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都有眾生的命，好命壞命，坎坷的命，順利的命，這世間太多太多人，多到數不清，如果每一個人的命張九思都去幹預，他這一輩子什麽都不用做了。

  而許多時候的幹預未必是對的，未必是好的，許多時候往往會好心做壞事，命運一途，妙不可言，沒有人敢說自己的命好，沒有人敢說自己的命壞，因為一啄一飲自有天定，恐怕隻有天才知道這眾生的命運吧？

  想到了天，張九思冷笑了起來，他什麽都沒有說。

  諸葛明月和阿蠻依舊在安靜的看著登山路沿途的風景，他們獲得了不少的感悟，想了想，張九思從天書裏取出來了兩個字，一個是“算”，一個是“靈”，算字給了諸葛明月，靈字給了阿蠻，諸葛明月算計天下，顯然她有這樣的資本，而阿蠻，是妖神體，妖靈族的“靈”字給她就是最大的傳承。

  兩個字沒入了兩女的眉心，兩女仿佛頓悟一般，待在原地，周圍的靈力不斷的湧向她們，讓張九思頗為詫異的是，諸葛明月得到了算字，竟然沒有停下來，而是在算字的前麵，強行的凝聚了一個字！

  天！！

  天算？

  算天？

  張九思有些驚愕，諸葛明月的心究竟有多高才會有這樣的雄心？

  這個女人啊！

  張九思心裏有些感慨，也不知道她這樣做是好還是壞，想了想，張九思再給了諸葛明月一個“天”字，慢慢的，她的的眉心出現了一隻天機目，她赫然和她的哥哥諸葛正一樣開啟了天眼。

  這樣的眼睛能讓她看到許多東西，看到許多未來或者過去的東西！

  這一刻的諸葛明月才真正的在張九思身邊獲得了機緣，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諸葛明月睜開眼睛，有些驚奇的看著張九思。

  “大人，我看到的你，是渾濁的。”

  她有些悵然的道，即便是天眼開了，她依舊看不清張九思的一切，哪怕是冰山一角也無法看清楚，這讓她頗為感慨。

  張九思給了她天大的機緣，她沒有說謝謝，因為她知道張九思需要的不是這些客套，她也沒說什麽赴湯蹈火的誓言，或許這便是聰明人之間的默契吧？

  “不再感悟感悟？”張九思眉頭挑了挑:“你如果再感悟一會，說不定收獲會更大一些。”

  “這登山路上的感悟，比不過大人隨手贈與的一個字，明月是一個心大的人，眼高於頂，有大人這麽一個寶藏在這裏，明月何必撿一些大人看都不看一眼的雞肋？”

  諸葛明月笑了起來，美麗的眼睛裏仿佛蘊含一個世界，仿佛有無數光，讓人看了一眼就會愛上她的眼睛，就像是一個明月一樣，她這個人正如她的名字，生來便是夜空中最亮的明月。

  “你倒是一點都不願意隱藏一下自己的野心。”張九思道。

  “大人給了阿蠻什麽字？”諸葛明月岔開了話題。

  “靈！”

  “妖靈族的靈？”

  “並不是，我是想她一輩子都不要失去自己的靈動，做一個烏神山那個靈氣逼人的阿蠻。”

  張九思看著阿蠻，對於這個女孩，他有著與張若溪一樣的溫柔，隻因為阿蠻救過他，隻因為她的世界裏那麽簡單純淨，充滿靈氣。

  “我們這些雙手沾滿鮮血的人，或許都想找一個純淨的人來映襯一下本心，時刻提醒自己這世間的美好還在，然後就不做那麽多邪惡的事情了。”

  張九思歎息一聲:“她就是那樣的人。”

  “那我呢，我屬於哪一類？”諸葛明月抬頭看著張九思問道。

  “和我一樣的人。”張九思笑了起來:“無情之人。”

  .............

  一路向上，張九思解決了不少守關人，諸葛明月也沒有再領悟，阿蠻倒是聽話，一直感悟著上去，他們都是涅槃巔峰，被張九思賜予了字以後，都踏入了半步聖人之境，隻需要領悟了這些字的精髓，就可以成為聖人之境了。

  張九思在走到了一千米的時候，有一個拿著書的女子走在了他的麵前擋住了路，女子長得並不好看，然而身上卻有一股讓人越看越好看的氣質，這種安靜的書香氣，讓人看一眼就會覺得心曠神怡。

  這個女子，是一個讀書人，她的手裏拿著書，背上也背著書，穿的衣服是書生常用的長袍，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先生。

  女子手中拿著一支毛筆，看到張九思上來了以後，她手中出現了一張紙。

  她在紙上寫了一個字，給了張九思。

  “兄台，有沒有興趣解字。”

  女書生遞來了一個字，這個字，是一個“仙”字，字寫的很飄逸，龍飛鳳舞，仙氣飄飄，可以看得出來此女是一個很不錯的書法家。

  一個字就能讓人感受到了龐大的仙氣，此女的造詣顯然不會太低！

  張九思看向那字的時候，一股龐大的念力撲麵而來，仿佛要吸扯張九思的靈魂一樣，一個字而且，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此女是一個念聖！

  儒道聖人！

  張九思拿著字，卻沒有絲毫情緒波動，拿著那個仙字，張九思笑了笑，把手中的字扯成了兩半。

  整個仙字成為了人和山兩半，張九思把人遞給了女子，把山丟在了地上。

  “一人一山就是仙，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而一個人如果搬得了一座山，那麽就可以成仙。仙者，道骨也，自由美好也，為無數人向往。”

  “如何為仙？”女子再問。

  “仙不在鬧市在遠山，不在廟堂在天上，不在紅塵在人心，仙說的並不是一個境界，也不是一個族群，仙說的是一個狀態，一個美好的未來，古之美好者冠名仙，無論是仙子仙女謫仙，皆是如此。”

  張九思說完，被扯下的一半“山”字落在了地上化作了塵埃，人字飛到了女子麵前，化作了一個人影。

  “而你，依舊是人，我也是人，而這山依舊是這山，正如你我依舊是人，依舊是你我一樣，仙隻是一個狀態，這個狀態是人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