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第二場武試
作者:會雲珠      更新:2021-03-07 13:51      字數:4355
  “幹什麽?當然是給各位證明這幅畫是在下所畫。怎麽?你這是心虛了,所以要阻攔麽?”

  應閔生被應寒歌問住了,邁出的腳步愣是收了回去。

  他倒要看看,應寒歌有什麽本事,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顛倒黑白。

  伴隨著武貝將一盆冰雪灑在化作上之後,眾人看到了奇異的景象。

  那一朵朵或綻放,或含苞的紅梅,竟然顏色漸漸變淡,化作了白梅,那白梅影影綽綽,在白紙上並不顯眼,可這幅畫巧就巧在,伴隨著紅梅褪色,白梅浮現的,還有一陣清幽的梅花香。

  應寒歌聽到周圍響起一片喟歎聲,他勾唇輕笑道:“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裏春。”

  “好!”沐風何起身應和道:“好一副白梅,梅雖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唔~果然好~香~啊!”白子墨誇張的深吸氣。

  眾人也被此話牽住了注意力,忍不住感慨起來。

  “果然是梅花香,沁人心脾。”

  “應城主好巧妙的心思啊!”

  “是啊,這樣即便是畫技上不能勝出,可這心思上卻令人折服。”

  “唉,誰說不能勝出,這畫技也分明比那左邊的好太多了啊。”

  “嘖嘖嘖,剛剛應閔生還誇下海口,要蒙眼作畫,沒想道他是早就居心不良,意圖偷梁換柱啊。”

  “誰說不是呢,若不是應城主用了一點巧心思,這不就被應閔生蒙混過關了麽。”

  “是啊是啊,說來也是慚愧,是咱們先入為主,認為應城主不會作畫了!”

  ……

  眾人的討論聲不絕於耳,不是在誇讚應寒歌,就是在數落應閔生。

  應閔生氣得幾乎要背過氣去,他忍住胸腔的劇烈震動,明知道應寒歌看不見,還忍不住指著應寒歌的鼻子質問:“你……你在顏料裏動了手腳?!”

  應寒歌大大方方的應下:“沒錯,若是在下沒記錯的話,李公公宣讀題目的時候,並沒有說,不許允許在顏料裏動手腳。在下目不能視,不能以畫技取勝,便隻能以畫意來取巧了。隻是沒想到……”

  楚驚鴻接話道:“沒想到原來應公子畫技這麽差,哎呀呀,早知道應城主,也不用費這個心思了不是。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眾人哄笑。

  “應寒歌,你……你這是耍無賴!那副畫分明就是我畫的!”應閔生已經氣得顧不得形象了,他總算明白楚驚鴻為什麽非要進來幫應寒歌備色了。

  她鬧騰來鬧騰去,為的就是給顏料動手腳。

  其實真正被加了料的顏料,是他用的那一套,可是他並不明白其中的蹊蹺所在,所以現在他說這幅畫是他畫的,也沒有人信。

  況且兩套顏料已經一同被拿下去了,就算再拿上來,也難以確認哪一個人分別用了哪一套。

  那圍布裏麵隻有他們二人,沒有旁人作證。

  所以此刻應閔生沒能說出顏料的奧秘,現在的處境,就是一個百口莫辯。

  楚驚鴻沒有理會已經忍不住要罵街的應閔生,而是對著應寒歌笑道:“應城主,恭喜你,獲得了第一場文試的勝利。”

  應寒歌爽朗一笑:“承讓了。”

  楚驚鴻說完之後,便轉頭看向昭武帝,眉眼之間盡是毫不掩飾的得意。

  她也曾想過井水不犯河水,步步相讓,可到頭來換來的不是對方的和睦相處,反而是對方的加倍算計。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手下留情呢?

  對於她來說,往顏料裏加一點遇冷就會褪色的藥劑,簡直不要太容易,她還可以弄出來遇冷就會變色的東西呢。

  對方既然跟她玩心機,那她就玩一點手段好了。

  狹路相逢……智者勝!

  此時此刻楚驚鴻俏生生的站在那,臉上噙著毫不掩飾的笑意,勝利者的姿態擺的高高在上。仿佛她才是那睥睨眾生之人。

  白子墨腦海中響起了初次和楚驚鴻相遇時候,她說過的話。

  “他禦龍淵無人能及,我楚驚鴻還絕無僅有呢!”

  白子墨咧嘴傻笑著,心中暗暗道:“驚鴻公主,果然絕無僅有。”

  ……

  李公公滿頭冷汗的等在一邊,一直到昭武帝咬著後槽牙吐出“應寒歌勝”這幾個字之後,李公公才宣布,第一場文試,應寒歌獲勝,並請禦龍淵出第二道武試的題目。

  禦龍淵轉頭看向楚驚鴻,楚驚鴻眉眼彎彎的笑了笑,笑的禦龍淵心都軟了幾分。

  過去也不覺得女子容貌會有怎樣視覺享受,直到遇到楚驚鴻,禦龍淵才明白,什麽叫一笑傾城,什麽叫秀色可餐。

  若不是場合不對,他真的很想一直將楚驚鴻抱在懷中,愛難釋手的感覺,原來真的存在。

  楚驚鴻起身走到大殿當中,款款行禮後開口道:“啟稟陛下,因為應城主目不能視,且身體也不好,所以第二題武試,王爺授意驚鴻,想了一個比較含蓄,不傷和氣,比武不動武,卻能高低立現的試題。”

  昭武帝戒備的微眯雙眸,語氣不悅的開口問道:“囉嗦什麽,把你的題目說出來。”

  比武不動武,無非就是沙盤點兵一類的,還能新奇到哪裏去?隻要盯住了禦龍淵,不讓他有機會幫應寒歌作弊,應閔生沒道理會輸給一個從未學過兵法的瞎子。

  昭武帝給了應閔生一個警告的眼神,很明顯,第一場輸了,這一場必須贏,不然三局兩勝的賽製,第三場豈不是不用比了。

  應閔生吞了吞口水,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好半天穩下了心神,對著昭武帝重重點點頭。

  第二場,無論如何也不能輸。不僅不能輸,若是可以,他還要想辦法弄死應寒歌。

  應閔生勾了勾手指,一條黑色泛著五色光暈的線蟲從他袖子裏爬出來,攀爬到手心上。

  應閔生用指尖摩挲了一下那個線蟲,那蟲子仿佛受到主人寵愛一般,扭了扭身子,隨後又鑽回應閔生的袖口中。

  就在應閔生心中算計著如何能加害應寒歌的時候,楚驚鴻已經命人準備好了比試的東西。

  隻見宮人抬上來兩個直徑約有兩尺的青花瓷壇子,似乎是鎖清宮裏夏季用來蓄水養蓮的壇子。

  眾人不明白楚驚鴻搬這兩個東西進來做什麽。

  然而隻是片刻之後,眾人的人疑惑就變成了驚恐。

  因為他們看到,戰王府的雷動侍衛,拎著兩個麻布袋子走進來,那麻布袋子一直在蠕動,似乎裏麵裝的是活物。

  伴隨著雷動將麻布袋子的東西倒進那壇子中的動作,周圍響起了一片壓製不住的驚呼聲。

  “啊!天啊!”皇後嚇得臉都白了:“楚驚鴻,你瘋了嗎,弄這麽多蛇,你要幹什麽?!”

  沒錯楚驚鴻命雷動帶來的,都是蛇,劇毒的蛇。

  雷動將兩袋子蛇分別倒入兩個壇子裏,然後自己白著臉,擦著冷汗退到一旁。

  枉他自稱天不怕地不怕,竟是看到這成群的蛇也忍不住頭皮發麻,牙根兒打顫。

  還是他家王妃娘娘厲害,完全麵不改色。

  “回皇後娘娘話,”楚驚鴻笑吟吟的開口道:“戰王府出的第二道武試題目,叫做……勇者無敵。”

  楚驚鴻走向兩個裝滿毒蛇的探子,一邊從自己耳朵上拿下兩個耳墜子,分別扔到兩個裝滿蛇的壇子裏,一邊開口道:“這無論是行軍打仗,還是擂台比武,想要獲勝,都離不開一個勇字,今日這武試一題,就是要看看二位的勇氣。誰先從這蛇壇子裏,拿出我剛剛扔進去的耳墜子,誰便獲勝。”

  楚驚鴻說到這裏,對著應閔生笑了笑:“十分簡單。”

  應閔生臉色有些不好看,他下意識去看向應寒歌,發現應寒歌竟然也麵露難色。

  看到這種反應的應寒歌,應閔生心下稍安,難道說應寒歌也不知道楚驚鴻出這麽刁鑽的題麽?

  說到這裏,皇後略帶疑惑的開口道:“按你這麽說,這些蛇,隻是看著嚇人,並沒有太大的殺傷力是不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這題倒是不難。

  楚驚鴻眉梢微挑,笑了笑道:“謝皇後娘娘給驚鴻提了個醒兒,這醜話確實應該說在前頭,這裏麵的蛇,各個都是劇毒。”

  楚驚鴻話音一落,雷動那邊已經拎著一個張牙舞爪,全身炸毛,撲棱棱揮著翅膀的大公雞走了進來。

  雷動看了楚驚鴻一眼,楚驚鴻對著蛇壇子呶呶嘴,雷動硬著頭皮,咬著牙走向了蛇壇子。

  在雷動將雞放進去之前,楚驚鴻開口道:“應公子,您可瞧仔細了,這是風險提示。”

  什……什麽風險提示?

  就在應閔生還沒明白過這句話的意思時,雷動已經帶著厚厚的棉套子手套,拎著雞腦袋,將雞放進了蛇壇子裏。

  吱兒哇一陣慘叫,響徹整個華容殿。

  那動靜兒淒厲的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等聲音漸消,一地雞毛的時候,雷動才將雞拎起來。

  看到那前一刻還威風凜凜,鳳羽昂揚的大公雞,此刻卻隻剩下一副烏漆嘛黑的骨架時,眾人紛紛倒抽涼氣,臉色慘白如紙,控製不住的幹嘔。

  “楚驚鴻!你……”昭武帝要被楚驚鴻氣死了,卻不知該罵什麽。

  剛剛楚驚鴻都說了,勇者無敵,難道他堂堂一國之君,要說自己看到這些東西害怕了嗎?

  再看那禦龍淵,分明就是麵不改色,仿佛什麽都沒瞧見一般。

  昭武帝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火,和身體的不適,輸人不輸陣,他不能開口訓斥。

  楚驚鴻見昭武帝那副想罵不能罵的樣子,就覺得忍不住好笑。

  不過她現在也沒興趣去逗弄那個一肚子壞水的皇帝,她要對付的是應閔生。

  楚驚鴻轉頭對應閔生開口道:“應公子,你看到了,這些蛇可不僅僅是有毒,而且還是冬眠已久,讓我生生給拖出來,饑餓難耐的蛇。不知道應公子,有沒有這個勇氣,伸手去將我的耳墜子取出來呢?”

  應閔生氣急敗壞的怒斥道:“你這是拿人命當兒戲!我的手伸進去,還有命活嗎?”

  應閔生怕眾人不明白這其中利害,強忍著害怕和惡心,走到蛇壇子旁邊,指著其中一個說道:“這個,七步銀環蛇,見血封喉。這個尖吻蝮蛇,也是見血封喉,還有這個白唇竹葉青、這個圓斑蝰、 這個金環烏頭……這裏麵的蛇各個都是見血封喉的毒物,就算你手上有解藥,也絕不可能短時間內解除這麽多種毒蛇,伸手進去拿耳墜子,這跟去送死有什麽區別?!”

  楚驚鴻盈盈淺笑道:“哦?看來應公子是不敢咯?那這第二局,應公子是不是要直接認輸了?”

  應閔生不服氣:“我不敢,難道應寒歌就敢嗎?應寒歌就不要命了嗎?”

  ……

  白子墨聽到這話,略有些擔憂的低聲問沐風何:“風何,他說的,可是真的?”那些蛇真的那麽毒麽?

  沐風何點點頭:“兩種蛇毒混在一起,便會出現新的毒性,這麽一壇子混亂的毒蛇,不知道能交叉出多少毒性,若是人被咬了,隻怕大羅神仙也難救。”

  白子墨眼珠子一瞪,忍不住擔憂道:“那寒歌……”

  沐風何示意白子墨低聲:“要相信她。”

  沐風何並沒有說相信誰,可白子墨卻明白,他口中說的是“她”而不是“他”。

  是的,既然楚驚鴻出了這樣題目,應該已經心中有了盤算,白子墨抿了抿嘴唇,壓下心中的擔憂和不安。

  ……

  那邊被應閔生質問的楚驚鴻,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轉頭看向應寒歌,開口問道:“應城主,你也聽到了,這裏都是毒蛇,一個壇子裏少說也有二三十條,且種類不同,各個劇毒無比,我的題目也敘述過了,不知道應城主是否敢於應試呢?”

  應寒歌目不能視,看不見那些恐怖的毒蛇,自然恐懼也比旁人少了許多,可從眾人發出那些壓抑的地呼聲中,他也不難判斷其凶險。

  如今聽楚驚鴻這麽問,他忽然想起臨行之前,楚驚鴻的那句話“不需要你禦敵,隻需要你聽話。今天的比試,你一定會贏,相信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