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不給機會

  眼看江萊真要打120叫救護車，又聽她們說要去雲嘯約談，孟如蘭適時的見好就收。

  她掙紮著從地上坐起來，夏清歡見狀，連忙製止。

  “老奶奶，您這身體摔到哪兒還不一定，先別亂動，以免傷勢更加嚴重。”

  孟如蘭擺擺手，夏清歡順勢搭把手攙扶她從地上坐起來。

  “姑娘，我沒什麽大事，就是剛摔倒的第一下感覺疼，現在緩了緩已經好多了。”

  她說著，將手覆在夏清歡攙扶她的手上，輕輕拍了兩下，“好姑娘……謝謝你……”

  見她沒什麽大礙，原先圍觀的路人們作鳥獸狀散。

  原先撥通電話的江萊也掛掉了通話，問：“老奶奶，您確定您沒事嗎？”

  江萊說著，再次打量這位老奶奶。

  總覺得好像有點兒眼熟？

  “嗯，我真沒事，你們去忙你們的事吧，謝謝你們了。”孟如蘭說著，微笑道，“我來這兒見位老朋友，等我緩緩就聯係他。”

  “他住幾幢？我們送您過去，您這樣不方便，萬一再出什麽事……”夏清歡說著，眉頭不禁蹙起，“您的家人也真是，怎麽能放心您一個人出來呢，太不安全了。”

  孟如蘭笑著擺手，心想這不是惦記著孫媳婦候選人嘛，當然要秘密行事不可聲張。

  “不用不用，你們去忙，你們去忙。”

  在孟如蘭的再三強調之下，夏清歡和江萊才放棄了繼續的念頭，離開之前，夏清歡用紙條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塞進孟如蘭的手心並叮囑道：“老奶奶，您要是有什麽事，等會兒隨時打電話給我，千萬別逞強。”

  “好好好……”孟如蘭答應，將紙條攥在手裏。

  至此，夏清歡才算是放心了一些，和江萊一起離開。

  當她們驅車離開，駛出小區的第一時間，數名保鏢齊刷刷的從不遠處停著的車裏衝了出來，朝孟如蘭跑去。

  ……

  雖然鬧出一小段意外，但夏清歡和江萊還是準時趕到雲嘯廣場。

  在小秘書的帶領下，兩人來到樊健的辦公室內。

  叩門推開後，隻見一名年約四十歲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後，戴著金絲邊眼鏡，頭頂的頭發稀疏，靠在皮椅上正在剪手指甲。

  “樊經理。”兩人一口同聲稱呼道，臉上堆滿笑容。

  樊健卻是連頭都不抬，正眼都沒看她們一眼，繼續剪著自己的指甲，隨口吐出兩個字，“坐吧。”

  那敷衍的態度，讓夏清歡和江萊兩人麵麵相覷對視一眼。

  小秘書好似早就習以為常，為兩人送上兩杯茶水後便從辦公室退了出去。

  隻剩三人，隔著一張辦公室麵對麵而坐。

  靜默的氛圍下，樊健修剪指甲的“哢噠”聲顯得格外清脆突兀，也讓對麵的兩個女生麵露尷尬。

  見他遲遲沒有開口的意思，江萊主動開口說：“樊經理，我們這次過來是為了雲嘯工作服的事。”

  “我知道。”樊健頭也不抬的打斷。

  江萊略顯尷尬，又繼續說：“是這樣，J.Y那邊提交了很多次版樣，都被您否決，所以我們想要了解下您的想法，請教下您的意見。”

  “哦。”樊健冷聲回答。

  他的回應，讓江萊的火氣蹭蹭的上來，但被夏清歡及時握住了手，掐滅在搖籃裏。

  畢竟隻是第一次見麵，想要接這個單子，哪有和人鬧翻的道理？

  夏清歡用眼神示意江萊隱忍，這時樊健剪完了手指甲，又拿出一個指甲銼在那兒磨指甲邊，漫不經心的繼續道：“我沒有什麽想法，也沒有什麽意見，我隻看作品。”

  “……”江萊剛被蓋下去的火氣再一次燃上心頭。

  “作品讓人滿意就行，其他都是虛的。”樊健說著，終於是舍得抬頭，看了對麵的兩人一眼，隨後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鄙夷，“怎麽？J.Y是不打算要這筆單子了是嗎？派兩個花瓶過來？還是說，打算另辟蹊徑從其他方麵下手？”

  “你……”見他居然直言侮辱，那輕蔑的語氣讓江萊氣急敗壞。

  見她這就要和對方爭執，夏清歡連忙拉住江萊，對樊健賠笑道：“樊經理，當然不是。既然您想拿作品說話，那我們就按照您的意思來。”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更上道，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花瓶能不能給我什麽驚喜。”樊健說著，輕佻的笑起來。

  那笑容間的神態和語氣，讓夏清歡淺笑，表麵上雖然好似不在意，心裏卻是憋著一股氣。

  又恭維了幾句後，夏清歡拉著江萊離開。

  兩人從樊健的辦公室出去，還沒走遠，夏清歡臉上的笑意便如數盡散，雙眸中透露著寒光。

  兩人在坐電梯之前，先去了一趟洗手間。

  “剛才要不是你攔著我，我一定罵死那家夥！狗眼看人低，他憑什麽覺得我們是花瓶？這麽看，上次一定是故意端著架子不見麵！”江萊洗著手，不滿的吐槽著。

  夏清歡在旁用冷水衝了一把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那麽說，至少證明咱們倆長得不差。”夏清歡自嘲的笑道。

  她抬眸，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水珠一滴滴的滾落，發絲也被沾濕，貼著臉頰。

  “不過是一個小經理罷了，狗仗人勢，這雲嘯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都招進來，不好好過審嗎？難怪那麽多設計師都不願意接這個活，和那樣別扭的人交接，一個項目下來能夭壽好幾年！媽的，氣死我了！”

  江萊越說越激動，夏清歡則從旁邊扯了幾張抽紙擦幹了臉。

  這時，身後傳來了兩聲男人的咳嗽聲。

  站在洗手台上的兩人連忙轉身，隻見陸雲湛站在不遠處，他身邊的林西將手括在嘴邊，剛剛是他發出的提醒。

  他們的出現，讓兩人內心咯噔了一下。

  怎麽又會遇到？

  夏清歡心裏正疑惑，林西仿佛讀懂了她的心理，解釋道：“湛爺剛開完部門會議。”

  他找了一個近乎完美的借口，而陸雲湛則是表情淡淡的看著麵前的兩人，他能從夏清歡那回避的眼神中，感覺得到她想要隱藏他們之間的交集。

  陸雲湛沒有說話，身上透露著的強大氣場，讓江萊心裏大喊不妙，心慌意亂。

  完蛋！剛才的吐槽一定都被他們聽見了！

  江萊懊悔不已，陸雲湛見狀，反倒微微挑眉，道：“江小姐似乎對我們公司的人員錄取情況存在質疑？”

  他的聲音冷淡，聽得江萊一陣心顫。

  雖然的確是這樣沒錯，但當著陸雲湛這位人稱黑麵閻羅的雲嘯至高者的麵，承認他的管理有問題，換誰都沒有這個膽子啊！

  江萊咬唇，一時間沒有回應。

  見狀，夏清歡主動站出來想要圓場，可還沒等她開口，隻聽見陸雲湛又說：“正好，江小姐提醒了我，定期應該做員工任職資格審核。林西，待會兒讓HRD來一趟我辦公室。”

  “是。”林西答應。

  出乎意料的發展，讓兩人站在原地愣住。

  “這……我是不是理解錯意思了？”江萊小聲的湊在夏清歡身邊竊竊私語。

  夏清歡回過神來，對陸雲湛說：“陸總，江萊她並沒有冒犯您的意思，也沒有質疑貴公司的管理，剛才的話帶有她的私人情緒，對此我們感到抱歉。”

  “我倒是覺得提議不錯。”陸雲湛並無責怪。

  見他堅持，夏清歡也不再多說，對他頷首就拉起江萊的手要走，“感謝陸總沒有責怪，我們必定為會雲嘯的項目拚盡全力，就不打擾陸總您工作了。”

  說罷，夏清歡拉著江萊離開。

  擦身而過時，陸雲湛的視線在她的身上稍稍停留。

  那眼神中流露過的無奈，都被林西看在眼裏，他抿唇，仿佛聽見了陸雲湛的心聲。

  林西憋笑，腹誹：夏小姐，湛爺倒是很樂意被你打擾，可惜你不給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