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顧行深聽完，立馬回答道，“韓叔，不管去哪，我一定要把爺爺的病治好。”

  “那我們商量一下去哪所城市，決定以後盡早出發。”韓墨點點頭，心裏開始回想幾個大醫院所在的城市，哪個離他們更近一些。

  程青雪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們正在西北延邊地區的一個小村莊周邊進行地質考察。村莊裏沒有通訊的地方，最近的通訊報社也需要一個小時才能到達，當團內的工作人員氣喘籲籲地跑到程青雪身邊時，還沒喝上一口水便將消息告訴了對方。

  “程青雪！有你家的加急消息！”

  負責通訊的同伴將印有文字的紙遞給程青雪，隨後接過一旁金建國準備的水大口喝起來。

  程青雪右眼皮一跳，心頭湧上不安，連忙將紙張打開。

  [爺爺病重，移至A城中心醫院治療。]

  短短幾個字讓程青雪的心猛地跌入穀底，程青雪下意識攥緊紙張，消息另一頭傳來的擔憂和焦急順著握住紙張的手直達她的大腦。

  “建國，我得去一趟A市，爺爺病重了。”程青雪深吸一口氣，轉身對一直在身邊擔憂的金建國說道。

  金建國點點頭，回答道:“好，我和你一起去，說不定能幫上什麽。”

  考察正好快接近尾聲，同行的人得知消息後讓程青雪他們放心去，後續工作由他們做就好。

  兩人沒有再耽擱，當天晚上便收拾好東西坐上去回城裏的車，到達火車站時已經是第二天破曉之時。買了兩張前往A市的票，程青雪和金建國坐上了當天第一趟去往A市的車。

  綠色鐵皮車在軌道上晃晃悠悠，程青雪握緊手裏的水杯看向窗外與車身擦肩而過的植物，心裏祈禱火車能跑得再快一些。

  達到A市是三天以後，兩人下了車在附近寄放行李後便連忙朝著中心醫院奔去。

  A中心醫院內。

  程青雪一進醫院便前往櫃台詢走去。

  “您好，請問有位顧姓老人在醫院裏嗎？”

  “208房，樓梯上去左轉直走。”護士沒有抬頭，翻閱著手裏的資料回答道。

  得到位置所在，程青雪和金建國交換了個眼神，兩人一起走向樓梯口急忙上了樓。

  病房內，顧父顧母靠坐在牆邊的椅子上閉著雙眼，似乎是在小憩，但麵容寫滿了疲憊，而病床上的顧爺爺雙眼緊閉，胸口處的被子隨著對方的呼吸微微起伏著，程青雪和金建國一進門看到的便是這幅畫麵。

  程青雪心頭一酸，先和金建國一起是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兩人身上，隨後放輕動作坐到病床邊，輕輕替看似在熟睡的顧爺爺塞了塞手邊的被子。

  “青雪？”顧母淺眠，醒來後輕聲換著程青雪的名字，確認是不是她。

  聞聲

  程青雪連忙上前在對方麵前蹲下，雙手輕撫上顧母的膝蓋處，輕聲開口:“媽，是我，我來了。”

  醫生辦公室裏，顧行深和韓墨正在和醫生交談。

  “病人雖然病情加重，但是沒有到無法治療的地步，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動手術，不然的話，可能撐不過這兩個月。”

  負責主治的醫生推了推眼鏡說道。

  “做，這個手術必須做。”顧行深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一旁的韓墨點了點頭。

  “不過這個手術費用不小，你們可要想好。”醫生說道。

  “多少我們都要做。”顧行深回答，那可是他的爺爺，他最愛的爺爺。

  “對，醫生，您直接說吧，需要多少？”

  韓墨開口問道。

  “十萬。”

  醫生平靜地丟出一顆炸彈，即使兩人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被這個數字炸楞在原地，十萬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天價。

  辦公室裏一時間安靜了下來，醫生看著麵前沉默的兩人，安撫道:“沒事，你們可以先商量一下，有結果再告訴我，但是。”醫生頓了住，又接著說道:“手術自然是越早做越好。”

  醫院門口，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掛在白牆上的黃色暖燈吸引來幾隻飛蛾圍繞，住院部要比急診部安靜了太多，少了太多不得已別離的聲音。

  “十萬。”韓墨靠著牆壁吸了口煙後緩緩吐出來，喃喃自語道。

  “韓叔。”身後傳來程青雪的聲音，韓墨將煙熄滅丟進垃圾桶裏，轉身看向從門一起口出來的顧行深程青雪和金建國三人。

  “別和你爸他們說錢的事，讓他們好好休息休息。”韓墨低聲道，“我們來想辦法。”

  “叔，我明白。”顧行深回答道，爸媽剛從監獄出來，不能再受這樣的打擊，所以剛剛在病房顧父問起手術相關的事情時，他隻是將手術費一句話帶過，讓他們別擔心。

  但是十萬塊哪有這麽輕易就能湊齊呢？

  四個人心知肚明，這筆巨額隨時可能會壓垮他們。

  “好！我明天就回家裏一趟，問問家裏的親戚們能不能借一點出來，能借到一點也好。”程青雪用輕鬆的語氣說，隨後接著道，“大家都沒吃飯吧？我剛剛問問爸媽，都沒有吃，你們等著，我去買，得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呀。”

  說罷，程青雪做出加油的手勢，朝三個人露出笑容，轉身準備去買吃的。

  “我和你一起。”顧行深跟上對方的腳步，與程青雪並肩走在一起，隨後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蓋上程青雪肩膀，抬手拿下不知何時粘上對方發絲上的雜物。

  第二天，除了韓墨留下來陪同顧父顧母以外，其餘的三人一起回了家鄉想辦法湊錢，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在金錢和人命麵前，

  那些所謂的親戚卻毫不猶豫選擇了金錢。

  “不好意思啊孩子生病了，不方便讓你們進來。”同村的李大嬸從門縫裏露出半張臉看著門口的兩個人說到，隨後快速將門關緊。她早就聽說程青雪他們這次回來是為了借錢，心裏暗自竊喜得到的消息快，沒有放他們進來。

  被關外門外的兩人麵麵相覷，自從他們早上第一次被叔家趕出來後，他們回來是為了借錢消息宛如病毒在空氣中般傳播到每家每戶，一天下來，竟沒有幾家為他們開過門。

  顧行深沉默地注視著麵前緊閉的門，垂於身側的雙手握緊成拳，有些微微顫抖，而下一秒便被一片柔軟包裹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