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君邪即將隕落

  等人都散了，帝煌羽輕輕的拍了拍夜無憂的頭，低聲道：“本座在外麵等你。”

  “嗯。”

  夜無憂點點頭，隻覺得心底有股不好的預感，隨著時間的流逝，這股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起來。

  夙黎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臨走時輕聲在她耳邊道：“別怕，君邪還能吃了你不成？”

  說完，夙黎拉著夜無殤和帝煌羽一起離開。

  轉眼之間，空蕩的大殿上瞬間就隻剩下她和君邪兩個人，雙雙沉默著。

  終於，夜無憂忍不住的先開了口，語氣有些不淡定。

  “父君，你真的要把位置傳給我？”

  君邪慈祥的看著夜無憂，眼神裏滿是夜無憂看不懂的神色，他輕聲道：“無憂，除了你，再也找不到其他人能夠勝任這個位置了。”

  夜無憂抿唇：“即使沒有人勝任這個位置，父君也可以一直做帝君，直到物色出新的人選為止，為什麽要這麽突然的把位置傳給我？”

  君邪笑了一聲，伸出手來摸了摸夜無憂的頭，這個舉動已經是這父女之間最親昵的舉動了。

  哪怕是這麽簡單的舉動，君邪不知道對連禾做了多少次，可是對上夜無憂的視線時，他的手還是瑟縮了一下才放上去。

  夜無憂一愣，覺得今天的君邪有些奇怪。

  平常的時候君邪雖然也想要跟她更親近一點，但是每每都退卻，可是今天卻反常極了。

  而且她總覺得君邪眼裏除了對她的寵溺外還有對她的不舍。

  夜無憂突然問道：“父君，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告訴我？”

  君邪驚詫於夜無憂的敏感，半響，點了點頭，背過手道：“你跟我來。”

  夜無憂心底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起來，她跟著君邪來到十二重天，第十二重天是一片星海，裏麵沒有宮殿，沒有神尊，沒有仙娥，

  第十二重天是所有神尊都不能踏入的地方，也是十二重天裏最為神秘的地方，傳說這裏是父神的住所，哪怕是帝君也不能住在這裏，而是低一重的十一重天。

  入目的是漫天星辰，繁華世界都展現在夜無憂的麵前，她驚愕的看著麵前的一切。

  這裏什麽都沒有，除了星辰就是最中間的一個大羅盤似的東西，這東西緩慢的轉著，中間類似於現代的鍾表，是兩根指針在交替工作著。

  其中一根長的已經要走到最中間的方向了，而那根短的在中間順時針位置一點點的地方，一動不動的靜止在那裏。

  夜無憂好奇的指著這大羅盤，疑惑道：“父君，這是什麽？”

  君邪歎氣道：“這裏是十二重天，也是天象所在，站在這個位置可以看到每個人的命數，在這裏可以更準確的推斷所有人的命運。”

  “所有人的命運？帝煌羽的也可以嗎？”夜無憂探頭開始找屬於帝煌羽的那顆星。

  誰知君邪卻摁回她的腦袋，搖頭道：“帝尊的不能，他已經超脫三界之外，不受約束了，所以這裏看不到他的命運。”

  “可是……”

  夙黎不是說帝煌羽的命格是天煞孤星嗎？為何這裏會看不到？

  她還沒來得及把這話問出口，就見那長長的指針緩慢的動了一下，她的視線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那是星軌羅盤。”

  君邪給她解釋道：“曆任帝君都會被這星軌記錄上，那根長的指針就是為父。”

  夜無憂像是感覺到了什麽，遲疑著開口：“那根短的……是我？”

  “聰明，不愧是本君的女兒。”

  君邪目光淡了下來，他欣慰的開口：“你長大了，可以獨擋一麵了，無憂，本君相信你可以好好的做帝君，會比父君做的更好，父君恐怕陪不了你了。”

  轟！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震在夜無憂心頭，她驚愕的抬起頭來看著君邪，這才驚覺君邪仿佛蒼老了許多，連眼神都帶了疲憊。

  “當本君的指針停留在最中間的位置時，父君就要離你而去了，父君知道從前種種是父君對你不夠好，疏忽了你，但是也因為這件事讓你更加堅強，所以父君不後悔。”

  君邪沉聲道：“而且你的身邊還有帝煌羽，他……雖然來曆不明，亦正亦邪，但是目前為止父君很滿意他這個女婿。”

  “父君！”

  夜無憂打斷君邪的話，聲音異常的嚴肅認真，細聽之下還帶了絲顫抖。

  “是因為我殺了魔神，所以才會讓事情變成這樣嗎？”

  “……”

  君邪沉默了一秒，隨即笑道：“當然不是，傻孩子，隻是你比父君更好而已。”

  “不。”夜無憂搖頭道：“我沒有父君好，我小氣，自私，記仇，愛打架，睚眥必報，我沒有父君寬容大氣，我當不了帝君。”

  她的聲音裏帶了哭腔和不敢接受：“我才剛剛回來，剛剛有了父親，難道父君又要拋下我了嗎？”

  多少次她都希望自己有爸爸，有爹爹，有娘親，而不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長大。

  她不想堅強，她想做一個能夠在爹爹懷裏撒嬌，在娘親懷裏嬌俏的女孩。

  可是如今呢？

  她才回來幾天，就又要承受失去爹爹的痛苦了嗎？

  君邪閉了閉眼睛，不忍的轉開頭：“無憂，父君……父君也不想，但是……”

  事已至此，他也無能為力。

  夜無憂猛地跪在地上，顫聲道：“兒臣遵命，必不負父君期望。”

  “好，好孩子。”

  君邪紅了眼，扶起夜無憂，背過身慢慢離開。

  夜無憂停留在十二重天中，看著星軌看了不知多久才轉身離開。

  “回來了？”

  夜無憂一出來就看到站在桃花樹下的帝煌羽，再也忍不住，猛地撲進他懷裏，帶著哭腔喊道：“帝煌羽，我又要變成孤兒了。”

  帝煌羽摟著她的手一頓，沉默不語的拍了拍她的後背，無聲的陪伴著夜無憂。

  “是我殺了魔神才讓他提前隕落的對不對？”

  夜無憂仿佛陷入了無盡的自責中，一直在重複著這一句話。

  帝煌羽害怕她魔障了，把她從自己懷裏拉出來，掏出手帕給她擦眼淚，無奈的道：“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麽還哭鼻子呢！君邪在位數萬年，既沒做出什麽大事，也沒犯什麽大錯，過於平淡了一些，天命本就想要換人了，隻是在等一個契機而已。”

  “如果我不回來，是不是就沒有這個契機？”

  “你不回來，還有別人。”

  帝煌羽淡淡的戳穿夜無憂的心思，毫無情麵。

  他知道夜無憂都明白這些，她隻是不想麵對君邪即將隕落的消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