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江桃清嗬止住金無雙，不想讓他繼續說出難聽的話。

  金無雙憤憤不平的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江桃清見狀無奈道：“大哥，你別理他，驚鴻公主心善，這件事兒，不能怪她。”

  禦龍淵開口道：“自然是不能怪她，要怪……也隻能怪我，桃清，我想向驚鴻，說清楚一切。”

  江桃清愣住了，好半晌才緩緩開口道：“大……大哥……你要想清楚啊！萬一……萬一驚鴻公主把消息泄露出去……”

  見禦龍淵臉色不好，江桃清連忙改口道：“我不是懷疑她，我是擔心，萬一她接受不了大哥的秘密，要離開你怎麽辦？大哥，她畢竟身上背負著北楚公主的身份，而且還是花家人，她……”

  禦龍淵明白江桃清的意思，楚驚鴻的這兩個身份，無論哪一個，都是和他背道而馳的。

  若是楚驚鴻知道了他的秘密，想要離開，一點也不奇怪。

  禦龍淵忍不住攥緊拳頭，雙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她要離開？不，他絕對不會允許她離開的。

  可是強迫她留下來？過去的禦龍淵，可以毫不猶豫的強迫楚驚鴻留下來，甚至根本不會去考慮她的感受，因為不需要。

  可現在的禦龍淵，在麵對楚驚鴻的時候，卻做不到強迫二字。

  禦龍淵無奈的歎口氣道：“再等等，等解決了東夏的問題再說。”

  ……

  禦龍淵與江桃清議事之後，便吩咐戰王府連夜準備行裝，此事宜早不宜遲。

  待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已經過了三更了。

  禦龍淵要趁著天亮之前出城，讓昭武帝來不及作反應，隻要他離開了，就可以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隻是臨走之前，他最放不下的，還是楚驚鴻。

  禦龍淵來到白露院，輕手輕腳的推開了房門。

  楚驚鴻已經睡下了，看到和衣而眠的她，禦龍淵的記憶被拉回到楚驚鴻第一次出現在王府的時候。

  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和衣而眠，隻是那時候她雖然心中戒備，卻睡顏酣甜，不像現在這般，滿腹心事眉頭緊鎖。

  禦龍淵走到床榻邊，伸手覆在楚驚鴻的臉頰上，指尖碰到楚驚鴻的眼角，粘下一抹水潤。

  她竟是哭著睡著了？

  禦龍淵歎口氣，忍不住有些心疼，雖然他一直認為，有些事情，做了比說了更重要。

  可現在想想，既然她想聽，他為何不能說呢？何必要如此固執己見？

  禦龍淵輕輕俯下身，虛抱了楚驚鴻一下，在她耳旁低聲道：“嬌嬌，我心悅你。”

  楚驚鴻依舊沉睡，沒有反應，而禦龍淵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已經不得不離開了。

  禦龍淵低頭在楚驚鴻額頭上輕吻了一下，起身離去。

  房門打開的時候，風行雷動已經候在了院子中，二人皆是一身戎裝。

  “王爺，該起程了。”風行開口道。

  禦龍淵看了看天色，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暗衛龍三，開口吩咐道：“天亮之後去通知沐風何和白子墨，讓他們三個月內，盡量不要離開京城。”

  龍三點點頭，他明白禦龍淵的用意，這是希望沐風何和白子墨能在京城幫襯楚驚鴻。

  禦龍淵回頭再次看了一眼房門緊閉的白露院，重重歎口氣，轉身離去。

  ……

  旗正飄飄，馬正嘯嘯，時隔半年，禦龍淵再次領兵出征。

  本來已經關閉的城門，在看到禦龍淵一身戎裝駕馬的模樣時，立刻乖乖的打開了，城門衙役連多問一句都不敢，深深低著頭，乖順的放任禦龍淵領兵出城。

  江桃清和金無雙一直送行禦龍淵到城外。

  看著臉色並不輕鬆的禦龍淵，江桃清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哥，真的不跟驚鴻公主說一聲嗎？你這樣不告而別，她怕是會很難過……”

  禦龍淵歎口氣道：“若是告別，隻怕就走不了了。”他舍不得她。

  江桃清和金無雙麵麵相覷，沒想到自己向來冷心冷情的大師兄，竟然也有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一天。

  金無雙開口道：“大哥，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你……要保重。”

  禦龍淵點點頭開口道：“此番前去，圍魏救趙，應該不會開戰，你們不必擔心。我不在京城的日子裏，照看好王府。”

  金無雙明白禦龍淵的意思，就是讓他不要去為難楚驚鴻。

  金無雙雖然有些不悅，卻也沒有在禦龍淵臨行之前給他添堵，隻淡淡應下。

  倒是江桃清，開口說了一些讓禦龍淵寬慰的話。

  “大哥放心，驚鴻公主命格不凡，不會有意外的。”

  禦龍淵點點頭，打馬離去！

  “駕！”

  風行雷動先後跟上，正如過去很多次一樣，他們意氣風發的離去，必定能得勝歸來。

  ——

  次日，戰王府。

  楚驚鴻還沒從昨日錦兒的事情中緩過神來，就聽到明管家稟報禦龍淵為了北楚出征的事情。

  楚驚鴻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沒有反應。

  明管家心中擔憂，開口勸慰道：“王妃娘娘放心，王爺他戰無不勝，從無敗績，一定可以凱旋而歸的。況且這次是去平亂，或許並不需要披甲上陣。”

  楚驚鴻還是沒反應，直到口中嚐到一抹苦澀，楚驚鴻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又哭了。

  明管家見她這傷心的模樣，頓時焦急了起來，連連開口勸說。

  可不管怎麽說，楚驚鴻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怎麽也停不下來。

  因為楚驚鴻忽然想到，昨天夢裏她好像聽到了禦龍淵的話，他溫柔繾綣的對她說“嬌嬌，我心悅你。”

  所以……這不是夢是嗎？她以為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實際上是禦龍淵真的來過，也說過這句話，他是來告別的對嗎？

  “笨蛋！笨蛋！為什麽不叫醒我！”楚驚鴻一邊在心中罵禦龍淵，一邊忍不住提起裙角想追出去。

  哪怕知道追不上，她也想追，哪怕知道見不到，她也想見。

  她還沒有回應他的告白，他怎麽就可以這樣走呢。

  “王妃娘娘，等等！等等！”見楚驚鴻就這麽跑出去，明管家連忙跟著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