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結黨的目的(第一更,求支持)
作者:無語的命運      更新:2020-03-17 20:27      字數:3218
  大明鐵骨最新章節

  整整一夜,盡管略帶些許醉意,但是錢謙益仍然未曾安睡,雖說已經是年近八旬,按理來說在這個歲數應該睡得很沉,但心有所思的他,一夜都在書房中苦思冥想。

  如此一夜未成安睡,為的是江山社稷,當然更是為了他自己。

  一夜的苦思冥想並非沒有結果,至少錢謙益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雖是一夜未曾入睡,但因為想到解決的法子,心情極為舒爽的錢謙益卻不見絲毫疲憊,草草的用了早飯之後,便匆匆乘著轎子去了延平王府。

  現在的他雖說隻是王府下設六部禮部侍郎,但是,卻憑著當初出言救出了關於刑部大牢中的數百偽官,而隱隱成為南京文官領袖。

  對於那些身上同樣有著“事虜”汙點的官員來說,對錢謙益自然有著天然的親近。不過雖是如此,宦海沉浮多年的錢謙益卻沒有絲毫的自傲,反倒是著力提攜後學,全是一副以謙謙長者風貌示人,如此這些日子倒是頗贏得一些人的好感。

  不過,也隻有錢謙益本人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麽,是為了重為士林領袖,是為了做官。當然也是為了結黨,而結黨的目的,自然是為了營私!

  與往日不同,錢謙益並沒有去禮部,而是直接去了戶部,然後附近的茶館坐下後,便命人去找到了王文川,這位前任的江南省布政使一聽說是錢謙益找他,那裏敢有絲毫耽誤,便直接跟著下人來到茶館,一見著錢謙益便行起了大禮。

  “下官見過宗伯!”

  安受王文川大禮的錢謙益先看了一他,然後指著桌前的椅子緩聲說道,

  “丙成,坐!”

  簡單的客氣之後,王文川看著錢謙益問道。

  “不知宗伯找下官有何差遣?若是有所差遣,隻管命人吩咐派是,何需勞宗伯親自相來!”

  盡管兩年布政使任上積累的數十萬家業大半與牢中送給了錢謙益,但是對於僥幸活下來的王文川來說,對錢謙益仍是感恩戴德,畢竟是命是他救的,隻要保住了性命,保住了官身,那些家業又算得了什麽?

  沒有了銀子沒關係,隻要保住了性命,保住了官位,又怎麽可能沒有銀子。

  升官發財!

  要想升官,總要先保住官身,就像現在,雖然是在戶部當差,可是總算是還有機會。

  “這有陣子沒見你了,今個恰好經過此地,特意來看看你,正好也有些事情和你問一下!”

  錢謙益倒也沒有客氣,作為士林的領袖,雖說沒有宰相的位子,可是卻能擺出宰相的氣度來。

  “宗伯盡管吩咐!”

  王文川連忙起身答道,甚至在內心裏隱隱的還有些激動,不為其它,隻為錢謙益終於想起了他。

  升官!

  總需要有人賞識才行,而且賞識他的人,必須要本身也要身居高位。而錢謙益正好就是這樣的人,他不僅是身居高位,而且還是大將軍的老師。

  如果能夠得到錢謙益的上是那麽升官發財,不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丙成,你曾是江南省布政使,對這江南稅賦自是極為了解,錢某想問問你,這江南省的稅收。”

  放下茶杯,錢謙益看著王文川笑著道出了他的來意。

  盡管不知錢謙益為何詢問江南省的稅賦,但王文成知道,能否擺脫眼前於戶部當以閑差的身份,全看今日他的回答,能不能讓眼前的這位錢牧齋滿意,先沉思片刻,而他才後說道。

  “回宗伯,這江南省稅賦很是繁雜,清容下官一一稟來!”

  或許在布政使任上的時候,王文川大多數心思都在如何撈銀子上麵。但他同樣也是頗具才能,也不會被放到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他先在腦海中回憶片刻,回憶著江南省稅賦的各種名目,然後才慢慢說道。

  “款項繁多、數額巨大是江南省賦稅的最大特點,正所謂江南財賦甲天下,這銀則有地畝,有漕項,耗贈有漁蘆等課,牙雜等稅,米則有漕糧,有耗贈,有白糧,有白耗等,米至於定額之外或又有本年開墾、新增,閏之加閏,有淹荒豁除,奉敕、奉蠲等米,其中田賦所稅之稅銀部分同於他省……”

  在王文成的講解之中,錢謙益隻是默默的將這些記於心中,雖是七十餘歲,可是他的記憶力仍然很是驚人,居然被他記了個七八成來。

  “……自古富不過江南,可自前朝起,江南省一直舉國賦稅重地,江南以舉國不到兩成的土地,擔負全國兩成五的地丁銀,六成五的漕糧,目下江南之重賦較之宋多七倍,比元多三倍,亦四倍於弘光之前,兩倍於我大明,目下江南雖是民力不堪,可清虜對於江南民力仍是極盡壓榨……”

  在感歎著清虜苦民時,王文成全不顧過去他身為布政使時,為征收賦稅時,不惜動輒殺人的“果決”,正是憑借的這份果決,他才得到了滿清朝廷的賞識,而成為江南省布政使。

  “是啊,這清虜與皇明不同,皇明視我等漢家百姓為百姓、為子民,而清虜視我等為奴,為隸,而不為人!去年,老夫於山莊內聽聞,蘇州春旱不過些許百姓不堪清虜壓榨,上書要求官府減免銀糧,卻被其蘇州縣以其聚眾謀反為由,斬決18口,刑67人,如此殘暴之人居然得順治小兒之褒獎!丙成,老夫記得,此事似乎與你也有牽連啊!”

  簡單的一問,隻把王文成嚇的渾身一顫,他連忙跪下叩頭道。

  “宗伯,下官當時也是迫不得已,實是不得不為之啊……”

  作為布政使的王文成,過去為了催稅,曾不止一次言道著“以殺督稅,把敢抗捐的殺死,剩下的自然也就不敢不交稅”,也正像他說的那樣,這些年,百姓那怕是賣兒賣女,也不敢拖欠稅賦,若非是如此,又如何能維持清軍西南、湖廣等地征剿的開支。

  對於大清朝廷來說,他們可不管地方為了收稅殺了多少人,對於滿洲人來說,死的不過是不值一提的漢人罷了!地方官隻要把稅收上來對於打錢過來說就是大功一件,至於殺人,非但不是什麽壞事,反而是一件好事。有把那些漢人給殺怕了殺服了,他們才會心甘情願的做滿足人的順民!

  也正因如此,對於大清國朝廷來說,地方官動輒殺人不但無過,反而有功。

  可當初殺人於滿清是功,現在這些舊事卻極有可能變成催命符,想到那蘇州縣降後被處於淩遲的慘狀,王文成又豈能不緊張,如果當真追究起來,他自己也夠千刀萬剮的。

  “好了,丙奇,瞧把你給嚇的,若是老夫若是不想救你,又豈會與你說這些話!今個老夫之所以見你,正是為你指條活路!”

  看著誠惶誠恐、滿麵惶色的王文川,錢謙益端起了茶杯,淺嚐了一口茶水,這是茶是新茶,新茶雖好卻是略帶苦澀啊!

  “丙奇,你可知,目下大將軍雖是北伐功成,可現今卻是隱患重重,不說其它,便是目下,南京雲集數十萬北伐大軍,每月所需又豈止數十萬兩,僅憑江南一地,又焉能負擔如此之重負,且他日北伐,亦需大量銀錢,你於戶部之中,想來應該對此有所了解吧!”

  放下了茶杯,錢謙益慢慢吞吞地說出了他的來意,昨天晚上他用了整整一夜的時間,去尋思著如何對付江北。

  “下官自是知曉、自是知曉,目下大將軍麾下所用,隻有當初藩庫餘銀,不過百萬餘銀,至多隻夠兩月之用,所以戶部才會屢次督促各地解繳夏稅……”

  “糊塗,僅憑江南半地之夏稅又焉能解決當前之苦?”

  突然的訓斥讓王文川有些詫異的看著錢謙益,不大明白的問道。

  “還,還請宗伯明示?”

  這會兒他真的糊塗了,完全不知道錢謙益為什麽會這麽說?

  他是什麽意思?

  “江南之稅,不足以大軍耗用,目下對於大將軍來說,如何開拓稅源,可謂是當今第一要事,如果丙奇你能上書大將軍,拓以稅源,又何愁不得大將軍賞識?何愁不得大將軍重用。”

  有些事情,總需要假別人之手,畢竟,結黨的目的正在於此,而且,錢謙益也需要眼前的王文川去做一些事情。

  “宗伯,下官……下官請宗伯明示。”

  王文成有些不解的看著錢謙益,完全不知道他的意識,拓寬稅源?

  “現在江南稅賦已經讓百姓不堪重負,如果再加稅的話,恐怕會引發民變,還請宗伯三思……”

  如果是滿清朝廷下的旨意,他恐怕決不會這麽說,因為他很清楚,滿清朝廷看重的是什麽,是錢,是稅,而不是人,為了稅,可以殺人逼稅,但是現在不行,甚至在王文川看來,今年的稅收能正常收回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加稅?

  沒有刀子架在脖子上怎麽加!

  “哼哼……”

  冷笑中,錢謙益看著王文川說到。

  “江南不行,為什麽不想想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