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夜嗜，你是不是傻？

  “淩兒？你剛才說，淩兒他沒事了？”冷阡陌還以為是自己聽錯，可是真當夜嗜、冷沫芸都一副認真的點頭，冷阡陌卻有些自責，特別是之前在取影石上看到的那般憔悴的冷沫芸，這些年為了夜淩肯定受了不少苦

  “十二年前，你懷著淩兒來到雪宮，希望我能救他，可是卻被我拒絕了”冷阡陌又陷入回憶，而冷沫芸也想起了那段時光，臉上雖還有辛酸，但對冷阡陌卻再沒了恨意

  “當時芸兒也是急了心，最後還因此頂撞了父親”冷沫芸低下頭，的確曾經的自己從沒站在父親的角度，還一度認為父親是因為母親的原因而對自己失彼

  “這點你與你母親很像，可我不行，當初翎兒拚死生下了你，可是有一天又因為相同的原因，要讓我舍你而去救淩兒，我即便有辦法卻也不能答應你”冷阡陌滿是歉意，同時也是對那自己還素未謀麵的孫兒夜淩

  “對了，淩兒如今怎樣了”冷阡陌似乎想起墨昱有跟自己進言說過這件事情，為此他還有特地為自己那個‘被天道所遺棄’的孫兒私下準備了雪髓液，隻是一直都不知道該以什麽理由前往龍國

  “據楓兒新送回來的消息，我這甥兒不僅恢複了正常，而且又成為了龍國聖子”在門外實在忍不住的雪王眾人就差破門而入，此刻看到總算和好的冷阡陌父女，眾人也都是十分高興

  “哼，我可還沒接受，之前有個小傻瓜叫我將軍，還沒身邊的夜大傻瓜夠意思”三皇爺好像突然想起了冷沫芸在栗雪城外的說辭，此刻故意作態，倒是讓冷沫芸有些哭笑不得

  “二皇叔、三皇叔，大皇兄，二皇兄”冷沫芸一一重叫了一番，眾人聽到這久違的稱呼也都心底一暖，而冷沫芸看向雪王身邊有些羞澀的冷芽兒，踱步上前輕牽過冷芽兒的手來細細打量

  良久之後才點頭臻目“恭喜皇兄生了位如此精致的小公主，如此年齡便這般落落大方，想必以後肯定是個美人胚子”

  “宮內誰不知芽兒隔遺奶奶，而三公主又神似母後，三妹這是變相在誇自己麗質難棄啊”冷墨昱似有言，卻掩得從容，而眾人也作玩笑，卻唯有冷阡陌小著思量

  自己於二十載內深居後園，即便是雪王墨昱結親之時也隻是主局，連杯喜酒都沒喝，而二兒子當初立誓如果三妹不回，終身不娶，自己當時沒放在心上，如今默霖年近半百依舊孤身一人

  雖然修煉者清心寡欲，可是卻也是因自己的一意孤行了斷人性，更不要說墨昱之子，自己的親孫了

  “對了，墨昱你說楓兒在龍國，是怎麽一回事”冷阡陌才想起剛才冷墨昱有提起，看來自己這些年是真忽視了自己的家人太多太多

  “冷楓，雪國六十年生，雪國七十年雪髓液漿凍體三十天盡，脫身為雪國第一聖子…”冷墨昱給冷阡陌如同介紹陌生人一般為冷楓正名，而冷阡陌也終於想起了自己那個在後園蹣跚學過步，練過劍的孫子

  “楓兒知道父皇你為三妹所殤，所以親自拜於龍國學府，僅憑一紙畫像去尋三妹，已有一年有餘”冷墨昱臉色有些黯然，自己這些年替父親處理國事，也從未關心過冷楓，而被遣去後園學禮的冷楓、冷芽兒也隻有芽兒被冷阡陌看重，真是苦了冷楓這孩子從小除了她母親寵他之外，卻沒一人給予過他關注，反而都是在強行逼著他長大、成熟…

  “對不起”冷阡陌看著雪王眾人，看來這些年大家都成長了不少

  “父皇，要說對不起也應該是芸兒啊”冷沫芸沒想到因為自己居然惹出了這麽多事端

  “傻妮子，你啊說不定還真不是人夜嗜帶傻的”冷墨昱點了一下冷沫芸一本正經歪著的頭，若有深意的目光瞥了眼臥椅上冷阡陌的小腿

  ‘哦’一拳敲定在手心，冷沫芸總算反應過來，恍然大悟‘原來剛才皇兄說的一切，都是在希望冷阡陌可以退位，能得以安養’

  眾人白了一眼冷沫芸這也太明顯了吧，而冷阡陌看著逗趣的眾人，卻神情一緩，是啊，自己這些年沒有管理朝政，可墨昱做得也很好，何不如全權放手，這樣墨昱也不用畏手畏腳，這個時代始終是屬於年輕人

  “對了，父親，你說二十年前母親的餘丹雪源就快耗盡，可是為什麽如今又恢複了呢？”待一切達成共識後，所有事情放在一邊，冷沫芸又想起了雪晶棺中的寧母，經曆了種種之後，冷沫芸雖然不認為雪母失去的雪丹和渾身的傷與父親有關，但卻隱約有種感覺一定與自己有關

  十五年前，冷阡陌進雪族禁地偷取雪苓子，為的是重鑄雪丹，而不是續源，說明中間空掉的五年，必然有人有方法在持續為雪梨林中的雪皇母餘丹灌輸雪源，而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棺中的寧母

  寧母與雪皇母翎兒同出一地，丈夫死後便攜孤女與雪皇母為伴，後來雪皇母也死了，寧母便作為冷沫芸的奶母，寧母自小對冷沫芸疼愛有加，視如己出

  二十年前，寧母偶然在冷阡陌藏書裏得知了可以續源雪丹的方法，需要以一顆完整的雪丹祭養餘丹，才能護得餘丹不滅，隻是這樣祭養雪丹的人也會丹盡人去，但與雪皇母所用的魂祭餘丹護殘丹方法不同，這樣至少還可以進入輪回道

  於是寧母趁著雪皇不在後園的時候，以自己的雪丹來祭養冷沫芸的殘丹，等雪皇回來時，才發現奄奄一息的寧母

  雪皇沒有辦法來救寧母，但也不能讓寧母帶著遺憾離去，最後隻好以冷沫芸來激起寧母對生的欲望，所以寧母便在這後園吊命了二十載，隻為見到冷沫芸有朝回家，而每每當寧母覺得撐不下去的時候，她便會在自己身上刺上一刀

  十二年前，總算聽到冷沫芸回來的消息，可是在與雪皇大吵一番又離去了，寧母便決定繼續等下去，直到今天，見了冷沫芸之後生線一斷，終於再也撐不下去，如果不是因為雪皇給冷沫芸的聖栗雪晶棺封存了寧母的一息生機，恐怕此時的寧母早已自行分散而去

  冷阡陌的餘音還在冷沫芸的耳邊打轉，冷沫芸走到雪晶棺前輕輕掀開寧母手臂上的袖子，卻被眼前血紅中還帶有一絲腐臭的‘手’驚了神，這哪裏還有手的樣子，密密麻麻開裂的刀傷新傷蓋舊傷，甚至一些舊傷因為細胞失了生機，已經開始腐爛了

  “噠噠”冷沫芸淚珠連滴，夜嗜實在不忍心，緊緊抱住冷沫芸，而雪王眾人也紛紛躬身致意，為寧母的愛‘女’之心深感敬佩

  “嶽父，既然雪苓子可以重鑄芸兒的雪丹，那不知可以為寧母再重鑄一顆雪丹嗎？”夜嗜開口打斷了眾人的淒然，而夜嗜的疑問也像是為冷阡陌打破了迷境一般

  冷阡陌若有所思，的確貌似禁書所述雪苓子有重鑄之力，而非修複雪丹“這並不清楚，但是我們也隻有一顆雪苓子，隻能為…芸兒一人重鑄雪丹”冷阡陌不敢去看冷沫芸，私心他是如何都不會放下的，四弟拚著重傷帶回的雪苓子隻能救冷沫芸一人

  冷沫芸看到冷阡陌一副執意，心底一暖，而後才白了夜嗜一眼“你話說完啊，憋著幹什麽”

  夜嗜被冷沫芸這一抓現行，本來還像裝作高深的樣子，此時也隻好一一道出“既然一顆雪苓子不夠，那不如我們再去請雪穀守護靈給一顆好了”

  夜嗜剛說完便發現這雪皇一家都一副看白癡的神情，宛如在說著“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