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誰醜誰尷尬

  “至於未婚妻一說，待你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堂堂正正進了我將軍府的門，如兄長那般將我當妹妹看待，我自然敬你一份長嫂之情。”

  訂婚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你！你！放肆！”石瀟瀟咬牙切齒。

  她與白欣欣是閨中密友，慣來看白矜矜不順眼，當下故意用青樓之事羞辱道，“我可是名門貴女，怎會有你這種名聲不清白的妹妹？你長得再醜再惡心人，脫了衣服關了燈終歸是個女的，陷在花街柳巷，還同色中餓鬼周三爺同處一室，怕是早就破身為妓了吧！”

  她聲音極大，招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衝著白矜矜指指點點，仿佛她真是青樓妓女一般肮髒粗鄙。

  白矜矜眼神一冷，猛地上前一推，將石瀟瀟懟到牆上動彈不得。

  “長兄心懷大義，端正風雅，自然隻有這世上頂頂好的名門淑女才配得上他。”

  “方才聽你一席話……”

  “石瀟瀟，你這素質都快戳穿地心了，怎麽好意思厚臉皮長了一張嘴？”

  她氣勢淩人，目光緊迫，當下嚇得石瀟瀟臉都白了。

  “你們都是死人嗎？”石瀟瀟大吼，“還不趕緊把這個醜八怪瘋女人拉開。”

  跟著來的家丁們剛要動手，藥鋪內門的簾子被一雙修長如玉的手拉開。

  “誰敢動！”

  白矜矜與來人異口同聲：“你動我一下試試。”

  回頭。

  她愣住了。

  “世子殿下？”

  雲墨川身著玄衣，一臉冷意，言簡意賅：“嗯。”

  白矜矜心下吐槽：多說一個字能累死你嗎？

  “世子。”石瀟瀟仿佛看到了救星，淚眼汪汪地控訴，“白矜矜這醜女人辱我罵我，還要對我動手。”

  “她不過區區一個將軍府庶女，竟敢這般狗膽包天！憑什麽！”

  “世子，您可要為我評評理啊。”

  白矜矜扭頭看向雲墨川，聲音立刻甜地要命：“世子殿下，你說——我憑什麽啊？”

  包括石瀟瀟在內，大家都是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這醜女人莫不是瘋了吧！

  竟敢當街發燒勾引世子殿下？

  這滿京城上下，誰不知道雲川王世子對這樁婚事厭惡到極點。

  石瀟瀟低罵一聲：“蠢貨。”

  幾乎是同時，雲墨川走到白矜矜身側，居高臨下地說：“憑你是雲川王府的世子妃。”

  石瀟瀟嚇得咬到舌頭，頓時疼得跳腳，醜態畢露。

  眾人也一臉見鬼的表情：

  世子莫不是鬼上身了？

  竟然當眾承認這醜八怪是他的世子妃？

  白矜矜向掌櫃要了一麵鏡子，對著臉色難看的石瀟瀟，毒舌道：“誰醜誰尷尬。”

  “你竟敢說我醜？”石瀟瀟咬牙切齒，氣得抬手想抽她，“你怎麽不照照鏡子看看你什麽鬼樣子！”

  白矜矜反應很快，握住她的手往牆上一拍，差點沒把她的骨頭拍斷。

  “就憑你，還想偷襲我！”

  “信不信我抽得你跪下叫爸爸？”

  “啊！好痛。”石瀟瀟呼救，家丁想上前。

  雲墨川冷眸一斜，宛如風雪呼嘯而至。

  石瀟瀟嚇得捂住嘴，叫都不敢叫了。

  好可怕的眼神。

  他竟然這麽護著白矜矜這個醜八怪，眼睛莫不是瞎了？

  家丁們麵麵相覷，不敢動。

  流風長劍一橫：“世子妃教訓個把不聽話的小嘍羅，誰敢撒野。”

  侍從和主子一樣霸氣。

  家丁們果斷退下。

  須臾，白矜矜卻捏著石瀟瀟的手腕探了一下，臉色微變：“你不是處子之身？”

  她聲音不大，站得近的幾人卻聽得清清楚楚。

  雲墨川麵無表情。

  流風卻一臉八卦，故意說：“世子妃，石小姐還未出閣啊。”

  “你們……閉嘴！”

  石瀟瀟這下喊不得痛，臉色慘白，“休得胡說！”

  瞬間抽回手。

  “白矜矜，女子清白何其重要？”

  “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太傅府也是不怕人的。”

  這擲地有聲的樣子，反應著實有些過度。

  白矜矜冷笑：“方才你汙蔑我時，怎未想到女子清白有多重要！”

  “石瀟瀟，你還真是中國馳名雙標啊。”

  石瀟瀟心慌意亂：“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今日……看在世子的麵上，我不與你一般計較。”

  “白矜矜，你好自為之。”

  石瀟瀟眼底閃過一抹殺意，一耳光扇在家丁臉上，氣衝衝地跑了。

  “沒勁。”白矜矜搖搖頭，眼底卻閃過一抹暗色。

  她回頭去問掌櫃：“剛剛石瀟瀟來抓什麽藥？”

  方才那脈象，分明就是喜脈。

  雖然還不足月，普通大夫把不出來，她卻不會探錯。

  掌櫃的目睹經過，不敢得罪白矜矜，如實說：“治偏頭痛的，太傅夫人長期吃藥，她每個月都要拿的。”

  肩膀上落下一隻大手，白矜矜轉過頭就看到雲墨川一張黑沉的臉。

  “白矜矜，適可而止。”

  白矜矜：“……嗬嗬。”

  “世子殿下也是來抓藥的？”

  “你忙你的吧，我還有正事要辦。”

  言外之意：有多遠就請圓潤地走多遠。

  雲墨川俊臉一黑，巋然不動，氣壓卻低了下來。

  流風沒那麽好定性：“白三小姐，你太過分了！這是卸磨殺驢！”

  “噗嗤。”

  白矜矜笑了：“頭一次聽人這麽生動地形容自己的主子，你考慮過世子殿下的感受嗎？”

  流風：“……”

  殿下，小的錯了嚶嚶嚶。

  雲墨川唇角一勾：“很好。”

  分明是極冷的味道。

  白矜矜見好就收，訕訕的拿出藥方給掌櫃：“麻煩按照這上麵的分量抓一月的量。”

  掌櫃的看了一眼，錯愕道：“好些都是珍稀藥材。”

  “這裏是京城最大的藥材鋪子，隻要掌櫃的有辦法弄到這些藥材，酬金不是問題。”白矜矜倒不是誇海口。

  她初來乍到，自然缺錢。

  但賺錢的法子多了去了。

  流風終於找到報仇的機會，嚷道：“就你住的那破地方，哪兒來的錢？別打著世子妃的旗號坑蒙拐騙。”

  說完還小心翼翼看了眼主子。

  幸好，麵色毫無波瀾。

  應該沒生氣。

  白矜矜朝他勾了勾手指。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