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聽到兀獨的話，禦衡忍不住驚叫起來。

  在場女眷紛紛嚇得花容失色，而男子則是驚訝的驚訝，故作鎮定的故作鎮定。

  奇怪的是，並沒有人發出質疑的聲音。

  楚驚鴻想了想，也對，現在大家都吸入了那種致幻劑的成分，意識比往常來說，更加混沌不清晰。

  再加上剛剛那煙霧呈現玲瓏公主容貌的一幕，的確足以混淆視聽，擾亂人心。

  什麽力量強大的亡魂，什麽借屍還魂，看來這話頭，很快就要扯到她身上了。

  楚驚鴻咬了咬嘴唇，心中思忖著如何才能順利脫身。當然她更加擔心禦龍淵的情況，禦龍淵去哪了？為何還不來？難道昭武帝那邊也對他動手了麽？

  ——

  禦書房。

  昭武帝沒有貿然對禦龍淵動手，但是卻派禦林軍包圍了禦書房。

  禦龍淵見這些氣勢洶洶禦林軍，語氣平淡的問道：“皇兄這是何意？是要逼臣弟解甲歸田麽？”

  昭武帝沉聲道：“朕想如何，你心中會不明白麽？十三，沒有人要奪你的兵權，朕若是對你不放心，當年也不會將邊境兵權盡數交到你手上。就連老八手上的兵權，都是朕，爭取過來交到你手上的！如今老八記恨朕，躲在江南七年不曾入京了。這不還都是為了你？”

  禦龍淵沉默以對，他的兵權，都是他在戰場上一點點拚殺而來的，每一個虎符上都有他禦龍淵的鮮血。

  當年西南西北兩路駐軍，確實是昭武帝從八王爺手上搶下來給他的。可那時候昭武帝也沒安什麽好心，隻是想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罷了。

  想讓他和八王爺互相製衡，互相掣肘。

  隻是沒想到，那八王爺順勢而為，竟然解甲歸田了。

  非但沒能讓昭武帝如意，反而讓禦龍淵掌握了大周所有邊境人馬。

  這件事氣的昭武帝半個月都纏綿病榻。

  如今昭武帝竟還好意思說，這些兵權，都是他為禦龍淵爭取的。還真是厚顏無恥。

  見禦龍淵沉默，昭武帝繼續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若是蠱城一事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你就不怕哪天醒來，井水變毒藥嗎？！”

  交兵權？還是親自領兵去攻城？

  禦龍淵在心中權衡，卻覺得兩邊都是死路。

  第一，交了兵權，肯定別想再要回來，對於他來說，烏鹿城駐軍區區十萬，比起天下兵馬來說，是小頭。

  可是烏鹿城與蠱城接壤，若是他讓出了烏鹿城的駐軍，就等於讓蠱城可以跨過他直接和昭武帝聯絡密謀，這對於他要做的事情，會有極大的影響。

  第二，親自攻城？那麽他禦龍淵和蠱城的梁子，怕是要永遠的結下了。沒有人願意處處樹敵，他也一樣。

  當然，還有一條路，就是交出楚驚鴻，這條路最簡單，完全不會影響到他戰王府的分毫利益，可是這條路卻在禦龍淵腦海裏，完全沒有考慮過。

  他絕對不會交出楚驚鴻！

  眼看著昭武帝說的嗓子都冒煙了，禦龍淵還是清淩淩的站在那不予回應。

  昭武帝的耐心終於耗盡了。

  昭武帝冷聲道：“今日不作出一個決斷，誰都不許走！”

  不走就不走，左右禦龍淵對賞花也不感興趣，他倒要看看，昭武帝能關他到幾時。

  隻是禦龍淵剛想想到這裏，就聽見外麵侍衛開口道：“參見四殿下。”

  禦衍點點頭，有些疑惑的看著這重重包圍的禦林軍，開口道：“我有事，要稟報父皇。”

  侍衛語氣恭敬的開口道：“四殿下有何事，不妨稍後再來，陛下正在和大人們商討要事。”

  禦衍似乎也不想打聽房間裏的事情，隻開口道：“沒什麽，就是母後請來了薩滿菩薩替秦太妃娘驅邪，今日宴會晚些，你替我轉告一聲吧。”

  侍衛點頭道：“屬下遵命。”

  簡簡單單的兩句對話，一字不落的落入了禦龍淵的耳中。

  以禦龍淵的聰慧，根本不用費心思去想，便知道這薩滿菩薩，怕是來者不善。

  不行，他不能讓楚驚鴻一個人待在那裏。

  禦龍淵開口道：“陛下是一國之君，金口玉言，陛下決定如何，便如何好了，臣弟還有要事，先行告退！”

  禦龍淵說完便往外走，完全不理會昭武帝的反應。

  昭武帝水袖一揮將桌案上所有折子盡數揮落到地麵上，怒聲道：“沒有解決蠱城的問題，朕看誰敢離開禦書房！”

  話音一落，禦龍淵便看到門外站滿搭弓備箭的弓箭手。

  看來今日的事，是真的不能善了了！

  禦龍淵冷眸看向昭武帝，開口道：“陛下這是要跟臣弟動手麽？”

  昭武帝冷笑一聲：“十三武功高強，朕養的這些酒囊飯袋，哪裏是你的對手。”

  “既知如此，為何還要以卵擊石！”禦龍淵倒是不客氣的應下了昭武帝這句話。

  昭武帝被他囂張的態度氣的半天說不出來話。一直到臉色都漲紅了，才咬著後槽牙道：“你是所向披靡，那楚驚鴻難道也天下無敵麽？朕不妨告訴你，今日若是無法決斷蠱城的事情，那麽朕便立刻下旨，送她去蠱城給應家一個交代！”

  禦龍淵的憤怒被昭武帝這一句話瞬間點燃。

  眼看著整個禦書房漸漸爬上一層薄冰，所有大臣都嚇得快尿褲子了。

  昭武帝自然也是有些許緊張，可是他卻並不十分畏懼，畢竟楚驚鴻就是他拿捏禦龍淵的籌碼。

  禦龍淵雙拳緊握咯吱作響，卻不敢輕易動手。

  一來，隻要動手，便再無回頭之路，在禦書房和禦林軍動手，這是欺君之罪。

  二來，他無法確定能短時間擺脫這些人的糾纏，若是他動手，激怒了昭武帝，昭武帝不管不顧的殺了楚驚鴻那就糟了。

  薩滿菩薩，驅邪避凶……

  禦龍淵感覺前所未有的心慌。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知道，楚驚鴻變了，她可以憑空取物，她有著匪夷所思的能力。

  可他從不曾去深究她的身份。他不在乎楚驚鴻的身份，可不代表他不擔心。萬一她真的是什麽山精妖怪，會不會真的怕那薩滿菩薩呢？

  禦龍淵咬了咬牙，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