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嘯驅車，載著葉清暖從皇宮所在地漸漸遠去。

  “你要帶我去哪？”副駕駛的葉清暖問。

  霍雲嘯手握方向盤，腳踩油門，語氣淡淡的問：“這幾天，你都去了哪？”

  “天帝廣場和一些市區的小景點，以及皇宮。”

  葉清暖的回答，讓霍雲嘯有了答案：“那就再去一次。”

  “誒？”

  “把我不在時的記憶補回來。”

  見他說得那麽理所應當，葉清暖沒好氣的笑，“敗給你了。”

  霍雲嘯挑眉，語氣戲謔道：“我的榮幸。”

  “……”葉清暖默，而後問他，“你對古德很熟？”

  “不熟，多年以前來過一兩次。”

  葉清暖恍然的點頭，短暫的沉默後，霍雲嘯問她：“打算什麽時候走？”

  “本來打算今天就走，結果還沒來得及買機票，就被帶去皇宮參加午宴……”

  她的解釋，讓霍雲嘯的眼睛微微一眯，“他邀請的？”

  他沒有說清道明，但葉清暖明白他的所指，應聲道：“是的。”

  聽到這個回答，霍雲嘯握著方向盤的手，力量稍稍加大幾分，手背的關節因此突顯。

  車廂內的氣氛稍顯凝結。

  盡管霍雲嘯表現得豁達，可實際他依舊難掩醋意。

  要不然，也不會趕到和國來，借著母親的身份便利來參加他原先根本入不了眼的慶典。

  遲疑片刻後，霍雲嘯問：“你的事……和他有關係？”

  當他的問題說出口，胸膛內的心莫名的提起。

  雖然霍雲嘯表現得淡然，可實際還是按捺不住的緊張——他怕他們有牽扯不淨的聯係，會讓他們的相處變得很麻煩。

  葉清暖搖頭，“沒關係，倒是和你……”

  她的話沒能說完，前方忽然匯入的車輛，讓短暫怔神的霍雲嘯沒能及時注意。

  他猛打方向，車輛短暫的失衡，也嚇得葉清暖連忙把接下去的字眼咽回去。

  兩人不約而同的達成共識：待會兒再聊。

  ……

  車輛一路從皇宮駛向古德市區。

  尚在國慶假期，街道兩旁依舊掛著綠白色國旗，街上的國慶氣息濃厚。

  雖然典禮已經舉行結束，但是天帝廣場依舊處於封閉狀態，不對外開放進行參觀。

  驅車的霍雲嘯，隻是在路過時將它掃過，而後將車子駛入旁邊的另一條道路，直至最後，他們抵達約瑟廣場。

  廣場浩大熱鬧，教堂、噴泉、白鴿相得益彰。

  待霍雲嘯將車停在附近的路邊，兩人下車後走向那片風光獨特的廣場。

  隨著他們的走近，廣場中間的噴泉池漸入眼簾，威風凜凜的約瑟公爵的雕像坐落在中心位置，成為十分惹眼的存在。

  周圍是一些曆史悠遠的古建築，中心是雕像噴泉，後方是一座神聖的教堂。

  遊客往來，不少人紛紛拍照紀念。

  下午三四點鍾的陽光溫柔，帶著金色的光輝灑落。

  霍雲嘯對景色提不起興趣。

  畢竟愛人在側，她才是他視界裏最美的風景。

  隻不過，坐在他身邊的葉清暖，視線不自禁的看向那座約瑟公爵的雕像——他威風正直的站姿，佩著劍，懷抱著嬰兒。

  像是為了守護懷中的嬰兒，不惜與全世界抗衡一般。

  前兩天看到它時，葉清暖還沒有這種感覺，可經曆過皇宮的親眼目睹，約瑟公爵的家族現狀加上賓客們的交談，讓她莫名心生感想。

  葉清暖的注視，讓霍雲嘯跟著她一起抬頭，視線定格在雕像的同時，他也注意到了不遠處的路標顯示。

  約瑟廣場。

  “約瑟……”霍雲嘯低喃，聯想到剛才在皇宮見到的那個瘋老頭，“同一個人？”

  他敏銳的提問。

  “嗯……”葉清暖點頭，將她知道的訊息告知道，“聽說約瑟公爵以前救過前公主，家族的兩位兄長也為國捐軀，兄弟幾人都為國家鞠躬盡瘁，可惜最終落得這種下場……”

  葉清暖的解釋，讓霍雲嘯冷笑一聲。

  他的笑聲略顯刺耳，葉清暖不禁蹙著眉看他。

  隻聽到霍雲嘯接著說：“邪惡容得下正義，正義卻容不下邪惡。可笑的是——孰正孰邪，由掌握統治權的那方定義。無法強融，隻能毀滅……”

  霍雲嘯隻是三言兩語，以小見大的概括著和國當下的高管現狀。

  聞言，葉清暖垂眸。

  他說得不錯。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當年的那場奶酪爭奪戰，最後的贏家是現下的四大貴族。

  而所謂的四大貴族，其實隻分為兩大派別——卡羅爾、伯恩、雅克三家為一方，坐擁著和國的權勢，另一方則是孤寡的約瑟。

  他的存在，無不是在警示其他人。

  不與卡羅爾他們為伍，最後落得的就是約瑟那般的下場。

  想到這兒，葉清暖放在腿上的雙手，不自禁的緊握——她雖然認可著貝拉的說法，也決定不再深究自己的身世，可還是會覺得不甘心。

  明知這樣是錯誤的，但她的力量過於渺小，無法和如日中天的貴族團體抗衡。

  這時，霍雲嘯問她：“剛才在車上，你想說什麽？”

  經由他的提及，葉清暖的思緒得以抽回。

  她鬆開手的同時，看向霍雲嘯，問他：“你……有挖過別人牆角嗎？”

  葉清暖問得認真。

  霍雲嘯先是一怔，緊接著“噗呲”一聲笑出來。

  “我挖別人牆角？”他哭笑不得，半開玩笑的說，“好像一直以來，我都是被挖牆角的那一個？”

  他臉上的笑意，因撞見葉清暖清澈明亮的眸而慢慢消散。

  葉清暖的表情嚴肅，好像是在對待一件很正經的事。

  霍雲嘯漸漸收回笑意，也用認真的語氣對她強調道：“除了你，我誰都看不上，更不屑去挖別人的牆角。”

  他的回答，讓葉清暖的眉心不禁微微皺起。

  霍雲嘯應該沒有撒謊，畢竟在和她交往之前，外界傳聞他是彎的，沒有和任何女人傳出一丁點緋聞。

  挖牆腳……確實不太可能。

  可是，冷晟胤卻說霍雲嘯搶走了一個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直覺告訴葉清暖，他指的是一個女人。

  更讓她感到奇怪的是——霍雲嘯和冷晟胤之前似乎並不認識，他也鮮少來往和國，又怎麽會和冷晟胤有過節？

  這時，葉清暖的腦海中閃過一抹人影，讓她的心咯噔一下。

  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