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家的捂著臉，怒視著曹嬤嬤！

  這個婆子，牛二家的認識。就是這位二姑娘的奶娘，當年在家也沒什麽存在感！

  實在是那位姨娘本身也沒有什麽存在感，每日都隻在自己的院子裏過活，輕易都不會出來。

  什麽爭寵，什麽宅鬥之類的，那位姨娘始終都沒有涉足。

  這也是那位姨娘能夠生下一個孩子的原因！

  因為隱忍，因為本身就不太喜歡出挑，就連之前的夫人賈敏也不太挑刺。

  但此時，看起來，這位二姑娘倒是和那位姨娘的脾氣完全不同啊。

  這剛拿到賬本，居然就開始來挑刺了。

  牛二家的捂著臉，怒視曹嬤嬤，卻也是一動不動！

  曹嬤嬤也有辦法治她，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遠處季媽媽看著她，還饒有趣味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曹嬤嬤冷笑，這一次抓住了機會，就是要在府裏鬧出點動靜來。

  你以為這就是結束了？

  曹嬤嬤回頭，對老柳說道：“勞煩先生去將門砸開了，這個婆子看起來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等查到了證據，再去拿了身契，發賣了出去！”

  這在家裏幹活的，都是簽了身契的，也就是說，都是屬於林府的下人。

  當朝律法規定，不得私自打殺下人。

  但可沒有規定，不能再將人發賣了出去。

  那些在家裏犯了事的女使婆子，還有家丁護衛之類的，處理方法，大多都是發賣出去！

  事實上也是，在主家幹活，那是穩定，活計也不重。

  若是發賣出去，未知的前途不說，還要在牙行走一圈。

  對於這種犯了事的下人，牙行也有招數，反正就是進行一係列的“培訓”！

  培訓合格的，再發賣給其他人家！

  不合格的，下場肯定不會太好！

  本朝有不少的礦場，就是這些人的去處了。

  所以，直到曹嬤嬤說了這話，牛二家的才有些擔心。

  不過她抬頭看到了遠處的季媽媽，季媽媽給了她一個眼神，牛二家的就自信了起來。

  這家裏還是董姨娘當家做主，一個從外地回來的庶女，還能翻了天去？

  老柳沒有第一時間動手，他看向林晴嵐，這個事情，還要林晴嵐發話才是。

  牛二家的也認識老柳，見老柳沒有第一時間動手，心裏就已經腦補了很多。

  這是老柳忌憚董姨娘，不敢輕易的動手呢！

  臉上還露出了一點笑容，這一笑，剛才挨打的那一塊，就感覺有點燒的疼。

  牛二家的心裏暗罵：“等以後有機會，應景的時候，一定讓你們十倍償還！”

  看著曹嬤嬤，牛二家的喝到：“我們隻知道董姨娘掌管中饋，如今都已經七年多了。老爺也從來沒有任何意見，還時常誇讚董姨娘，說董姨娘是他的賢內助！”

  賢內助，這個詞語可不能隨意的亂用。

  那是大娘子才可以用的。

  一個妾侍，居然敢用賢內助來形容自己，那還真是可笑又大膽！

  林晴嵐絲毫都不懷疑，這是董姨娘或者是這牛二家的自己杜撰出來的。

  林如海作為大儒，不可能會用賢內助來形容一個姨娘的。

  若是林如海真的有心，早就將董姨娘抬正了。

  何至於七年下來，還是鰥夫？

  林晴嵐沒有去看牛二家的，反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老柳！

  之前老柳看著自己，那是要自己開口求他。

  雖然老柳不會自大，但今日過來的時候，周先生給的眼神，老柳看出來了。

  老爺的意思，是要敲打一下這個女兒。

  作為庶女，性格脾氣卻有些太強了。

  日後議親，怕是不會順利！

  就算是嫁出去了，怕是也會在婆家鬧出風波來。

  所以之前老柳沒有主動出手，反而是等著林晴嵐說幾句軟話，求一求他。

  如此，他就能完成周先生的任務，也不會過多的得罪林晴嵐！

  別的不說，林晴嵐確實是林如海的女兒。

  就算是庶女，那也是女兒。

  何況林如海無子，僅有兩個女兒，豈能不親近？

  疏不間親，他隻是書童，而且已經不做書童多年了。

  這些年，也多仰仗林府討生活。

  老柳也有一套自己的生活經驗，誰還不是個老油條？

  可現下，牛二家的連賢內助都說出來了，接下來，還不知道會說什麽呢！

  老柳想的很多，這是不是董姨娘故意讓下麵人這麽說，用來試探老爺的？

  一個妾侍，居然敢以大娘子自居！

  就算是大娘子已經去世了，一個妾侍，也不能如此妄自尊大！

  大戶人家，就算是娶填房，也不可能會將妾侍抬正的。

  那樣做的後果，是林如海會在整個官場揚名！

  這個名，自然不是什麽好名聲！

  到時候，整個林府的人，都會淪為笑柄！

  董姨娘為了自己的利益，其他人成為笑柄，她自然是不會在意的。

  但林府其他人，卻不會如此！

  當即，老柳上前，也是一巴掌打下去：“老爺何曾如此說過？妄自揣測老爺的心思，到處假傳老爺的話。你好大的膽子，還不快把糧倉的門打開？若是沒有問題也就罷了，之後帶下去打一頓板子也就完了！若是查出有問題，別說你，你當家的牛二也脫不了幹係，到時候免不得都是一起發賣了出去！到時候免不了河東路走一遭了！”

  牛二家的另外一邊臉，也是腫了起來。

  相比於其他的，老柳口裏說出來的話，更讓牛二家的畏懼！

  聽到河東路三個字說出來，牛二家的當即就是癱倒在地上。

  一股難聞的味道傳來，丹朱隱約的還看到一點黃色。

  她捂著鼻子，嫌棄的看著牛二家的。

  河東路可能有人不熟，後世的山西，就在這裏。

  這裏最出名的，就是煤炭。

  現階段，貴族都是使用的銀絲碳，也就是無煙的木炭。

  這煤炭，因為煙多，都是下層人使用。

  那挖坑的，自然不是什麽好活計，每年死亡的人，都是很多。

  老柳看都不看那癱倒在地上的牛二家的，對一旁的小廝說道：“你去搜一下鑰匙，將糧倉打開。今天這事情，無論如何都要查清楚。還有府裏的下人，都要查一遍，居然敢公然張口就是瞎話，假傳老爺的話，簡直都是膽大包天！董姨娘也不知道怎麽管的家，這七年下來，就是這樣？”

  小廝直接應下，就去搜了牛二家的身。

  這個時候，也不管是不是男女有別了。

  反正就一個婆子而已！

  那邊，季媽媽之前聽牛二家的話，還覺得就是那麽回事。

  大家私底下不都這麽說？

  之前老爺也沒說什麽啊！

  可之後老柳的表現，就讓季媽媽都是嚇了一跳！

  老柳那巴掌，用的力可是不小！

  這一巴掌下去，牛二家的當即就腫了臉！

  更害怕的，還是老柳後麵說的，河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