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啟程
作者:破布袋D      更新:2021-03-09 05:41      字數:2446
  白承玨頷首與薛北望擦肩而過。

  哪怕是現如今能說話,以閔王的身份,他也不應當與一個燕王送來的奴仆說太多體己話。

  於薛北望而言,單是那背影便能與樹林中的場景相應和,至今他都記得垂死之際,閔王在他跟前丟下一袋銀兩的可恨模樣。

  雖身份於此無可埋怨之處,但燈會之事哪怕有一點心,亦不會如此對待救命恩人。

  沿路下人見到白承玨停步低頭,身後仍能感覺到有一雙眼恨不得此刻便將他從後至前,刺個對穿。

  他知道是薛北望,以前閔王府中的恩怨,薛北望對他心中不滿,理所當然。

  可還是不住輕聲歎息。

  回到閔王的身份,竟未完全從絕玉的角色中抽離,心中不住期待懷念著那小小新宅中的光景……

  一路上兩人無言,白承玨剛踏入前廳,平日閑散慣了的白承止哭喪著臉,雙手往白承玨的肩膀上一搭,眸子裏濕濕潤潤的看上去怪可憐的。

  “小十七,你為什麽一定要拉上我!”白承止唇角下撇,握著白承玨的肩膀搖晃了兩下,“看在你我二人的兄弟情分上,幫我進宮回絕聖上如何?”

  白承玨在搖晃下頭有些暈眩,隻得抬手示意香蓮。

  香蓮一屁股將人從白承玨身邊推開,瞥眼看向站在旁看熱鬧的薛北望道。

  “還不快些過來攙著王爺上馬車去。”

  聞言,薛北望不情不願的指向自己:“我?”

  香蓮全然無視鐵麵下白承玨剮了她一刀,昂首道:“自然,你這小奴模樣生的討巧,怎就沒有腦子呢?”

  薛北望倒吸了口涼氣,壓製心中怒氣的同時,麵上強掩上笑意,上前攙住白承玨的肩膀。

  觸上白承玨身體的刹那,目光疑惑的望向鐵麵,自覺白承玨的觸感有些熟悉。

  讓他隱約想起留在宅中的小花魁,可體型上白承玨的身體比絕玉魁梧些許,看上去完全不是一個人。

  薛北望皺緊眉心,想到從閔王身上感知到絕玉,便覺得這人更加可恨。

  香蓮見人久久不動,不住打趣道:“我們王爺那麽好看?讓小望北隔著鐵麵都看的移不開眼。”

  “不是。”說完,薛北望臉色一沉,攙著白承玨往門外走去。

  一旁的白承止望著兩人的背影雙眼微眯成線。

  不由揮開手中的折扇,輕拍著胸脯。

  “我認識他,小十七的相好,看來我有辦法讓小十七斷了拉上我同去的念頭。”

  話音剛落,香蓮手摟住白承止肩膀,掌心藏著的刀刃壓住白承止的頸動脈。

  白承止身子一僵,手中的折扇落回胸脯不再動了,眼神瞥向香蓮,嬌俏的小美人笑容天真爛漫,完全與手中的封喉刀刃搭不到一起。

  “軒王殿下剛剛在說什麽?”

  白承止裝傻道:“……什麽?”

  香蓮刀刃往白承止頸部輕輕按壓,刃口冰涼,卻還不至於劃破皮肉:“軒王殿下最好打消了找爺麻煩的念頭,哪怕爺身份暴露,軒王該去的地方還是得去,不過軒王能否回來就不一定了……”

  “爺可能會念著兄弟情義,可意圖傷害爺的人,香蓮一個都不會放過。”

  天真無害的笑容與這威脅的話語全然不搭,白承止額頭不住在脅迫下覆上一層涼汗。

  “剛剛隻是玩笑話……”

  香蓮輕笑,手中的刀刃拍了拍白承止的俊俏的臉龐:“最好是。”

  那挾製住白承止脖頸的手鬆開時,白承止撫摸著未留下傷痕的脖頸,吐出口涼氣。

  “爺這段時間不能說話,還要勞煩軒王殿下少說那些無用的言辭,若爺啞了這件事因軒王隻故傳出去,讓不該知道的人知道……”香蓮說到這裏,笑著晃了晃手中的刀,“那山高路遠的,軒王殿下本就命不好,保不齊死了呢。”

  想到那日陽光正好,他讓屬下將白承玨擄回來一開始便是錯的。

  小十七動不動要殺人,連隨行的下屬也一樣。

  往後的日子全然是在刀尖上跳舞。

  他抹去額頭上的細汗,手中的扇子無心再搖,折扇一收,暗自為接下來的小命擔憂。

  白承玨的車廂裏發出叩響,香蓮上車,白承玨將一張紙遞到香蓮跟前。

  ——車隊的人,為何都是生麵孔。

  “我下去問問。”

  白承玨頷首,香蓮再次從馬車上下來,從袖口掏出一錠銀子遞到車夫跟前。

  “王爺他身子骨不適,待會駕馬慢些穩些。”

  車夫笑眯眯的將錢推了回去:“王爺身嬌體貴的,哪怕姑娘不說,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自當將王爺照顧好。”

  “收下吧,要是王爺馬車坐的舒服,接下來定會再有賞賜。”

  香蓮說完,車夫故作勉為其難的將銀子揣入懷中,看著香蓮笑著點頭,香蓮環顧了一圈車隊,“這次的人倒是機靈,不像是王爺身旁那些呆頭呆腦的人。”

  “奴才們畢竟是聖上專程派來照顧兩位王爺的。”

  “原來如此,宮中的人果然機靈,做事認真。”說罷,香蓮又給了車夫一錠銀子後,轉身回到馬車內。

  在白承玨身邊坐下後,複言:“是聖上派來的人,爺用慣了身邊人,他明明知道卻還是給爺安排了新人,當真不懂得體恤爺。”

  白承玨歎了口氣,提筆寫到‘中途有賑災糧要同隊伍隨行,聖上謹慎些總是好得。’

  “這哪是謹慎,爺為了他做了那麽多,到了還防著爺!當真不識好歹。”

  ‘休得妄言。’

  香蓮不快的咬著下唇,硬生生的將其他言辭咽下,淺笑著湊到白承玨跟前:“那什麽望的跟著馬車走,爺不心疼嗎?離驛站可遠了,那雙腳走到驛站非得磨出泡來。”

  見白承玨還沒有動搖,香蓮歎了口氣:“外麵都是聖上的人,他跟著馬車走,保不齊這些宮中狗眼看人低的家夥以為爺厭棄他,背地裏欺負他……”

  ‘他像是會被人欺負的嗎?’

  “這可說不準,那麽長的路,爺就真忍心看他走的去?”聽著香蓮的話,白承玨心中有些動搖,可想到現下的情況,抬手指了指暫時不能發聲的喉嚨。

  見狀,香蓮笑著往白承玨身邊靠了靠:“這不打緊,我有辦法絕不讓你和他多說一個字,再說了,爺不寫字,神態動作我看得懂爺想說什麽。”

  白承玨終是妥協的點了點頭。

  香蓮得令讓馬車停下,將薛北望喊上馬車,還偏偏讓他挨著白承玨坐。

  “好好伺候王爺,因為你笨,王爺他不想與你浪費唇舌,一切旨意由我傳達,你就待在這車廂裏少說話多做事!”

  看著眼前冷冰冰的鐵麵,薛北望強忍著心中不快。

  有馬車坐總比走著好。

  他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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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