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眾人(求月票,求支持)
作者:無語的命運      更新:2020-03-17 20:28      字數:4336
  大明鐵骨最新章節

  城頭變幻大王旗!

  對於身處熱蘭遮城附近的明國人來說,麵對這座堅城的突然陷落,他們幾乎達到了瞠目結舌程度,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是另一群西洋人打了過來,但是幾個時辰後,隨著一麵“鄭”字旗在熱蘭遮城升起,大量的明國人於港口登上陸地的時候,人們無不是瞠目結舌的麵對著眼前的這一幕。

  對於“鄭”字旗,他們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非常熟悉,甚至他們中的一些人就曾在鄭家拓殖台灣的時候,來到了台灣,現在麵對這“鄭”字旗,倒也沒有絲毫抵觸,反倒是持以歡迎的態度,而且歡迎之外,更多的卻是驚訝。

  就這麽輕而易舉的,這座堅城就被鄭家軍奪取了?

  確實,熱蘭遮城的陷落,可以說顛覆了幾乎所有人的想象,畢竟,在許多人看來,想要攻下這座城堡絕非易事,但現在,偏偏隻用了短短一個時辰,這座城堡就已經易主。

  “不知奪城的將軍是國姓爺麾下的那位部將?”

  大量的“明軍”上岸的時候,一個在熱蘭遮城做生意的商人試探性的詢問道,因為注意到那些人說的都是北方話的關係,滿腹疑惑的他特意改口用顯得有些生硬的官話。

  “國姓爺?那個國姓爺?”

  說著一嘴山西話的大鎖反問道。

  “我們家將軍是大明的南安伯……”

  大明南安伯!

  突出其來的消息,讓幾乎每個人都處於極度的驚駭之中,他們可以想象一切,但是卻不能想象南安伯回來了!

  對於南安伯,他們並不陌生,不正是國姓爺的父親鄭芝龍嗎?當年的赫赫有名的真海船王回來了!而且還奪取了熱蘭遮城!

  這些消息怎麽能不讓人驚訝,而且,因為鄭成功的關係,他們都知道這位南安伯原本早就降清,後來又被滿清囚禁,他怎麽就到了這裏?怎麽就到了熱蘭遮城,而且還從荷蘭人的手中奪得了熱蘭遮城!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的話,許士安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占領這裏的會是明軍,而且會是南安伯麾下的明軍!

  或許,其它人不認識南安伯鄭芝龍,但是早年就曾追隨鄭芝龍開拓台灣的許士安怎麽會不認識他,幾乎是在鄭芝龍從港口上岸的時候,他就一眼認出了二十餘年未曾見過的鄭芝龍。

  南安伯回來了!

  而且一回來,就奪取了熱蘭遮城!

  對於早在數月前,就已經與鄭成功取得聯絡,準備幫助其奪取熱蘭遮城的許士安來說,突然的變故,隻讓他整個人都處於極度的震驚之中,而在震驚之餘,他同樣也在思索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南安伯為什麽會來到熱蘭遮城,為什麽要搶在閩王之前,奪取熱蘭遮城。即使是作為商人,但是許士安仍然敏銳的意識到,南安伯的突然出現,不知會給這平靜的東南帶來多少風波。

  但是作為鄭芝龍曾經的下屬,許士安同樣也因為他的出現,而顯得有些激動,甚至他特意前往總督府拜見鄭芝龍。

  “許士安……”

  念叨著這個名字,盡管想不起這個人了,但是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台灣舊時下屬。

  放下許士安的拜帖,鄭芝龍突然又是一笑,他立即對人吩咐道。

  “請他……不,我親自去見他!”

  對於許士安來說,一開始,他絕不曾想到南安伯居然親自出門相迎,這種從未曾有過的待遇,隻讓他整個人都處於震驚之中,而在震驚之餘,他更是驚訝的看著麵前的南安伯盡管隆武皇帝正是因為鄭芝龍的投敵而身陷清虜之後,以至最後絕食殉國,但是這並不妨礙鄭芝龍現在頂著隆武皇帝封的“南安伯”的名頭,在這裏的招搖過市,畢竟,鄭芝龍需要一個大明的官方身份,而沒有什麽比“南安伯”更合適的身份了。

  “草民見過南安伯。”

  “老許,你是鄭某的老部下,當年開拓台灣的時候,你可也是居功甚偉,你我之間,又何需這麽客氣。”

  雖說想不起來許士安到底是什麽人,但是並不妨礙鄭芝龍對他表示親近,之所以刻意的表示親近,是因為,他需要一個人代他前往廈門,,不,不僅僅隻是廈門,他需要有一個合適的人,在他回到福建之前,先把消息散布到福建,了解兒子鄭芝龍很清楚,相比於親情,兒子更看重的是對大明的忠義,或許,他絕不會冒天下之大不諱殺也他這個父親,但是從此之後讓他“閉門靜養”卻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說按當初在寧古塔以及在京城被圈禁時的想法,那會鄭芝龍最大的奢求就是平安度過一生,至於什麽權勢之類,早就沒有了任何心機。但是人總是會隨局勢的變化而變化,對於鄭芝龍來說,固然兒子的成就已經讓他難以企及,但是並不意味著他願意把自己交給兒子。

  上一次,如果說他最愚蠢的是什麽?就是把性命交給了滿清,他以為滿清會信守承諾,但是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也正因如此,他才不希望把命運交給其它人。沒有任何一個船長會把船交給外人,那怕就是兒子……親生兒子也不行!

  權力!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一旦寄人籬下,那麽,就等於把性命拱手相讓於他人,對於已經吃過一次虧的鄭芝龍來說,他自然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同樣的錯誤隻需犯上一次就足夠了,至於第二次……絕不能再重犯。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對許士安加以籠絡,當然,他籠絡的並不是許士安,而是商人,是熱蘭遮城內的明國商人。他需要借助這些商人把他回到大明,並且奪得熱蘭遮城的消息傳出去,傳至整個福建,整個天下,讓天下人知道,他鄭芝龍是堂堂正正的回來的,而不是灰溜溜的回來的。

  隻有如此,才能避免讓大木“難做”。

  “小的、小的……”

  見南安伯這樣的大人物還記得自己,許士安頓時激動的喃語道。

  “小的沒想到伯爺居然還記得小的,小的真是……”

  此時的許士安一時間居然激動的無法自抑,甚至感動的流出了淚來,畢竟,他隻是一個小人物。

  “哎,老許,瞧你,你我之間,又豈需要這麽客氣,聽說你在這裏做生意,生意怎麽樣?可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幫忙的?”

  因為需要眼前的許士安幫忙做事的關係,所以鄭芝龍盡是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那語氣之中,更是帶著親近的口吻,甚至在許士安接連表示“不敢麻煩伯爺”的時候,鄭芝龍還是頗為大方的吩咐人以市價的六成,賣給了許士安價值上萬兩的荷蘭貨,當然,這不過隻是慷他人之慨,畢竟這些貨物都是在碼頭繳獲的原本屬於荷蘭人的東西,現在都已經成了他的戰利品。

  當天晚上,鄭芝龍不僅宴請了許士安,而且還宴請了整個熱蘭遮城的華商,並且將荷蘭人於倉庫中的商品低價發售給這些商人,並且鼓勵他們往大陸販賣,然後再運來熱蘭遮城需要的米糧。現在這裏突然多出了上萬人,米糧緊張,自然是再所難免的事情,當然實際上,這裏的米糧並不緊張,畢竟,船上帶著很多糧食。

  不過,他的這些舉動,卻讓八家的人看的有些不知所以,盡管他們震驚於南安伯用一群“雜兵”奪下熱蘭遮城,但是,在另一方麵,他們卻同樣有些摸不準南安伯現在做事的路數。

  “老兄,你說,南安伯到底是什麽意思?”

  靳良玉有些不解的問著範文鬥,雖說他兒子主張去西洋,而且最初他也不反對,甚至表示支持,但是當範文鬥給出了另一個選擇之後,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接受,走南闖北這麽多年,他自然很清楚,外地人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做生意,會麵對多少困難,更何況現在他們是背井離鄉遠去西洋,在那地方別說是做生意,即便是想要紮下根來,又是何等的困難?

  遠走西洋,那不過隻是迫不得已的選擇,如果有了其它的選擇,他絕不會選擇去西洋,畢竟,那裏都不及家鄉,那外洋又豈能比得了中國。

  中國可是天朝,那些番邦蠻夷之地,怎麽能比得上天朝!

  也正因如此,當鄭芝龍給了他一個選擇,或者說一個機會之後,他就和範文鬥一樣,向這個機會妥協了,因為他並不願意離開天朝。

  可是,現在,麵對鄭芝龍的一些做法,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無法理解這個海賊王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老弟說的是什麽?”

  範文鬥看著靳良玉反問道。

  其實,對於鄭芝龍的一些做法,他同樣也是不能理解,但是,做為這一切的策劃者,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加以維護,甚至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在鄭芝龍奪取熱蘭遮城之後,就按照他的要求,向他提供了兩百萬兩銀子,而這筆銀子完全是範家拿出來的,與其它幾家人無關,他之所以會如此慷慨,為的正是一個回報將來範家由商而貴的回報。

  由商而貴!

  對於範家來說,沒有什麽比這更重要的了,範家這些年銀子沒有少掙,可是又有什麽用呢?到最後也不過隻是達官顯貴口中的肥肉,範家想要自保就非得像南安伯說的那樣,成為大明中興的勳臣,隻有如此,才有可能實現“由商而貴”,非如此不能救範家。

  所以,他才願意不惜代價的幫助南安伯。

  “咱們不說其它的,碼頭的那些紅毛夷的貨我也瞧不上眼,別的不說,就說,他現在既然奪了這地方,而且那個叫什麽一的荷蘭人也降了,為何還不派人北上去萬年府,咱大明的皇上可就在那裏,咱們當臣子的現在去上貢,不是理所當然嗎?可他南安伯倒好,非但不去,甚至都沒派人去福建知會閩王,他,他這到底是想幹什麽?”

  由商而貴,這可不是僅僅隻是範家的夢想,同樣也是靳家的夢想,靳良玉做夢都希望有朝一日靳家能夠成為勳貴,甚至在大清國的時候,他就尋思著能不能通過捐贈糧餉換一個勳位,雖說他也知道不定也沒什麽人看得起這麽用銀子買來的東西,但靳家需要那玩意。過去需要,現在同樣也需要。

  甚至相比於範文鬥,靳良玉對於由商而貴的渴望更熾熱一些,也正因如此,在得知大明的皇上在萬年之後,他立即就動起了心思來,他甚至尋思著,能不能向朝廷捐個百多萬兩銀子,然後換個什麽候爺之類的當當。當然,這也隻是想想,畢竟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需要鄭芝龍幫他洗白,這個身份不洗白,是萬萬不可能成為大明的勳臣的。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幾日,鄭芝龍就像是根本不在乎這些事情似的,完全沒有把去皇上那進貢的意思,你不去進貢也就罷了,可是偏偏又連鄭成功也沒有聯係,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鄭芝龍還有其它的打算?

  “我說,老弟,你這麽想的話,可就太心急了!”

  雖說摸不準鄭芝龍的用意,但是範文鬥仍然維護著鄭芝龍,為其解釋道。

  “這常言說的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件事,南安伯這麽辦,自然有他的用意,畢竟,咱們的身份擱在這,南安伯的身份也擱在這,要知道,當年……”

  話聲略微壓低,範文鬥朝左右看了一眼,然後說道。

  “當年,隆武帝可是間接死在他的手上,你說,他敢冒然的去見皇上,去見閩王嗎?所以,伯爺才會小心從事,況且……”

  盯著靳良玉,範文鬥的唇角略微一揚,笑說道。

  “你以為你心急?老弟,實話不瞞你,我也是心急啊,可是咱們再怎麽心急,也沒有他南安伯心急,要知道,咱們再不濟,還有個去處,你說,若是南安伯不解決眼下的事情,他南安伯又有什麽去處?”

  說罷,範文鬥搖著手中的扇子,慢吞吞的說道。

  “現在,你我隻需要穩坐釣魚台就行了,我敢保護,南安伯現在這麽做,肯定有他的用意,咱們看不透,盡可能的不給他添亂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