖子上都掛著一枚戒指。也是一個約定。

  “在隊伍裏這些時間，好好想想。這次時間充足的很，夠你先躲一陣子了，等到退伍那天，給我一個回答。”

  “好。”

  2022年冬

  閔玧其退伍後的第五天，回到五天前他離開的地方。戴著帽子口罩朝一個方向等待著，清晨的冷空氣讓大腦保持最清醒的狀態。過了大概十分鍾，一個人背著重重的迷彩背包，穿著迷彩服慢步走出。

  閔玧其沒有迎上去，站在原地等著，一直等到那人停在他五步之外的位置。柳星染抬起左手顛了下背包，無名指上簡約的戒圈泛著光。那一點點光，占據了他所有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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