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簡單的事情、隻要和政治扯上了關係，那就說不清了，白的也會變成黑的，對的也會成為錯的。

  肮髒、無恥、黑暗、血腥……所有這些負麵詞匯都不足以形容政治的本質。

  “既然老師覺得為難，那暫時就這樣吧。”

  秦烽不願再多說什麽，這已是目前所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了，畢竟那些道貌岸然的大人物都還在台上發號施令，現在就想把它們全部攆下台，確實有些不切實際。

  當然這絕不意味著他就會善罷甘休，等到將來有了足夠的實力，這筆賬依舊是要連本帶利清算回來的，如今不過是容它們多活幾天罷了。

  “你能理解就好，”

  歐陽芷瑜鬆了口氣：“反正於你而言，結果都是一樣的，現在的你已經是帝國合法公民，過去種種都已翻篇，從今以後你的地位隻會越來越高，假以時日就是超過為師都有可能，沒必要再過多糾結了。”

  她隱約能夠猜透秦烽的想法，隻是並不點破，將來的他踏入極星武神境界後，在帝國就是有著舉足輕重影響力的存在，自然就有了足夠的資本與那些大人物掰腕子，一個個地弄死它們，亦非妄想。

  “好了，現在開始上課吧，”

  歐陽芷瑜在皓腕上撫弄一下，一隻標記著絕密印記的檔案袋出現在手裏，裏麵裝著的就是秦烽的基因檢測報告。

  文件以及檔案袋本身都是由某種特殊的軟質合金材料加工而成，無論高溫還是酷寒、亦或是強酸強腐蝕之類的極端環境，對其影響都是微乎其微，在合適的條件下保存上億年都沒問題。

  她的玉手輕輕拂過文件封麵，聲音凝重：“這資料是淩帥親手交給我的，裏麵的內容我已看完，不得不承認確實令人感到震撼……為此我特意查閱了極星神殿過往千年的絕密檔案，能夠與你相提並論的天才，真的是不到一手之數。”

  “所以我很詫異，如你這樣驚才絕豔的苗子不應該被遺漏，為什麽年幼時的你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呢？”

  按照帝國政府的製度，所有公民在出生後不久都得進行基因檢測，那些天賦異稟、有著修煉潛質的個體都會被單獨篩選出來存檔，總數量通常會占到新生嬰兒的萬分之一。

  然後這些嬰兒會由相關部門的人進一步甄別，優中選優，挑選出其中大約1%的數量，送入帝國設立在各行政星球上的秘密學校進行培養，一切費用和資源均由帝國政府承擔。

  凡是入選的孩子，他們的父母都會得到帝國政府的嘉獎，在就業、入仕、經商、從軍時均可享受一定的優待，哪怕是觸犯了法律，量刑時都會酌情從輕處理。

  而這些孩子長大後，就會根據實力強弱分配到極星武士團、軍方或是政府的某些秘密部門工作，極少數特別出色的、則會被送到極星神殿深造，充實帝國的高端戰略武力陣容，地位待遇遠超尋常的貴族官員。

  這是人類文明陣營中，所有大國都普遍采用的製度，盡管具體形式有所差異，但目的都是一樣的，就是為本國培養出足夠規模的強者隊伍，在對內維係統治秩序、對外開疆拓土中發揮出不可或缺的作用。

  如今的印迦提爾帝國衰落已久，基層政府管理混亂，貪汙腐化橫行，但在這關乎國運的大事上、各級政府部門還算恪盡職守，不敢太過懈怠。

  所以歐陽芷瑜才覺得疑惑，如秦烽這樣的人物一經發現，必然會層層上報，直達天聽，哪怕是直接送入極星神殿培養都屬正常操作，其父母亦會得到秘密部門的關照，根本不可能在後來的叛國案中被當成替罪羊，蒙受不白之冤。

  “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秦烽坦然回答：“當時的我隻是個孩子，一切都是由我父母經手的，所以這事情隻有他們才知曉原委，可惜現在他們都已過世，當初究竟是個什麽情況，怕是沒人能夠弄清了。”

  “是這樣麽？”

  歐陽芷瑜不由皺眉，但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如果他的父母還在，自然可以查個水落石出，現在卻是無法可想了。

  或許，如果能找到當初給秦嵐做檢測的醫師、還有負責記錄的基層公務員，不知能不能詢問出緣由，隻是那些人每年經手檢測的新生嬰兒成千上萬，這麽多年過去，怎麽可能還記得某個嬰兒的具體信息？

  帝國民政部的量子主腦中倒是有關於秦嵐一家子的戶籍檔案資料，隻是裏麵並沒有查到讓人感興趣的東西，隨著他父母的過世，所有真相都已塵封在歲月中。

  當然，如果一定要尋根究底的話，還是有辦法的，極星神殿深處有擅長預言的神秘係大智者隱修，如果能夠花費些代價請對方出手一回，查明真相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不過此事現在急不來，得等到將來返回帝都之後再做安排。

  歐陽芷瑜暫時放下了心思，溫婉地道：“既然如此，為師就不再多說了，關於未來的發展方向，你自己有什麽打算嗎？”

  秦烽搖搖頭：“我不知道自己的短板和能力極限，所以並不清楚哪一條發展路線更適合我，或許我可以都嚐試一遍，然後均衡發展？”

  這方時空的能力修煉進化之路經過無數年的演化變遷，同樣形成了龐大而嚴密的體係，分為多條主脈和無數支脈，任何一位有修煉潛質的人類個體，都可以根據自身的天賦選擇最適合的強大之路。

  以自身為本，汲取宇宙星空無處不在的源力修煉進化，通過改造優化基因、加載各種功能強大的光腦芯片，同時又有諸多高精尖的外置設備可供選擇，如星空戰機、訂製機甲、各種高智能機械工具設備，特種戰艦等，還可以模擬改造某些強大星獸的基因或器官，從而獲得對方的特殊天賦能力。

  至於還有神秘係，共生係，意識操控係，能量係，時間與虛空係……細分起來流派就更多了，每一條道路都值得付出畢生的努力去追求。

  秦烽已經明白，這些外物手段，就和太虛星空的法寶、陣法、符篆一般，均為量身定製的特殊裝備，每一件都不盡相同，其威能之強大，遠超過工場流水線上的量產大路貨，相應地代價也極為高昂，某些高端裝備絕不僅僅是有星晶就能夠得到的。

  “嗯，這個我替你想想，你現在的基因承載力高得有些誇張，打算加載什麽層次的光腦芯片呢？”

  歐陽芷瑜饒有興致地問著，極星武士的基因承載力大致相當於自身基因指數的十分之一，天賦好、發展潛力大的會有些許超出，反之就會有所不及。

  譬如基因指數1000的極星武士，他的基因承載力通常就是100左右，有的高些，有的低些，但最高都不會超過150，能達到130、140的就稱得上是天賦異稟的精英種子了。

  和平民標配的普通芯片不同，極星武士所用的光腦芯片種類繁多、搭配組合靈活多變，威能強大，但必須與自身基因結構契合、滿足承載力的要求，芯片才可以順利被驅動並完整發揮出所有設計功能。

  在秦烽看來，這東西有些類似星濛世界的煉金構裝，或是科技版的符文鑲嵌、紋章加持等，基因承載力越高，可以加載的光腦芯片就越多、功能越強大，實力加成自然越高。

  歐陽芷瑜已經從檢測報告中獲悉，秦烽的基因承載力、和他的基因指數大致相當，而且異常穩定，沒有任何短板。換而言之，隻要不是超出七星級極星武士的位階，在這之下的光腦芯片可以隨意選擇，而且功能數量比起普通的七星級極星武士要高出十倍，戰力相應地呈現出跳躍級提升的態勢，達到數十倍、上百倍都不稀奇。

  所以，戰場上的秦烽對於他的敵人而言，就是不折不扣的噩夢級存在，除非是高出他至少三四個大的位階，或者身懷極其厲害的保命底牌，否則別想著能從他手下全身而退。

  “我現在隻有基本的身份芯片可用，那種高層次的光腦芯片，無論哪種功能的，我現在都買不起，所以暫時不打算考慮這個問題。”

  秦烽如實回答著，一枚適合極星武士專用的功能芯片、哪怕是老舊落後的型號，造價都不會太便宜，那種最新款的價格就更不必說了，隨便一枚就是好幾萬星晶起步，到了後期，數十萬、上百萬的都不罕見。

  以秦烽正常的經濟水平，眼下基本不會有可能買得起，哪怕是分期付款都不行。

  歐陽芷瑜不以為意地道：“這個不用擔心，你現在既然是我的學生，為師可以替你擔保，向帝國-軍部申請足夠數量的低息貸款，確保你在現階段用上最好的功能芯片，一百萬星晶應該夠你花了吧？”

  秦烽有些遲疑：“可是，低息貸款同樣是要還的。”

  “那是當然，”

  歐陽芷瑜笑語晏晏：“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難道你還打算著白嫖嗎？為師可不會替你付賬，除非你答應……”

  “答應什麽？”

  “算了，現在你的能力也幫不上什麽忙，日後等你成了神將時再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