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媽媽怨恨的，自然是林晴嵐。

  若不是林晴嵐回來，就沒有人和董姨娘搶管家權。

  這之後的所有事情，都是因為林晴嵐回來，才導致的。

  季媽媽也不想想，這種事情，損害了林府的利益，難道林府還能不追究？

  如今不過是看在董家不能亂的麵子上，暫時放下了。

  林晴嵐也算是知道了一點，都是猜測的。

  至於對不對，林晴嵐覺得，自己沒有猜錯！

  牛二和董姨娘還在掰扯，季媽媽也一直在否定，說是自己沒有做過，董姨娘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林晴嵐算是看出來了，董姨娘這是打算保下奶媽季媽媽，把牛二和牛二家的扔出去頂罪！

  但老柳派出去的小廝很快回來，手裏拿著不少的條子。

  都是一樣的字跡，口吻都是董姨娘的。

  麵對實證，董姨娘矢口否認：“不可能。若是我要走這種事情，直接讓牛二家的過來，我直接吩咐就是了。還要用條子？”

  林晴嵐笑了起來：“或許，這就是姨娘的高明之處呢！這條子不是姨娘寫的，或許是姨娘身邊的人寫的？”

  反正不管怎麽說，今天這事情，肯定得和董姨娘沾上邊。

  要不然，這一次大張旗鼓的找茬，居然一點效果都沒有。

  往後，林晴嵐也沒有辦法服眾不是？

  董姨娘回頭，惡狠狠地盯著林晴嵐，那樣子，就好像是要把林晴嵐給吃了！

  林晴嵐看著董姨娘，笑道：“姨娘這麽看著我也沒辦法，這事情和姨娘跑不了關係。這牛二和牛二家的這差使，都是姨娘安排的。這麽大的事情，那麽多的糧食，怎麽從林府從鹽院搬出去的？沒有姨娘這個管家的允許，誰又能做到？”

  這個事情，就是牛二拿著條子，在府裏做的。

  因為有董姨娘的條子，所以才能避開那些檢查，將東西運出去！

  董姨娘簡直都要瘋了，她是真的沒做這事，都是季媽媽瞞著她做的。

  可這個時候，還是要保下季媽媽，這是她的奶娘，是她的心腹。

  若是奶娘都保不住，還談別的？

  董姨娘看著林晴嵐道：“我知道二姑娘你心裏想什麽，這偌大的林府，財產何止萬千？這是想要多撈一點，日後好嫁個好人家？”

  林晴嵐覺得董姨娘簡直不可理喻，這種事情都能拿出來掰扯。

  不過也是，作為女孩，最重要的就是這名聲。

  在這方麵打壓，最有效果。

  林如海臉色不太好，董姨娘居然拿自家這女孩的名聲做賭注，這就有些不能忍了。

  林晴嵐先道：“女孩自然都想嫁個好人家，寧為農家妻，不為官家妾。這本來就是好女孩應該的堅持。反正我如果為妾，那寧願去死！”

  這話反駁的，直接揭了董姨娘的臉皮。

  有幾個做妾的，願意讓別人指著鼻子罵？

  林晴嵐這麽說，就有點指著鼻子罵的意味。

  不等董姨娘反應，林晴嵐又道：“反正這筆跡的事情，也好辦。衙門裏的主簿應該會鑒定筆跡。這賬冊上就有家裏女使婆子們的筆跡，董姨娘的筆跡也在上麵。讓主簿過來檢查一遍，就知道是誰的筆跡了。”

  說著，林晴嵐讓丹朱去院裏，將櫻桃叫來，順便把賬冊拿來。

  丹朱點頭，應聲出去了。

  季媽媽心裏很膽怯，這條子是她模仿董姨娘的筆跡寫的。

  若是被鑒定出姨娘寫的，她們都得完。

  若是被鑒定是自己寫的，那自己也保不住了。

  她眼珠子轉動，心裏想著，到底要怎麽辦才好。

  董姨娘眉頭皺了皺，她沒有想到，林晴嵐會讓人拿了賬冊來，讓人來鑒定筆跡！

  這種事情，誰會記得？

  若是知道！

  嗯，季媽媽就是知道，卻也拿了條子去。

  林晴嵐有一句話沒說錯，這裏是鹽院，沒有她的允許，那些糧食運不出去！

  甚至還可能會被鹽院的人給攔下，直接發現了。

  也隻有她這個被林如海賦予了管家權限的姨娘，才有能力將糧食運出去，而不被發現。

  很快，櫻桃就跟著丹朱回來，手裏拿著一本賬冊。

  季媽媽看著，瘋了一般的衝過去，就要去搶賬冊。

  櫻桃本來沒在意，被嚇了一跳。

  不過反應過來，就是直接一轉身，讓過季媽媽。

  季媽媽沒抓到人，衝過去，撞到了門上，發出哐當一聲。

  董姨娘內心暗歎，原本事情還可以糊弄。

  季媽媽這一搶，豈不是不打自招？

  她沒想到，季媽媽會這麽蠢！

  原本她還想著，怎麽把這件事情給糊弄到牛二家的身上。

  如今看起來，是不行了。

  豬隊友！

  林晴嵐笑了起來：“看起來，都不用查，就知道了。某些人不打自招，這是害怕呢！”

  不用林晴嵐說，林如海也知道，這事就是季媽媽做的。

  至於董姨娘有沒有牽扯在裏麵，這也不重要了。

  董姨娘的奶娘做的，就等於是董姨娘做的。

  就算是董姨娘不知情，那也是一個禦下不嚴，管理不當。

  周先生道：“我也鑽研過幾年這筆跡，對這方麵還是有些心得的。要不然，我來看看？”

  林如海微微頷首，周先生就走過來，對櫻桃伸手。

  櫻桃沒有直接給周先生，她自然知道周先生在府裏的地位。

  但櫻桃還是那個想法，她是姑娘的女使，自然一切都聽姑娘的。

  別說是周先生了，就算是林如海，她也是這樣想這樣做的。

  林晴嵐微微點頭，櫻桃才把賬本給了周先生：“給！”

  周先生接過，也是感慨。

  剛才櫻桃和林晴嵐的互動，他也是看在眼裏的。

  林晴嵐這收買人心的程度，倒是不錯。

  林晴嵐也確實是對下人好，要不然，櫻桃能這麽死心塌地的？

  “聽說二姑娘甚至讓她們一起上桌吃飯。二姑娘那院子，也都是吃的小灶。若是我也能如此，我也肯定死心塌地的。”

  易地而處，周先生覺得，就算是換了自己，也是一樣的。

  不為別的，就是將心比心，人家做的好，自己自然是記著情份的。

  筆跡不用怎麽鑒定，就知道那是季媽媽的。

  之前季媽媽的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

  不過周先生還是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這才抬起頭來，對林如海說道：“先生，是季媽媽的筆跡！”

  季媽媽起來，心裏也是害怕極了。

  這種事情，她從做了開始，就有些擔心。

  誰知道，居然真的有落網的這一天！

  牛二和牛二家的，也一起掰扯！

  這種事情，其實不用掰扯，林如海肯定清楚，季媽媽和牛二一家做的事情，董姨娘就算是不知道，那也有責任。

  何況，這事情是董姨娘的奶娘借董姨娘的名義做的。

  林如海道：“牛二和牛二家的，都發賣出去。至於季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