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有商會，張彪依然在門口迎著客，林臘及根本就不待張彪開口，揮了揮手，徑直走了進去。

  雖然這全都有的確有些坑，但他也沒有再去木子商會看看的想法。即使說這一次那李謙恒不一定在，交易不一定會碰壁。

  都被趕出來一次了，哪怕是木子商會再便宜，林臘及也沒有用熱臉去碰人家冷屁股的習慣。太跌價了！

  再說了，貴也有貴的好處。最起碼，全都有商會的服務態度比起木子商會來說，好上太多了。而且這還有漂亮的扶柳，聞著女人的脂粉香比去木子商會聞著人貼人的汗臭氣來說，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林臘及這一次，算得上是駕輕就熟，在店內眾人震驚的眼神中，林臘及把提靈箱往桌上一放，坐到椅子上，兩條腿搭在靠腿上，一搖一搖晃起了腿。

  還是一樣的架勢，還是一樣的速度。很快林臘及身邊就圍上了一圈人，因為林臘及上次出手大方的緣故，這一次的服務更為熱切了。

  捏腳捶腿，端茶送水，一個個眼急地活像個貪財鬼。

  林臘及微微歪頭，咬了一口身旁婢女遞上來、剝淨皮的果子。

  這果子不知道叫什麽名字。果皮鮮紅，上頭長滿了疙瘩，果肉是極為純淨的白色。外表看起來跟林臘及從前見過的荔枝倒是有幾分相似，味道也像，但是口感卻是像蘋果梨一般脆爽。

  管他叫什麽，我就叫荔枝！還挺好吃！

  林臘及又吞了一顆，心道。

  “公子，您來了！”扶柳扭著腰肢款款走了過來。

  林臘及看著那纖細的腰，暗暗嘖了一聲。

  上麵下麵都挺沉，你又這麽細，壓力這麽大，苦了你了。

  “公子？”扶柳走到林臘及身邊，看林臘及愣愣出神，沒有回話。又開口道。

  “苦了……哦，不是，扶柳，我又來了。”林臘及一愣神，嘴瓢差點說錯話。

  “苦？什麽苦？”扶柳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問道。

  “哦，沒什麽。我是想說這荔枝真好吃，一點都不苦！”說著，林臘及又歪頭含住一顆果子，舌頭微微攪動，一顆細小的果核就吐了出來。

  “荔枝？這叫玉丹啊！”扶柳又道。

  “玉丹？我打古書上看見，這果子上古之時就叫荔枝。取離枝之意，若離枝頭，一日色變，兩日味變，三日則色香味全消。相傳啊，上古時期，就有這麽一個帝王，因為他的愛妃愛吃荔枝，但都城又在極北之地，荔枝根本無法種活。因此，這帝王為討妃子一笑，遣了速度極快之妖獸，將荔枝從南方產地運來。有詩傳頌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林臘及悠然歎到，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還扯上了唐明皇。玉丹？什麽玉丹，土的要死，哪有荔枝好聽。

  正說完，林臘及卻是聽到了幾聲啜泣聲，抬頭看去，周圍服侍的婢女竟然哭作了一片。那給林臘及捏著腳的婢女伸出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滴，啜泣道“一騎紅塵妃子笑。多美的女人，多好的帝王啊！要是有男子對紅君這樣，紅君死也願意！”

  說著說著，捂住口鼻，痛哭流涕。

  男子聽到這故事，大多會抨擊這帝王屍餐素位。

  但女子就隻在乎那可歌可泣的愛情了。

  一個奴婢，能活下來便是謝天謝地，又何談愛呢？

  額，看著這叫紅君的女子這般舉止，林臘及欲言又止。他很想說，姑娘！你那隻手剛捏了我的腳……

  但讓林臘及有些許喪氣的便是那扶柳了，沒見周圍的姑娘都哭成什麽樣了嗎？你這麽冷淡幹什麽？這故事不動人嗎？

  “咳！”見周圍這些婢女越哭越大聲，外頭已經有人好奇地打量進來了。扶柳忍不住幹咳了一聲。

  “那個，公子。可是這玉丹不容易壞啊！”扶柳幹巴巴地說道。

  “不容易壞？”林臘及一愣，汁兒這麽多，你告訴我不容易壞？

  “是啊！”紅君後知後覺，擦了擦眼淚，疑惑道“哪怕是烈日照射之下，玉丹放置三月都不會腐壞，連汁水都不會少上半點。又怎麽會一日色變，兩日味變？公子會不會記錯了？”

  “大膽！”

  一聽此話，扶柳豁然色變，怒喝道“公子乃是貴人，你一卑賤的奴婢也敢質疑公子？掌嘴！”

  紅君渾身顫抖了一下，跪倒在地噤若寒蟬。

  “誒，別別別！”林臘及連忙作攔，自己本來就是瞎掰的，害得一個女孩家家挨頓打，那算個什麽事兒？這能看得下去？

  “掌嘴！”扶柳又道。

  見扶柳不為所動，林臘及隻好掏出最後的底牌，肅然道“那貴人開口，你們是不是應該遵從？要是不聽話，打今兒起這地方我就不來了！”

  一聽這話，扶柳隻好作罷，歎到“公子，這規矩不樹不行啊！”

  “我在就沒什麽規矩！”林臘及直接回到。

  扶柳歎了一口氣，看向跪在地上的紅君，道“還不起來謝謝公子！”

  “紅柳該死，謝過公子大恩。”紅君顫顫巍巍站起來，行了一禮，麵上仍帶著幾分驚恐。

  “別了別了，接著揉吧！你揉地挺舒服的！”林臘及擺了擺手。

  紅君紅著臉，低下身去。

  這事算是告一番段落，在場眾人極有默契地沒有再去討論究竟是荔枝還是玉丹。

  扶柳看向林臘及，微微有些不安地瞥了一眼桌上的符文箱，問道“公子此次，是為了什麽？”

  “放心！”林臘及看出了扶柳的擔心，笑了笑“這符文箱貴是貴，但也不至於讓我單跑一趟過來退貨。我還是來買精血的。”

  “精血？公子精血就用完了？”扶柳驚到，這倒不是作假，是真有幾分震驚。那可是三百多顆下品靈晶的貨，這才兩天就用完了？買精血回去洗手嗎？

  剛說完，扶柳就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行禮道“公子，是扶柳多言了！還請公子不要見怪！”

  “小事，哪有什麽怪不怪的，用完了就是用完了！”林臘及擺了擺手，這些人哪都好，就是一天天的禮數太多了，見了這個行禮，見了那個也行禮，腰不疼嗎？

  “那公子還是買上次那些精血嗎？”扶柳問道。

  “嗯，上次那些一樣來十滴吧！踏山牛就不要了，還有那個祛邪犬的精血也不要。沒什麽用的玩意兒，還那麽貴！提元鹿的精血可以再拿十滴。”林臘及說道

  本就是為了賣點滯銷貨出去，一聽林臘及這話，扶柳臉上有幾分尷尬。

  林臘及接著道“還有其他的低級妖獸，那些在人榜微靠後的妖獸。隻要是你們店裏有的，一樣給我拿二十滴。”

  說著，林臘及咬了咬牙，說道“給我湊一百二十三塊中品靈晶的！”

  “嘶！”扶柳震驚的抽了一口氣，瞳孔縮了一縮。

  這麽多精血？真拿去洗手嗎？

  周圍那些服侍著林臘及的婢女，也是肉眼可見地抖了一抖。有幾個婢女悄悄將領口拉低了幾分，媚眼看著林臘及，希望林臘及能多看她們一眼，不敢奢求做什麽女主人，哪怕就是個暖床的婢女，那也是飛上枝頭變烈日鳳了。

  三天之內，這已經花了兩塊上品靈晶了，那就是兩萬塊下品靈晶。尋常的三口之家，每天的花費大概也就是五塊下品靈晶。林臘及三天便花了這尋常三口之家十年的日常開銷。

  “公子，你確定要這麽多？”扶柳又問。周圍那些婢女的反應，扶柳也看在眼裏。自然對這種行為極其不屑，也懶得去管，要是這種胭脂俗粉都能進了林臘及的眼，她倒還要低看幾分。

  “確定！”林臘及點點頭。

  他也有自己的打算，距離去雁難歸就剩下了一個月，往騰龍街跑太浪費時間了。幹脆一次性置辦齊全，也懶得一趟趟跑。

  “還請公子稍等片刻！”扶柳行了一禮，小跑著下去了。

  林臘及攤在椅子上，享受著周圍人的伺候，不時扭過頭喝一口果汁，啜一口茶，吃上幾口水果糕點。

  平時最討厭等人的林臘及，這時候卻沒有半分焦急。

  這一回，扶柳去的時間有些長了。一來，林臘及要的都是些低等妖獸的精血，而且數量較多，在倉庫裏翻找要些時間；二來，有些精血放置時間過長，藥效流失。對於這種豪爽的顧客，扶柳也不敢胡來，每瓶精血都要再三檢查。

  足足一刻鍾，扶柳還沒來，倒是另一人先來了。

  “公子好，我是這全都有商會的東家張安平！見過公子！”

  一道聲音把正閉目小憩的林臘及猛地驚醒過來。仰頭看去，隻見一個碩大的聲音站在自己麵前，說是碩大，卻不是如羅華那般強壯，而是胖的。

  五官被肥肉緊緊擠在一起，眼睛隻剩下了一道縫，蒜頭鼻、招風耳。與這胖臉不成比例地是一張櫻桃小嘴，帶著溫和的笑。笑起來後，肥肉微微聳動著，眼睛顯得更小了。雙下巴將脖子遮了個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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