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夥人熱熱鬧鬧的吃完了大餐，坐在院子裏一起賞月。桌上放了在京城裏買的當地的小吃食，配上季婉兒用羊奶做的奶茶，味道很不錯，尤其是季李氏和季勤兒，非常喜歡奶茶的味道。

  大家隨意的閑聊著。

  突然，季婉兒突然想起了孫家老二，忍不住提了一句，道：“你們知道孫家老二這個人嗎？”

  季崇搖搖頭，完全沒聽過這個人。孫家老二？難不成可能是頭名的厲害人物？

  蘇傾聽到這個名字，拿起杯子的手微微一頓，很細微的動作，並沒有人察覺到。

  季婉兒舉起手指搖了搖，道：“聽說孫家老二這人好幾次考不中，不知怎麽的，現在每次進去都隨便考考，平時去考場就是為了陷害別人，讓別人也考不成試！”

  季婉兒想起在茶樓裏，大家說的話，又補充道：“你們可要小心提防別人！有孫家老二，就會有周家老三、李家老四……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季崇額上的冷汗刷一下流下來，他的臉色猛地變白了。他想起之前在考場門口的那件事了。

  幸虧天色黑了，季婉兒這才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

  蘇傾則是麵不改色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神色平靜。

  之前回家沒多久，季崇和蘇傾兩人就私底下交流過這件事了。

  當時，他們想著不能讓季婉兒他們擔心，於是決定了隱瞞這件事，假裝沒有發生過。

  這會兒聽到季婉兒一提，季崇就隱隱感到有些心虛。

  可惜，季婉兒還是很快的注意到了季崇的不對勁，她眯起了眼睛，沉聲道：“哥，怎麽回事？”

  季崇想要繼續瞞著這事，不過在季婉兒的逼問下，最終還是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季婉兒的眼神頓時變冷了。這孫家老二！怪不得當時季婉兒又是眼皮直跳，又是心慌慌的，早知道自己應該親自陪著排隊的。

  別說什麽最後季崇沒有事，如果不是蘇傾反應快，季崇真的被這麽一搞，不止季崇會有事，以後也再不能參加考試了，季崇所在的鬆州府、書院的夫子甚至陳大人、傅先生等人都會被牽連，以後走到哪裏都會被人鄙視！

  想到這裏，季婉兒的眼神透出冰冷的殺氣，但眼角餘光看到旁邊氣憤不已的季李氏，她平靜了下自己的思緒，輕聲安撫周圍的人。

  等大家都放下這件事以後，季婉兒微微鬆口氣，麵上也露出笑容。

  然而，沒有人看到，勾起的唇角上，她垂下的眼眸裏，是深深的寒意。

  一夜過去。

  季婉兒仿佛還是和以前一樣，要麽出去閑逛，要麽就吃吃喝喝的。蘇傾和季崇也還是老樣子，每天的日常除了學習，還是學習。

  這天，季婉兒出去了一趟，買回來了不少東西，回到家中，就進了書房。

  她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封信，把這幾天有趣的事情都寫了下來，然後寄給了嚴青。

  然後，又閑逛了兩天，就到了季崇和蘇傾考殿試的日子。

  這天，季婉兒又來了，她坐在馬車上，靜靜地看著季崇和蘇傾兩人進入考場的背影，直到他們都進去了，這才放下簾子，又去了上次那家茶樓。

  這回，季婉兒心情平靜多了，遠遠沒有上回那麽心急。一般來說，會試的第一第二名，不太可能會不通過殿試的。

  她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點了一碟子花生米，有一顆沒一顆的吃著，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王兄，你怎麽苦著臉呢？”

  “唉，之前我押了咱們府的案首在這次考試得頭名，誰知道這次會試的會元是個完全沒聽過的人哪？！虧了、虧大了！”

  “是了，要是參加過會試的話，我應該多少有點兒印象才對，可現在完全沒有，誰能想到居然讓一個第一次來參加會試的新來的人奪得了會元呢？！”

  “說起來，那孫家老二不是會針對那些新來的人嗎？難道他沒有出手？”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看人下菜的？！這不同地方來的人這麽多，加起來就算是第一次來參加的人也不少啊，難不成還能每個人都下手？！我看這次的會元就是走大運了，沒碰上孫家老二這種人！”

  “我可不這麽覺得！你們也許不知道，那孫家老二真的是會出手的，隻是很多新來的人會湊在一起，這個時候，孫家老二隻會挑其中一個人動手腳罷了。可是這隻要有一個人出問題，和他一起的人，可不就著急了嗎？一著急，還能考得好？！”

  “那這會元恐怕真是名副其實啊！”

  大家討論得熱火朝天。

  這時，有個一直盯著窗外的人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有人上前過去拍他的肩膀：“藍兄，在看什麽呢？這麽認真。“

  “奇怪了！我看這麽多人都進了考場裏，這孫家老二也沒見什麽動靜，難不成他終於良心發現了？”坐在窗邊一直往下看的人忍不住疑惑。

  “什麽？！”之前討論的人紛紛擠到窗邊，往下看，還剩下一個留著胡子的中年男人淡定的喝著茶，沒有跟著擠過去。

  這奇特的反應讓季婉兒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這時，擠到窗邊的一群人又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真的沒見到他！”

  “孫家老二老是幹這麽損人不利己的事，該不會被人套麻袋了吧？”

  “是不是他已經出手了，隻是我們來得晚，錯過了，沒看見？！”

  一開始坐在窗邊的那位公子發話了：“絕無可能！在考場開門之前，我已經守在這兒了，如果他來了，我不可能看不見他！”

  大家都迷惑了。

  就在這時，那個沒有跟著他們擠到一塊去的中年男人大聲的咳嗽了兩聲：“咳、咳！”

  這麽明顯的咳嗽聲，完全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反而一聽就知道是在清嗓子。

  所有人都看向他的方向。

  他得意的摸了摸胡子，道：“我知道為什麽孫家老二沒有來。”

  “你知道？！”眾人異口同聲道，十幾雙眼睛齊齊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