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火燒木家樓(二)
作者:飛翔的浪漫      更新:2020-03-01 12:04      字數:4537
  趙旭思付片刻,當機立斷的輕輕走了出去,沒有遲疑的原路返回,從茅廁外麵又翻了進去。

  趙旭剛剛離開酒館,謝樂迪從雅間出來,很隨意的到了左右兩邊屋子查看。

  趙旭已經走了,屋裏空無一人,而另一邊屋裏則有幾個人正在喝酒,見到謝樂迪闖入都瞪眼,問你找誰?謝樂迪笑笑的說走錯房間了,退了出來。

  苟參接頭的是謝樂迪,趙旭恐怕會被認出來或者出現意外,所以急忙離開。

  其實趙旭倒是想等一會,跟著謝樂迪,趁機將謝樂迪給殺了!

  以暗對明,趙旭覺得如果在大街上人流躥湧的地方,趁其不備,對著謝樂迪後心戳一刀,自己勝算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不過,相對而言,目前對付謝樂迪倒成了其次,這個苟參勾結了人要在半路上綁架木蘭和她的母親,還要搶掠,雖然沒成功,那隻是那個高老大有事耽擱了而已。

  如果他們這次再動手,必然準備的充足,那麽木家可就凶吉難測了。

  想想木蘭和她弟弟相親相愛的模樣,趙旭覺得堅決不能讓苟參這夥人得逞!

  受人滴水之恩必然湧泉相報。自己接受了小木蘭的飯食和奶,就此隻顧自己不顧木家,趙旭覺得自己真的做不到。

  因此,這會先以木家的事情為重。

  那些雇工們領了工錢已經陸陸續續的離開商行,趙旭一臉難受的從茅廁裏出來,陸豐這時從前院過來,皺眉看看趙旭灰黑的臉,問:“你剛才去哪了?”

  趙旭:“……肚子疼……”

  “瞎!行行行,到處找你都找不到。你在茅房裏,我叫你你都沒聽見?”

  趙旭搖頭,陸豐哼了一聲說:“人不行,耳朵也不行。你別亂走啊,剛剛家主要見你,這會他又不得閑了。”

  “你等著,就在這等著啊,別一會你又沒影了……”陸豐說著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看趙旭,嘀咕說:“年紀輕輕的,怎麽像個麻杆一樣,一點不精神!”

  趙旭又站在了駱駝圈那裏,想著木蘭的父親找自己會說什麽。

  人走院落寂靜,除了牲畜搞出來的響動,就是前院時不時的還傳來有人在說話的聲音。

  如果,苟參這夥人就是準備在過年期間搶劫木家,木家到時候也就是一屋子的婦孺,那苟參那些人的勝算,是很大的……

  又過了一會,沒等到木家家主叫自己,倒是將苟參給等回來了。

  苟參剛回來,那麽,謝樂迪如果要離開綏州的話,也走不遠!

  趙旭打定主意,神態自若的穿過了駱駝圈,翻過橫欄,進到了隔壁的院子裏。

  同樣的,這個院子已經沒人了,不知道苟參是在哪間房裏住,趙旭就挨著門的探看,不過看了兩個房間,都沒人。

  “幹什麽?”苟參忽然從拐角那裏閃身出來,一臉戒備的看著趙旭。

  “陸爺叫我來的,”趙旭一臉的諂媚,說著話彎著腰點著頭往苟參身邊走。

  苟參皺眉說:“陸豐不在。”

  “不在?”趙旭一愣:“他剛剛叫我,說和我一起見家主的。”

  “哦?見家主,做什麽?”苟參上下打量著趙旭。

  “不知道啊。我是想,在這裏幹活——不知道大爺你知道家主叫我做什麽?”

  趙旭說著慢慢的往苟參跟前挪動,苟參眯眼說:“這個你去問陸豐。你先去外麵等著。”

  苟參的話充滿了排斥的意思,趙旭知道和人套近乎就要臉皮厚,再說這會持有特別的用心,哪能被他幾句話就給推到門外麵去。

  他撓了一下耳朵說:“陸爺讓我來等,我要是走了,一會他不見我,我的事恐怕就會有周折……”

  趙旭說著一直往苟參身邊去,眼看也沒兩步了:“我就在這等著,你看,這天寒地凍的,馬上過年,我沒地方去,要是離開木家……我這真是走投無路了。”

  “那你就在這裏等吧。”苟參打斷了趙旭的絮叨,斜睨了一下,轉身就要進屋子裏。

  就在此時,趙旭猛地朝著苟參撲了過去。

  苟參警覺,叱道:“狗東西……”

  苟參猛然回過身的刹那,趙旭已經和他臉貼臉,苟參伸手去抓趙旭的脖子,卻覺得大腿刺疼,頓時就要叫,趙旭伸出左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趙旭右手握著的匕首,已經深深的刺進了苟參的腿裏。

  趙旭幾乎和苟參個頭一般高,這一段的艱苦經曆讓他明白,做事要幹淨利落,想好了就去做,堅決不能拖泥帶水,不然就會有意想不到的變化。

  關鍵時刻,猶豫一下,耽擱一點時間,死的也許就是自己!

  趙旭在撲向苟參的時候就已經將匕首拔在手裏,他也想到了苟參受驚,必然會反抗,但是自己和他離得近,苟參隻能看上就顧不得下麵,那麽肯定就躲不開匕首。

  苟參不能置信的睜大眼盯著趙旭,嘴臉疼的歪曲。趙旭低聲嗬斥說:“老實點!不然弄死你!”

  這個在陸豐口中要飯耍雜的小乞丐哪還有昨日的猥瑣和頹喪?苟參心知糟糕,他被趙旭給推到屋裏,趙旭用腳將門踢上,將苟參壓到床鋪上麵,冷聲說道:“你們什麽時候來搶木家?”

  苟參一聽,驚得魂飛魄散,嘴裏大聲說:“我沒有……啊!”

  苟參剛說出我沒有,就被趙旭從腿上拔出匕首,對著他另外一隻腿又戳了進去。

  苟參慘叫一聲,疼的全身打哆嗦,趙旭眯眼說:“從現在開始,我問什麽,要是覺得你回答的不對,我就削你一根指頭。”

  “你最好別讓我覺得你在耍詐,否則,你得想想你的手和腳指頭夠不夠我剁!”

  苟參知道自己走眼了,他拚命點頭,眼神遊離,顯然還存著僥幸。趙旭冷笑說:“你是不是覺得我麵嫩?不吹噓,小爺已經殺了和年齡一樣多的人,也不在乎多你一個,怎麽,不信?謝樂迪告訴你高雲寶是怎麽死的沒有?”

  苟參驚恐的睜大了眼:“原來……”

  “別廢話!說,你們什麽時候動手?”

  苟參忽然就覺得自己完蛋了。他嘴裏囁囁的,趙旭伸手要拔匕首,苟參的眼神從趙旭的臉上移到腿上,急忙的說:“除夕!”

  “除夕?”趙旭心裏罵了一句,果然這些家夥歹毒的很,除夕夜裏,誰能想到有人入室搶劫?

  “來幾個人?怎麽接應?”

  “不用接應,今晚上之前,木家的雇工就走的差不多了,除夕就剩木家幾口人,他家兩個小孩,逮住一個就能逼他就範……”

  “那你呢?”

  苟參:“謝樂迪說,讓我明早回家,回家過年,這樣出事的時候就有不在的證據,到時候也查不到我身上。”

  “你家在哪裏?”

  “崤村……綏州崤村。”

  “謝樂迪這樣說的?”

  “是啊,我本來不願意的,謝樂迪說,這是……這是……”

  趙旭接聲說:“是高老大的意思,對不對?”

  苟參心說原來他真的什麽都知道,於是點頭。

  “剛才問你你們來幾個人?都有誰?”

  “說是六個,具體是誰,我卻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六個人,除夕夜,能問出這兩條就足夠了。

  “你明天回家的意思是說年前不會和謝樂迪李北九這些人碰麵了?”

  “是,我家人隻知道我在外麵做事,可這些事,我也不想讓家人知道。”

  趙旭心裏冷笑,這家夥在外胡作非為,在家人麵前卻充當好兒子!

  “李北九明著在哪裏做工?”

  苟參的臉一片蒼白:“沒有,他隻是到處打雜。”

  “那謝樂迪呢?”

  “一樣。”

  看來李北九和謝樂迪做的就是走街串巷探聽消息的活,這叫踩點,看哪家財力雄厚條件合適了好下手。

  趙旭又問:“高老大呢?他名字叫什麽?”

  “……”苟參遲疑了一下,趙旭將匕首往出輕輕一拔,苟參臉上額頭登時冒了冷汗:“別!我說,高老大是在王府做事,叫高雲翔。”

  “王府?什麽王府?”

  苟參:“就是太原王家。”

  趙旭皺眉:“你是說,那個太原世家?”

  趙旭沒等苟參回答,又問:“難道,太原王家是你們高老大的幕後主使?”

  苟參被趙旭的這個說法給說愣了:高老大是自己和謝樂迪李北九這些人的老大,太原王家是高老大的老大?

  這個說法可真是有些獨辟蹊徑匪夷所思,也太駭人聽聞了。

  “不會吧?”苟參也不能確定了:“這,這不可能。高老大在王府和我做的是一樣的活計。”

  原來高雲翔也是護衛。

  太原王家是多少年的世家大族了,能幹這種綁票劫財的事情?不過趙旭也隻是這麽的一想而已。但世上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哪有什麽不可能的事情?自己一家人不就好端端的家破人亡了嗎?

  如果不是陰差陽錯,苟參和李北九的話讓自己聽到,除夕之夜木家要是出了事,又有誰能想到有人早就盯著他們家了?

  不過,謝樂迪和李北九算是踩點的,那苟參和高老大豈不就是內賊?

  如果這樣,高老大在太原王府是瞄中了什麽?

  有了“除夕之夜”和“六個人”這兩條信息,給木家示警就已經夠了。

  “謝樂迪今天是一個人來找你的?”

  “是。”

  “他人呢?”

  “回太原去了。”

  回去招兵買馬了!

  “他住太原哪裏?”

  苟參說了地址後,趙旭立即將他綁了個結實,給他的腿傷胡亂裹住,並用布塞緊他的嘴,將他的眼睛給蒙上,確保他寸步難行,才出門鎖好,將院門也給鎖住,徑直的往前院過去。

  木家家主木晏還在前麵忙碌。遠遠看過去,木晏長臉黑須,倒也一副精明矍鑠的樣子,但是前堂這會人有些多,趙旭不想聲張,立即轉身朝著後宅樓梯走去。

  二樓是木家幾口人住的,走廊這會無人,趙旭聽到木蘭和寶兒在前麵屋子裏讀書,直接的到了中門。

  屋裏麵木蘭的母親高氏正在做針線活,看起來是刺繡一件孩童穿的肚兜,趙旭猛然進去,高氏有些愕然:“肖九?”

  高氏做針線活的模樣讓趙旭瞬間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顯然是木蘭給她說過,同時也說明了,她家的確在注意著自己。

  趙旭屏去思慮,沉聲說:“事出緊急,萬望恕罪。”

  趙旭舉止有度,態度不卑不亢,高氏若有所思:雖然他臉上還有著灰,可人靠衣裝,已經能看出是一個翩翩少年。

  趙旭不耽擱時間,說:“有人要在除夕夜裏搶掠木家。”

  高氏一驚,問:“誰?你怎麽知道的?”

  趙旭回答說:“內奸是苟參。”

  “苟參?”高氏審視的看著趙旭,趙旭說:“人我已經給綁住了,就在那邊側院屋裏,夫人一看便知。”

  高氏和丈夫經商多年,走南闖北,人也見得多了,聽趙旭的話,覺得他不是胡謅,就要起身和趙旭一起去瞧個虛實,卻又停住。

  趙旭輕輕的皺眉說:“這事不宜驚動太多人,否則走漏消息。如果夫人覺得有什麽不妥,那就將商行大門和後門緊閉,不要放進放出任何人。而後,現在讓木蘭與我一起去側院,再單獨讓木蘭回來稟告,真假便知。”

  這個肖九的腦筋很管用呀!

  高氏思付一下,張口叫了木蘭。

  木蘭今天換了一身衣服,更顯靈動可愛,進門瞧見趙旭,不明白他怎麽會在這裏:“嗯?你的臉怎麽老是灰灰的洗不幹淨?”

  洗幹淨了相關的人就認出他來了——高氏想著對木蘭說:“你跟著‘肖九’到側院去,一會回來,將見到的告訴娘。”

  “快去快回,不要和別人說話。”

  木蘭眨著大眼忽閃忽閃的看看母親,又看看趙旭,很乖巧的點了點頭。

  “側院的門我給鎖住了,夫人把鑰匙給木蘭拿著。”

  高氏聽了,再次深深的看了趙旭一眼。

  趙旭對著高氏施禮,就轉身往外走,木蘭拿了鑰匙跟著出去,高氏也到了外麵,站在廊房前麵的柱子那裏盯著看。

  趙旭走的很快,木蘭在後麵小跑著也沒追上,到了側院門口,木蘭要說話,趙旭做了一個“噓”的姿勢。

  開門進到院子裏,趙旭就給木蘭說別害怕。不過即便這樣,兩人再到關著苟參的那個屋子,一開門,木蘭就“啊”了一聲。

  苟參這會從床上滾到了地下,眼睛上蒙的布已經蹭掉了,但是繩捆索綁的還是那麽結實,而且他的腿上還在流血,染得哪裏都是,十分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