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雅非常好奇道書怎麽那麽怕張九思，張九思笑著解釋說:“在很多年前，大約是上百萬年前，書院拿著道書來挑戰我，他們覺得道書可以鎮壓無數，因此想要試試威力，隻是那時候，我隨手就鎮壓了道書，並且當著書院之人的麵把道書撕了不少頁........所以這道書之靈，百萬年過後還有陰影。”

  “在神界的時候，梅執禮持著道書前來破壞我的不敗金身，想要讓我不敗的神話破滅，隻是很悲哀，道書見到我嚇壞了，馬上叛變了，從那以後就一直在我手裏，梅執禮被我廢了修為，淪為凡人，吃了不少非人的苦。”

  張九思說著過去的故事，蘇清雅聽得嘖嘖稱奇，似乎沒想到帝師還有如此精彩的小故事，這些故事那些故事書上壓根就沒有。

  如今跟在了他的身邊，就不用去看那些故事書了.......

  故事的本身就在身邊。自己問就行了，這不很方便？就像是看了某個狗血故事，突然抓住了某個狗血故事的作者，嗯，故事的源頭找到了，還怕沒有故事？

  蘇清雅就有這些的感覺。

  因此，她非常的好奇的問了許多事情。

  比如那些大帝是不是真的那麽厲害？是不是有三頭六臂，像是故事書裏說的不苟言笑殺人如麻威風凜凜。

  張九思的回答是:“別聽別人瞎說，那大帝不苟言笑都是他們裝的......你不知道的是，曾經的天凰女帝最愛種菜，丹帝是一個宅女，劍帝是一個悶騷男，而刀帝，是一個大胡子..........至於西山大帝，那是一個色魔，什麽三頭六臂不苟言笑都是騙人的，大帝雖然修為很厲害，但是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

  想到了那些消失在了時間長河裏的家夥，張九思補充了一句:“被我捶的時候，還不是哭爹喊娘的？”

  蘇清雅聽得無語。

  “你也真能吹牛，大帝耶，每一世隻有一個證道，那多厲害的人物.......”

  張九思的話可以說是顛覆了她對大帝的認知，她是不怎麽信的。

  “我吹牛？我張九思可是帝師，萬古以來，一半的大帝都是我教出來的徒弟......還需要吹牛？”

  張九思翻白眼，這個妮子，竟然不信？

  本帝師需要吹牛嗎？

  歎息了一聲，張九思有些難過:“可能是我**太高了吧.......一些尋常的小事說出來對於你們來說都是傳說，畢竟我也是傳說中的人物。”

  “其實所謂傳說，隻不過是厲害的人展現給不厲害的人的一些故事罷了，故事本身也就那樣，隻是加上了一些想象，就變成了玄乎的傳說了，人嘛，總喜歡看比自己厲害的人的一切，總覺得強者的一舉一動都有深意......其實哪有那麽多深意？強者也會心累，可能抬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隻是為了耍帥，並不是因為孤獨向往遠方.........”

  蘇清雅捂著臉:“司兄，你這樣說我感覺我內心的傳說都崩塌了.......”

  世界到底怎麽樣，她沒有看過，但是她絕對是想過的，她想過了無數傳奇人物的一生。想過那些大帝的一切，想過帝師，想過女帝，太多太多，她覺得那些人都是完美的，隻是如今，那個所有故事裏最完美的人告訴她，傳說也和普通人一樣，沒什麽大不了的，她恍惚了。

  “隻有你心中的傳說都崩潰了，你才能成為新的傳說。”

  張九思哈哈大笑了起來。

  “因為你沒了恐懼，你就敢去看他們成為傳說的本質，看清楚了，也就知道了怎麽回事，就能學習了。”

  蘇清雅呆滯在了原地，若有所思。

  “那紅塵女帝也是這樣嗎？”

  這下換張九思愣住了。

  “紅塵啊，她是真的傳說........”

  張九思苦笑了起來:“她那個人，做什麽事情都太過理想主義，都想要做到最好，得到的東西也是要最好的，所有的事情，所以這個天下能被她看上的東西並不多，但是被她盯上了，那才是最讓人恐懼的事情，因為無論如何她都會達成她的目的，以她自己的方式........”

  “司兄害怕紅塵女帝？”

  蘇清雅看著張九思凝重的臉，有些不解的問。

  “在傳說裏，帝師和紅塵女帝相愛兩世二十萬年，又想殺一世十萬年，三生三世相愛相殺，互不相讓，是萬古最為傳奇的愛情故事之一，也是萬古之謎，所有人都想知道他們之間為什麽會反目成仇.........”

  顯然，蘇清雅是少有的不怕張九思這個帝師的，所以問出來的問題，也是頗為找死的.....隻是張九思罕見的沒有生氣，或許是在這塵世行走太多年養成了的好脾氣，或許是從神界被打落仙界六年多來看開了太多，張九思隻是笑了笑。

  “害怕倒是不至於，就是有些敬而遠之吧，或許有恨有虧欠，所以不願意和她對敵吧，她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幾乎學會了我所有的東西........她能算計我所想的，無論是手段和智謀心狠程度都不下於我，整個天書世界，能算計得過她的人並不多，就是我，在神界的時候，也被她算計了一次，失去了天道始序，也差點死去........所以我從來不會輕視紅塵，因為我已經相當於死了一次，死在她的手上.......”

  “至於三生三世，說得誇張了一些，準確的說在前兩世，是她愛上了我這個老師，而作為帝師，那個時候我是沒有什麽感情的，所以辜負了她，她二十萬年愛而不得......第三世，發生了一些變故，因此反目成仇，許多事情並不是故事書上寫的那些一樣，許多事情是說不清楚的，也是沒有結果的，正如我與紅塵，永遠沒有結果，除非一個人死去。”

  張九思苦笑了起來。

  蘇清雅突然覺得這個時候的張九思有些孤獨。

  這個世界上真正懂得他的人，又有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