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從一開始就錯了

  “嗚，歡歡，我的風箏……”

  陸承安低落的癟癟嘴，委屈巴巴的看著夏清歡。

  見他難過，夏清歡撫摸他的小腦袋，安慰道：“風箏它想去更遠的地方看看，我們給它自由，不是也挺好嗎？”

  陸承安不說話，小嘴癟著難掩失落。

  見狀，夏清歡隻好扯開話題，示意他說：“安安再不吃，冰淇淋就要化咯？”

  她說著，見陸承安無動於衷，欲收回去自己吃時，陸承安張口上前。

  “嗷嗚”一口，化悲憤為食欲。

  “老師說不能揀了芝麻丟了西瓜，既然風箏已經丟了，我要好好珍惜冰淇淋！”陸承安說著，從夏清歡的手裏接過，自己吃起來。

  見他釋懷，夏清歡點頭笑道：“安安說得沒錯，這麽想就對啦！丟失了這個風箏，我們以後還會擁有其它的。”

  “嗯！”陸承安釋然的點頭，抬頭對夏清歡笑。

  甜甜的笑容搭配他缺了的門牙，可愛又滑稽，冰激淩融化在唇周，更讓他變成一隻小花貓。

  夏清歡用紙巾替他擦拭，“好了，我們回去吧？”

  “好。”陸承安點頭。

  雖然沒能善始善終，但他又多做了一件小冬瓜和他爸爸媽媽做過的事，棒棒噠！

  陸承安和夏清歡牽著手起身，這才發現不遠處站著的陸雲湛失著神。

  “怎麽了？”

  來到他的身邊，夏清歡察覺他的異樣。

  她抬手碰他，而陸雲湛的手臂在感受到她的觸碰時，條件反射的欲往外收回。

  “……”夏清歡因他出於本能的反應而怔住。

  氣氛因此而發生微妙的變化。

  對視間，回過神的陸雲湛因剛才的舉動而感到懊悔，他將手臂落下，“我……”

  陸雲湛欲言又止，心裏幹百感交集，話到嘴邊卻全變成了無法述說的痛苦。

  夏清歡眼底的詫異，不過轉瞬即逝。

  她掩飾著的情緒，主動放下手，微笑著對他說：“我們回去吧。”

  “好。”陸雲湛點頭答應。

  像是怕夏清歡發現他的猶豫徘徊，轉身的陸雲湛走在前頭，徑直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看著他若即若離的背影，夏清歡的眉頭本能的微蹙。

  跟上陸雲湛後，三人一起從公園離開。

  回去的路上，除了陸承安之外，誰都沒有說話。

  坐在後排的夏清歡，頻頻從車內後視鏡裏看著陸雲湛。

  他隻是開著車。

  在她接連的注視下，他沒有任何察覺，可見心思全然不在這裏。

  陸雲湛的反常，就像一股繩，悄然擰巴的纏繞在一起，最後成為一個死結。

  ……

  玩累的陸承安，在半路上就睡著了。

  回到星願府，夏清歡抱著他上樓，將髒衣服都換掉後安頓陸承安在臥室躺下。

  這期間，她一直留在陸承安身邊，眼底的情緒複雜。

  連續的狀況，讓夏清歡能夠分明的感受到陸雲湛的變化，至於事出緣由——她不知道。

  夏清歡一下下輕拍著陸承安的後背，哄著身邊這個安眠的小奶娃，更像是在安撫自己此時蕩動不安的心。

  他的眉宇間，留有太多關於他父親的痕跡。

  陸雲湛一直沒有出現，就在夏清歡準備下樓去看他時，她的手機收到一條微信。

  來自“水滴”，內容隻有簡短的一句：我出門一趟，找韓煜。

  陸雲湛發來的消息，讓夏清歡感到些許無力。

  他們明明同住一個屋簷下，可他卻選擇用文字消息的方式，告訴她——他要離開。

  是發生了什麽事，讓他不敢麵對她嗎？

  想到這兒，夏清歡的手指在屏幕上方停留許久，心中醞釀著連串的話語，想要和陸雲湛坦誠布公的聊一聊。

  但最後，萬千話語隻融合成一個“嗯”字，發送給他。

  夏清歡放下手機，在拉上窗簾的房間裏重重的一聲歎息。

  既然他不願意主動和她說，總有他的原因，沒有必要將他繃太緊，就像那隻風箏一樣——最後的結果會適得其反。

  不如，給他自由，讓他擁有喘息的空間。

  她就站在原地，耐心的等待他願意為她打開心門。

  ……

  從星願府去往花火時，一見到陸雲湛的韓煜，從他的神情上便能察覺異樣。

  正在處理事務的他，揮手給身邊的助理一個眼色。

  示意他們退下的同時，韓煜又吩咐道：“去地窖取幾瓶好酒來。”

  “是。”手下們紛紛退去。

  偌大的空間，隻剩陸雲湛和韓煜兩人。

  韓煜起身朝陸雲湛走去。

  辦公室內精雕玉琢的紅木裝飾，沉穩大氣，氣派軒昂。

  隻是與此時陸雲湛的低落、萎靡情緒形成強烈對比。

  韓煜沒有說話，穩重的坐去陸雲湛的身側，待到手下送來酒後，他為他倒上一杯。

  即便陸雲湛不說，韓煜也知道他來找他的原由——周末，他不陪老婆孩子，來他這兒，無疑是因為夏清歡。

  韓煜將酒杯握起，從容的晃動著酒液，道：“前兩天還鬧得滿城風雨，今天就出問題了？”

  他的一針見血、開門見山，讓陸雲湛苦澀的提唇一笑。

  不等韓煜與他碰杯，陸雲湛直接拿起麵前的酒杯，仰頭一口飲盡。

  烈酒入喉，他卻覺得淡如白水。

  又連續喝了兩杯，陸雲湛才終於有了回應。

  “如果我說，問題出在十幾年前呢？”陸雲湛說罷，偏頭看向韓煜。

  他的黑眸中，痛苦和隱忍交織在一起。

  這模糊不清的回答，讓韓煜的眉頭微微蹙起，“此話怎講？”

  隻見陸雲湛拿起酒瓶，倒了一杯喝下後，他鼓起勇氣，將自己的心事說給韓煜聽。

  “我弄錯了對象，夏清歡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陸雲湛艱難的開口，每一個字音裏都帶著痛苦的意味，“而我執著於她那麽多年，還擅自孕育出了屬於我和她的孩子。結果到最後……嗬。”

  陸雲湛苦笑著，一杯杯的喝酒。

  “……”他的話，讓韓煜感到詫異。

  看著陸雲湛如此痛苦的神情，韓煜不解，遲疑的問：“怎麽會？你居然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嗬。”陸雲湛自嘲的笑著，鼻尖的酸澀，使他的視線跟著模糊起來，“我把她和另一個女孩的身份記混了，真正讓我產生執念的人——不是她，從一開始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