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解一道數學題，她好不容易把前麵十八個步驟給寫出來了，還卡著答案，但突然某學霸說這題借她抄，想是很想要，但總歸覺得對不起自己的付出。

  活的就是這麽倔強！

  於是，倔強的某人屁顛顛的跑到樹下去，打算和他來一次蘑菇與人之間的友好對話，就見那精神病人看著她，蹙眉不耐煩道，“走開！走開！好煩啊！”

  宋矜：“......”也不知道她現在回去問答案還來不來得及。

  轉頭就見少年坐在樹幹上垂頭笑著看她。

  顯然想看她能做到什麽程度。

  宋矜想到他拿一個已知答案來騙炮的事，就對他沒什麽好臉色，但她也知道，時間不多了。

  蘇年在遵循他的是非準則，他有給過拯救世界的機會，而宋矜也有自己的驕傲和底線，還真不打算去問他。

  當下認真思考了起來，她想了想，在那位討厭她的精神病人旁邊蹲下，然後若無旁人的撿起根樹枝，在地上畫三角形。

  護士是認識宋矜的，倒也沒阻止她，畢竟宋矜平時那些水果紅包不是白送的。

  今天是星期一，太陽很大。

  那精神病人捧著臉蹲在樹下，看上去懨懨的，還真像個快被太陽曬幹的蘑菇。

  他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那個世界，隻有他自己。

  就在他幻想自己在地裏種了好多蘑菇陪他玩的時候，手肘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讓他的幻想瞬間破滅，他頓時羞惱，臉色漲紅，手抬起來就想打人。

  宋矜用樹枝戳了下他後，依舊埋頭畫著三角形。

  他視線不由被她的動作吸引過去，看清之後，怔了怔。

  旋即狂躁之色瞬間褪去，他眼裏充滿了驚喜，“你、你也住在這裏啊？”

  宋矜裝作不經意般，“對啊，我就住這個房子，我叫小蘑菇，你叫什麽？”

  上次那個小女孩來的時候，他明顯叫她的是“小蘑菇”，雖然不知道他和“小蘑菇”間發生過什麽，但明顯“小蘑菇”這個稱呼，對這個男人來說是不一樣的。

  那精神病人先是眼眸一亮，旋即又沉下臉，“你不是她！小蘑菇沒有這麽大！騙子！走開！走開！！”

  “因為我長大了啊，”宋矜看著他，謊話信手拈來，“都過去這麽多年了！”

  精神病人每日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外界的時間感知並不敏.感。

  他是星期天遇上的小女孩，雖然隻隔了一天，但當中卻經曆了二十多個小時，對一個精神病人來說，將二十多個小時幻想成二十多天甚至是二十多年，並非難事。

  隻要稍加引導，他就會相信過了這麽多年，畢竟護士就是做這份工作的——哄騙病人，讓病人盡可能的乖些。

  果真，那精神病人聞言就猶豫了，像是在回想，又像是真的過去了這麽久，最後才笑道，“對誒，好多年了，小蘑菇都長成大蘑菇了！真好，嘿嘿嘿。”

  “......”

  宋矜盡可能不讓自己的思想往有顏色的地方飛奔而去，頂著背後蘇年危險壓迫的眸光，不動聲色的側身避開那人想過來和她擁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