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

  張九思看到了紅塵女帝，一切都明白了，在看到和紅塵女帝氣息一模一樣的張若溪，他渾身顫抖，隻感覺到了一股衝天的恨在心裏滋生。

  “這麽多年的布置，算計了一切，卻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葉傾城，你好深的算計，好厲害的耐心！”

  他無視身體裏的劍，把劍拔出來，靜靜的看著天道始序和‘張若溪’的身體融為一體，看到了眼前的紅塵女帝的氣息一瞬間發生了某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張九思感覺很冷，徹骨的寒冷。

  他算計天下人，最後卻被她算計了。

  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花費了無數底蘊，走到了天山，眼看就要得到了天道始序，卻被最不可能出現問題的張若溪出手了........

  而這一切，竟然是紅塵女帝的安排！

  她從一開始就安排了他。

  從他的蘇醒，從他的一切。

  都在安排。

  “主要還是老師你教得好........畢竟是老師您最得意的弟子，總不能丟老師的臉。”

  紅塵女帝看著麵前的張九思，這是他們無數年來第一次見麵，見麵過後，已經物是人非，曾經的紅塵女帝還是紅塵女帝，而曾經的帝師.......不是曾經的帝師了。

  從一開始，登天一戰的時候，她就參加了，她出手保住了帝師的魂魄，出手收集了大半本的天書.......然後讓帝師重生，讓她的分身斷了一切的記憶和帝師一起長大........

  再一起走出那個地方，她見證一切帝師的故事。

  也見證了太多太多。

  在通天河的彼岸之舟上，張若溪問張九思，老師，如果紅塵女帝再問你一次你有沒有愛過她，你會怎麽回答？

  那時候的張九思回答說，過去的就過去吧，再來問一次，我也會說沒有.......因為過去的帝師和現在的張九思不全是一個人了。

  那一句話如果他回答不是這樣，會不會好一些？今天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

  紅塵笑了笑:“老師，你修煉有些慢呀，我與你一起修煉的荒體........你看我，我修煉到了聖人境界，你才涅槃，沒了天書，你我師徒兩人的競速，你還是輸了。”

  她展現出來了她的修為.......

  聖人！！

  荒聖！！！

  她，竟然也修煉了荒體，而且來天山之前，她就已經突破到了聖人境界！曆史上第一個荒聖！

  她，竟然做到了！

  “你今天來這裏，就是為了向我炫耀你的聰明？炫耀你的成就？葉傾城，再給你一次機會，放棄張若溪，或許你我之間還能像最開始的時候一樣，以師徒相稱，天道始序可以給你，當做百萬年前我對你虧欠的補償。”

  張九思明白了這些算計，對於紅塵這個女人瘋了一樣的算計，他雖然有些驚悚，卻並不會絕望。

  張若溪是無辜的，他不能讓她就這樣失去自己。

  實際上張若溪來通天河之前就有了這樣的預感，隻是當時的自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當時他以為張若溪是擔心通天河的危險才不願意來通天河，卻沒想到是因為紅塵，因為張九思來了通天河以後........她就不是張若溪了，而是紅塵女帝的一個分身，荒體的天分身......

  紅塵這麽多年確實不愧是萬古第一帝的稱呼，她的天分身竟然是天道體！她竟然在沒有天道始序的情況下破入了聖人境界！成就了荒聖。

  足以可見無數年來她對於天道的領悟達到了什麽境界！

  這一點張九思並不詫異，因為當年得到的世界樹時，他和紅塵都得到了一部分種子，他的種子被他種在了精靈族，紅塵的世界樹種子被帶走了，而許多感悟，紅塵不比他差。

  荒體的所有的條件，紅塵都具備。

  所有的感悟，也都具備。

  所以今天紅塵來了，萬古第一個荒體！

  她得到了天道始序以後，會有多強？

  如果張九思沒有猜錯的話，得到了天道始序以後紅塵的那一陣氣息變化，讓她超脫了出來........

  她現在的境界比起來聖人境界還要高不少！

  這個得意弟子，無論是算計還是天賦，都萬古少有。

  “老師，你知道我最恨你哪一點嗎？”

  紅塵女帝冷笑了起來:“我最恨你總以為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是對的，要所有人都聽你的，她就是我，我就是她，如何放棄？隻不過是變換了一種形態騙你罷了，你竟然還戀戀不忘，你說你可不可笑？就喜歡這種柔柔弱弱的，當年的曹雨妃也是，張若溪也是........”

  “老師，時代變了，你已經不能高高在上了，你現在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裏，隻需要我願意，我可以殺了你，哪怕你留下的那些底牌再多也無法擋住我。”

  張九思沉默，看著眼前絕美的女子，他笑了起來。

  癲狂的大笑。

  “葉傾城，你入魔了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可笑至極！”

  張九思拔掉了在胸口的劍，身上的血一點點的被控製了起來。

  “你若要殺我，就請動手，能死在我得意弟子手裏，我也算是有一個不錯的歸宿了，算計了這麽多年，天道始序被你得到了就被你得到了吧，無所畏了。”

  說著，張九思再不看紅塵女帝一眼，他朝著山下走去。

  他的背影顯得很落寞。

  他此時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了，憤怒有，震驚有，失落有，釋然有，遺憾有，所有的情緒在一起，化作了沉默，化作了平靜。

  這一次對於他來說，頗受打擊。

  他自作聰明的算計，還是輸了。

  輸得不冤枉。

  一切的一切，他都在紅塵的棋盤裏。

  他覺得自己累了。

  不想爭吵了。

  他隻想離開這裏了。

  隻是........

  “老師，我再問你一遍，你有沒有愛過我！”

  “如果這一次你說了，愛，哪怕你是騙我的，我也把這天道始序還給你，我幫你從這天山上殺下去，幫你救下劉三胖，我們一起在這天書世界攜手合作，和百萬年前那樣，所向披靡，震懾萬古！”

  “...........”

  天山上，一身紅衣的她還是那麽美，而他一頭白發，雖然渾身是血，整個人也長得英俊帥氣，一個是萬古第一帝，一個是萬古第一師，他們相伴了二十萬年，反目了十萬年。

  今天，她怔怔的問他，愛不愛他，如果他說了愛，那她依舊會義無反顧的奔向他......

  這麽多年，她愛的最是深沉。

  隻是那個身影沒有停留，那人隻是頓了頓，然後向後揮揮手。

  “對不起，你的愛太沉重，我........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