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亦步亦趨的跟著，沒人敢開口勸慰半個字。

  甚至沒人敢問楚驚鴻想做什麽。

  若是錦兒還是楚驚鴻的婢女，那麽楚驚鴻去為錦兒討個公道，或許可行，可即便是可行，也不過就是讓溫涼玉，不疼不癢的道個歉，或者拿出一些銀子撫恤錦兒的家眷罷了。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東夏公主，一個是身份低微的婢女，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可現在的情況，顯然更加糟糕。

  因為錦兒是禦衍掃地出門的妾室，跟北楚已經沒有半點關係了，跟楚驚鴻也沒有關係。

  楚驚鴻去溫涼玉那裏興師問罪，根本就是師出無名。

  白子墨緊緊跟在楚驚鴻身邊，一來擔心楚驚鴻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而來擔心溫涼玉還設下其他的陷阱等著楚驚鴻去跳。

  而沐風何則退後幾步，和花弄影走在一起。

  沐風何開口道：“這就是你想看到的？看到驚鴻公主和戰王殿下反目？”

  花弄影沒有承認或者否認，隻是在猶豫了許久之後開口道：“我從來沒想過傷害她。”

  “可你已經傷害到她了。”沐風何語氣裏盡是責備。

  花弄影抿了抿嘴唇沒有反駁，而是在心中快速思考著溫涼玉的用意，她到底要做什麽？

  ……

  楚驚鴻來到溫涼玉院子的時候，院門四開，似乎溫涼玉早就料到她會來，開門侯客一般。

  楚驚鴻走進院子，一路毫無阻礙的來到了溫涼玉的房間，房門一樣是敞開的。

  楚驚鴻還沒走到門口，便看到溫涼玉坐在圓桌旁，手中拿著茶杯，神態愜意中帶著幾分得意的慢慢飲茶。

  “我等你很久了。”溫涼玉放下茶杯，滿臉都是勝利者的微笑。

  楚驚鴻開口質問道：“為什麽要殺錦兒？”

  溫涼玉舉起食指在麵前左右晃了晃，語氣不陰不陽的開口道：“不不不，你可不能冤枉我，她遲早會死的，我隻是送她一程罷了。”

  見楚驚鴻憤怒的模樣，溫涼玉嗤笑一聲道：“怎麽？你不會以為禦衍會允許一個賤婢生下他的長子吧？你該不會以為大商皇室會允許自己的血脈流落民間吧？哈哈哈哈，你怎麽和你的丫鬟一樣，如此天真而可笑。”

  楚驚鴻咬了咬嘴唇，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禦衍已經準備要殺錦兒？還是說禦衍逼你對錦兒動手？”

  溫涼玉拿起桌麵一個空茶杯，擺道楚驚鴻麵前，然後拎起茶壺，優哉遊哉的給桌麵上的兩個茶杯斟滿茶水。

  一邊倒一邊說道：“看來驚鴻公主問題還挺多的，不妨關上房門，咱們姐妹二人好好敘敘舊。”

  很顯然，溫涼玉要和楚驚鴻單獨相處，試圖讓楚驚鴻將帶來的人都關在門外。

  “你耍什麽花招！？”白子墨憤而怒斥道。

  麵對白子墨的憤怒，溫涼玉絲毫不為所動，隻語氣淡淡的開口道：“白少主，雖然你是一城少主，可我好歹也是東夏公主，你這麽一個外男私自進我閨房，似乎不大合體統吧。”

  白子墨想說，他才不管什麽體統不體統，可還不等他開口，楚驚鴻已經轉身麵向他以及眾人，開口道：“你們在院子裏等，我有話要單獨和東夏公主說。”

  “驚鴻……”白子墨有些擔憂。

  相比之下，沐風何倒是不擔憂，兩個女子，都不會武功，就算關在一起，也鬧不出什麽大事，而且讓她們二人僵持一段時間也好，說不定在她們僵持的時候，禦龍淵就回來了。

  沐風何上前拉著白子墨的手腕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開口道：“驚鴻公主，我等就候在門口。”言外之意是，有任何異常的聲音，他們都會立刻衝進來。

  對溫涼玉是警告，對楚驚鴻是承諾。

  楚驚鴻點點頭，待眾人退出房間之後，楚驚鴻才開口問道：“你想說什麽？”

  溫涼玉略顯得意的笑了笑，開口道：“驚鴻妹妹，何必這般敵視我呢？我啊……不過就是想幫你罷了。”

  楚驚鴻冷聲道：“用殘忍的手法，殺了我的婢女，就是在幫我？那不妨我也幫你一次好了？”

  溫涼玉不大在意的開口道：“你是說春雨？若是驚鴻妹妹看不慣她，殺了也就殺了，不過一個低賤的下人罷了。不過幫你殺人有何意思？我是在幫你識人啊。”

  楚驚鴻幾乎猜想到溫涼玉要說什麽了，可她並不想聽。

  楚驚鴻緩慢上前一步，一邊不著痕跡的靠近溫涼玉，一邊拿起桌子上麵的茶杯。

  溫涼玉見狀以為楚驚鴻對她的話感興趣了，便自顧自的說道：“禦衍用九鳳朝陽加害戰王府不成，反而被戰王殿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件事讓禦衍有苦難言，不過也就是吃個啞巴虧，麵子上，王爺抓不到禦衍的把柄。可你那個婢女太蠢了，竟然因為這件事去求王爺，這完全等於不打自招了。她愚蠢的行為，不僅僅讓王爺真正確認了禦衍的心思，還讓她自己失去了被利用的價值。一個沒有價值東西，禦衍豈會留著她礙眼？”

  溫涼玉說到這裏忽然得意起來，臉上笑容濃鬱的繼續道：“王爺明明知道她回到禦衍府上，隻有死路一條，可仍舊送她回去了。傳聞王爺殺伐果決，還真是半點都不差呢。隻是不知道，你這個枕邊人，有沒有猜對他的心思呢？”

  溫涼玉說到這裏忽然捂住嘴，故作驚訝道：“哎呀，你一定沒猜到是不是？沒猜到也沒關係，左右王爺已經猜到你的心思了，他猜到你舍不得殺錦兒，所以……他來代勞。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驚鴻靜默的站在原地，似乎不為所動。

  溫涼玉笑夠了之後，繼續道：“戰王殿下，永遠都是戰王殿下，不會被兒女私情牽絆，更加不會為了誰而改變原則。這一次是錦兒擋了路，錦兒就要死，下一次若是你身邊的旁人擋路，一樣要死，你以為他有多喜歡你？會為了你愛屋及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