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討打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作者:破布袋D      更新:2021-03-09 05:40      字數:3386
  這宅子不大,片刻便可以走完。

  白承玨去哪裏,小木子都不攔著,他就估摸出這新宅薛北望並未留下蛛絲馬跡。

  自覺無趣,便回房歇息。

  晚膳小木子也在酒樓中買好送來,見他將食盒打開,嗅著盒內油膩的飯菜香,卻全無胃口。

  “公子慢慢享用,殘根剩飯待晚些我會來收走。”

  白承玨放下手中的木筷,柔聲道:“那麽晚了,薛公子吃了沒?用不用等他回來再一道……”

  “我們爺近些日子是不會回新宅了,公子隻消吃好喝好,無需擔憂。”

  白承玨眉心緊蹙,拿起筷子又匆匆放下,神色不安。

  見狀小木子輕咳了兩聲,道:“這菜色公子不滿意?”

  “上次薛公子去閔王府刺殺未遂,差點殞命,我擔心這次……”白承玨慌忙掩住雙出,目光心虛的望向小木子,話說了一半便咽了回去。

  這番舉動,是為了試探小木子對薛北望行刺失敗的事情知道多少。

  上次二人在他床邊談話,談及他行為不軌,卻未曾提起閔王府刺殺獲救一事。

  小木子對白無名的身份未作分析,他開口便賭一把,薛北望究竟有沒有將所有的事情對他的近衛和盤托出。

  隻見小木子眸光一愣,將他掩住嘴的手拉開,神情嚴肅。

  他心中暗道魚兒上鉤,視線故作慌亂躲避,直到被小木子捏疼了腕口,才楚楚可憐低下頭,輕呼一聲‘疼’。

  小木子急忙鬆手道:“他刺殺閔王府是什麽時候的事?”

  “前些時日,我雖不知道你們的來意,可段不想薛公子再冒險,上一次若不是白大哥湊巧碰見,恐怕薛公子頭顱都要掛在閔王府的石獅身上。”

  白承玨握住小木子的腕口,眸光中透著水色,“此事他囑咐白大哥莫要告知於我,我亦不好相勸,你與薛公子親近能否勸他莫要再做此危險營生,我身上錢財不多,可去鄉野開一處茶水麵鋪也綽綽有餘……”

  之前小木子對白承玨有多大的成見,現在就的轉換為多少的好感。

  多好的絕色公子。

  不圖錢,不圖勸,不圖色,就圖他們家七皇子健康平安!

  原來總覺得是豬拱了他家的大白菜,現在看著這謫仙一樣的人兒,反而不由感歎他們家養的大黑豬終於學會自己去拱白菜了!

  小木子輕拍了兩下白承玨的手背以作安慰:“別擔心,爺的事情我會去處理,可能要離開府中一段時日,你……”

  “我已不是三歲孩童,你且安心。”

  小木子想了想掏出銀袋,將銀袋放在桌上又拿起,最後咬了咬牙將錢袋落定往白承玨跟前一推:“這些錢你留在身邊防身,等確定了公子的安危後,我就回來。”

  白承玨將錢袋推回小木子跟前:“不必,錢我身上有,我隻想要薛公子平安無事的回來。”

  誰不會在這樣一個溫柔鄉裏蕩起漣漪。

  小木子深吸了一口氣,將錢袋揣回兜內,囑咐白承玨這些日子好好照顧自己,便離開了庭院。

  看著小木子遠去的背影,白承玨一改柔弱,惡嫌將油腥味重的飯菜往前一推,抬手掩住鼻前。

  不多時,葉歸從窗內進入,一揮手幾個死士進來將桌上的吃食收拾幹淨。

  “主子,魚兒跑到府裏當差,我已經使喚他去做粗活,暫時接近不了寢室。。”

  白承玨冷笑道:“好家夥,為了殺我,陳國皇室連奴才都肯做。”

  “主子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回府。”

  “樂神醫交代,短期之內主子不可再服用丹藥。”

  白承玨淡淡掃了一眼葉歸,低聲道:“你究竟是我人,還是樂無憂的人?”

  “是。”

  葉歸從懷中掏出一個方形木盒遞到白承玨跟前。

  “薛北望身邊的近衛,找個機會收監,不死人不挨打的罪名即可。”

  “是。”

  白承玨取出木盒中躺在錦緞裏的藥丸含下,苦澀的滋味在口腔裏蔓延開來。

  筋肉開始有所變化,長期服用,筋肉的收縮每一刻都是痛苦折磨。

  自幼便受著疼痛長大,以至於連演一出苦肉計,都能對自己狠下毒手!

  藥丸隻會快速令身上肌肉改變,身軀會比裝作花魁時健碩。

  體態的改變,有時也會讓人從視覺上感受到兩者之間的差別。

  再度戴上麵具,坐上回去的轎攆,藥效還在消磨這神經。

  額頭上全是細汗,走下轎攆的一刹身體都有些虛浮,他緊抿著雙唇,透過鐵盔的洞看向王府的燈籠都自覺忽明忽暗。

  麵上仍強裝鎮定,一步一頓的朝王府內走去。

  頭本就暈的離開,剛走到中庭,一個不知死活的奴才撞得的白承玨一個踉蹌,要不是身邊小廝急忙攙扶,恐怕會因體力不支而倒地。

  “竟敢衝撞王爺,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那奴才驚愕道:“什麽?”

  白承玨沒心思去看對方的模樣,不耐煩罷手道:“罷了,想來隻是冒失,本王今日不想見紅。”

  “……王爺你有沒有被奴才撞上哪裏?”那人像個口皮膏藥一樣黏上來。

  鐵盔後白承玨眉頭一蹙的,不由起了殺心,剛要下令將這丫的拖出去弄死,定睛看清這黏人的討厭鬼是誰,臉色逼剛才更難看。

  ——薛北望!

  為了殺他不僅跑來閔王府當粗使傭人,還趕來碰瓷!

  那雙眼睛冷冷的望著薛北望沒有說話,周身的氣場讓在他身邊服侍的小廝都不敢再發話。

  “王爺你幹脆就打奴才吧!隻要不打死就行……”薛北望皺了皺眉頭,嘴裏喊著奴才,臉上大寫著不情願,“奴才衝撞了王爺,理應受罰!”

  “趕著討打的本王還是第一次見。”

  薛北望眼睛一亮,心裏竊喜總算是吸引住了白承玨的注意力。

  自己果然機智聰慧!

  白承玨淺笑,俯身抬起薛北望的下巴,與那雙眼眸對視,一字一頓道:“你想要,本王就成全你。”說罷,白承玨收回手,拿出腰間的方帕擦了擦捏過薛北望下巴的手指,鬆開手,那一方白帕落在了薛北望的腳邊,“二十板子,打完讓他把水缸挑滿。”

  白承玨說完,側頭發出兩聲輕咳。

  他沒有心力陪著一個隨時可能殺他的刺客耗下去。

  現在動手殺了薛北望隻會打草驚蛇,既然如此,那就折磨他,讓他在動手之前,麻溜的從閔王府滾出去!

  薛北望坐在地上望著白承玨的背影,恨得牙根癢!

  要不是為了大業,他都想掐斷白承玨的脖子!

  惺惺作態!殘忍至極!

  然後,一代陳國皇子在吳國的王府裏被打的屁股開花。

  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府內的小廝立馬給了他兩個水桶。

  “望北,六個水缸在後院,打水的井在偏院,今夜可要辛苦你了。”管事的拍了拍薛北望的肩膀,“以後別自作聰明,也是今日王爺心情好,不然你這小命早就沒了!”

  “我不是有意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你是故意的,王爺身子不好,可金貴了,若真有什麽好歹,你碎屍萬段都賠不起。”

  薛北望懵懂的眨眼,回想起剛才的場景。

  他根本不相信他的演技有那麽差!

  明明將一個弱小無助,瑟瑟發抖的小奴才演的入木三分,一定是閔王這人冷血殘暴,所以才會不為之所動。

  ……

  與之同時,白承玨喝了口燕窩粥,不適的放下手中的瓷碗。

  “葉歸,端下去吧……”

  葉歸道:“主子今日晚膳就沒用,若不然再吃些。”

  “想到薛北望今日的模樣就沒胃口。”白承玨單手托著側頰,麵上難掩憊態,“若不是我身邊有護衛,他恐怕能從懷中掏出把刀來,要殺我的眼神,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若不然主子將他殺了,隻要處理的快,便與我們閔王府沒有關係。”

  白承玨道:“他要真死了,昭王豈不是斷定我真有貓膩,有些事真的追根末節細細查下來,總有蛛絲馬跡留下,況且昭王的事情好不容易捉到一點老鼠尾巴,要薛北望死了,又落個空。”

  “主子不想殺他?”

  白承玨微愣,倒習慣葉歸說話一向直白。

  想到薛北望在絕玉麵前噓寒問暖的憨傻模樣,雖與真實他毫無關聯,但已經許久未受到這樣的關懷溫暖。

  人便都是向著光的,哪怕那光熱隻是微微的染上一點。

  身處於黑暗中的人自也會控製不住的去眷戀……

  “是有些,不過不代表他就永遠安全。”白承玨垂眸望著眼前的燕窩粥,再度抬眸望向葉歸時,眸中含著笑意,“剛才那一刻,我是挺想殺了他的。”

  “主子,危險斷不可留在身邊。”

  白承玨抬起桌上的小盅,輕聲道:“怎麽?又改為教我如何行事了嗎?”話音落,手中的小盅落地摔了個粉碎。

  葉歸單膝跪地道:“屬下不敢。”

  “讓人送瓶金瘡藥去,可別讓他死了。”

  白承玨起身,踏過地上的碎片,發出聲響,葉歸低著頭沒有說話。

  隻能床鋪上咿呀一聲響起。

  “退下吧,近些日子你也累了,好好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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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薛汪汪:我演技不行嗎?

  白承玨:行,你看我這不如你所願,打你了嗎?

  薛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