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精神病院裏麵的病人沒一個是正常的。

  因此位置額外偏僻，處於交通不發達，逃也逃不出去的山上。

  而賣折紙的小賣部就在樓下不遠的地方。

  店裏除了折紙外，還有其他一些經過院長批準核實最後允許擺放出來的玩具，但大多是紙張做成的小玩意，下手稍重些就會變形，看上去殺傷力極低。

  小店老板認識蘇年，看到他進來二話不說就從櫃子裏拿出一疊五顏六色的紙張，笑道，“巧了，我還在想你什麽時候來呢！”

  蘇年微微垂眸，接過那厚厚的彩紙，珍視的抱在懷裏，抬眸笑起來，“謝謝老板。”

  紙張不貴，一大疊還不到十來塊錢，宋矜本想付錢，但想了想，轉頭問他，“這麽點就夠了嗎？要不要再多買點回去？”

  免得下次沒了又要跑下來買，宋矜可不想再在這個情景上又死個幾次。

  少年笑著搖頭，“不用了，這些夠了，多了我折不過來。”

  宋矜點點頭，也沒強求，又去買了些水果零食，一起付了錢。

  回去的路上又遇見那個和螞蟻說話的病人。

  他還蹲樹下，捧著臉，神色憂愁，一直在歎氣，也不知道又在和哪隻螞蟻說話。

  宋矜之前傻比的過去搭話，倒是把自己弄了個大尷尬，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正常人突然興奮的跑過去和一個傻子說話一樣，兩人壓根不在一個頻道，其他護士都跟看傻子一樣的在看她。

  誰知，就在她默默經過時，蘇年卻側了頭，眸光落在那連連歎氣的病人身上，眉眼彎了彎，笑吟吟道，“看，他說的話其實很有趣啊，覺得煩的時候，還是可以過來聽一聽的。”

  他話落，那病人帶著歎氣的聲音當即傳了過來，隱隱帶著哭腔：“你們為什麽要吃我呢？！我隻是個小蘑菇啊！不，我不好吃的！你們不要吃我好不好？”

  說著說著，他一個大男人捂著臉害怕的大哭起來。

  旁邊看守他的護士見他情緒不對，趕忙過來安慰引導，而經過的其他精神病人見他哭，情緒被傳染，也漸漸開始不對，要麽是跟著大哭，要麽是行為暴躁，瘋瘋癲癲。

  沒一會兒，平台上就混作了一團！

  “看吧，他們都很有趣對吧！”

  少年蒼白指尖抵著嫣紅無比的唇瓣，看著麵前發了瘋就在拚命念數學公式的病人，那些數學公式在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但隻要人靜下心來，慢慢推敲，便能發現，他胡言亂語的公式，其實都是對的！

  眼底掠過難辨的興味。

  “天才或是瘋子，你覺得，他們會是哪個呢？”

  少年歪頭看她，那是一種很溫順乖巧的無害模樣，眼睛彎彎，似盈滿了璀璨無比的星河，笑容如天使般天真無垢，宋矜愣住，還沒回答，就見他垂眸挽起她的手，俯身在她手背落下輕輕的一吻。

  “其實我挺喜歡你的。”

  他嫣紅的薄唇貼在她耳邊笑著說，“所以，我可以偷偷告訴你......”

  “他們，哪個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