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老太太陪著花令玥說了大約有近一個時辰的話後才離開了屋院。

  伍嬤嬤攙扶著老太太朝墨鬆居走去，忍不住問道：“老夫人，九姑娘如何了？可看開了些？”

  老太太慢慢走著，“我的話，她應是聽進去了，也接受了，隻是看開哪兒是那麽容易的。”

  伍嬤嬤了然點點頭，“也是難為九姑娘了，這事，怎就偏輪到她了。”

  夜色落下，彎月爬上雲梢，折映下來映照著老太太蒼老的麵容，“她的身份，是她的尊榮，但有時也是帶給她無盡的無奈。”

  老太太的話意味深長。

  “到底，是我疏忽了。”老太太有些自責。

  “這事咱們都不想的，您不用將錯攬於自身的。”伍嬤嬤說道。

  老太太沒再接話。

  這事，的確是她疏忽了，當時皇後娘娘屢屢召見九丫頭，言道是因喜歡，如今才知那不過是皇後一計，為這日鋪路。

  他們花家舉家遷居長安，又得皇上提攜重用，看似風光，但實則這裏頭，是大有深意。

  而皇上皇後選中玥兒做皇子妃，除卻那些更深的意思外，也因為玥兒乃花家嫡女，長孫夫人之後。

  嫡女身份尊貴，但有時候，也因這身份，所要背負的太多。

  快走到墨鬆居時老太太開口，“你給盈丫頭傳個信，讓她抽個時間回來一趟。”

  伍嬤嬤了然，頷首承下。

  ………

  翌日午後，花令玥剛迷糊睡醒，之橘便進來通傳稟報說是花令盈回來了。

  花令玥欣喜，但也很快反應過來，猜到花令盈突然回來許也是為著她的事。

  “玥兒清瘦許多。”花令盈看著自己妹妹麵瘦顯憔悴，有些心疼。

  “姐姐怎麽突然回來了。”

  花令盈輕歎一聲，朝身邊丫鬟示意一眼，待丫鬟退出房間後才啟聲勸說。

  花令盈和花令玥姐妹倆在房間說了有近半個時辰的話。之橘和之杏守在門口，“之橘，盈姑娘能勸好咱們姑娘嗎？”

  之橘朝裏望看一眼，“盈姑娘是咱們姑娘的親姐姐，姑娘一向最聽盈姑娘的話，應該能的。”

  之杏歎氣，“咱們姑娘真是不容易，二皇子雖說尊貴，可咱們姑娘不喜不願，實在是苦了咱們姑娘了。”

  裏頭，花令盈話畢，端起麵前青桔茶抿喝一小口，“玥兒，姐姐知道這事於你來說是不容易的，但眼下咱們沒有別的退路，聖命難違。”

  聖命難違——

  這是這兩日來她聽到最多的一句話。

  聖旨，聖命。皇上的一句話便能輕而易舉決定每個人的命運。一句話，就能決定了她以後一生的生活。

  花令盈看著花令玥臉色的難堪，心疼又無奈，伸手握住她微涼的小手。

  花令玥沉默許久，才緩緩啟聲：“我知道了。”

  花令盈離開後不多久伍嬤嬤來看了看情況後回了墨鬆居給竇老太太回了話。

  春日午後的陽光有些強烈，花令盈離開後花令玥在院子裏坐了許久，之橘之杏看著多少有些擔心。

  靜坐著的花令玥忽然站起身，兩人連忙迎湊上前，“姑娘。”

  “我出門走走。”她說著朝外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