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小學的早晨。

  露比背著書包飛快往教室裏跑，她又快遲到了，畢竟阿福願意給她無數個“五分鍾”，學校可不樂意。

  她踩著第一節課的上課鈴聲竄進教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座，然後把書本文具一股腦鋪在桌上。

  莉亞回頭問：“露比，你又睡過頭了？”

  露比喘了口氣，抬眼看了看她：“我冬眠。”

  莉亞笑了一下：“最近確實很冷……”

  老師走進了教室，她立刻把頭轉了回去。

  露比緩了緩，很快進入狀態，找到對應的課本裝模作樣地翻開。

  老師銳利的目光頓時射了過來：“克勞克，今天考試。”

  “什麽？”露比愣住了，趕忙看了看手機，“草，記錯日子了。”

  “把書收起來。”

  “行吧……”

  她揉揉額角，隻好把好不容易攤開的書本收進書包，心道難怪其他人桌上幹幹淨淨的。

  盡管有點兒猝不及防，但小學難度的題目難不住露比，再說她可是在夜巡後又專門抽時間熬夜複習過呢。所以除去考試期間不小心睡著還一直睡到收卷的意外，結果還是不錯的，應該。

  露比虛弱地結束了當天的考試。

  莉亞匆匆收拾好書包跟上她的腳步，擔憂地看著她：“露比，你怎麽了？”

  “我沒事，就是昨晚睡得遲了些。”露比抓抓頭發，好擔心自己的小甜餅被克扣，索性拉住莉亞道，“我們今天去吃甜品吧！”

  “這麽突然？可我沒帶多少錢。”

  “我請你吃。”露比晃了晃手中的優惠券，不用說，這又是迪克給她的，畢竟期末備考挺辛苦。

  她把優惠券塞進莉亞手中：“你隻要出這個就可以了。”

  自從露比把莉亞從地下室裏救出以後，她們就正式成為了朋友，露比相信這一定是因為自己保護了她的緣故。沒有人保護莉亞，而她會，莉亞需要她。

  隻有在她身邊，莉亞才不會被欺負，被冷落，而她隻是想要有人在自己身邊罷了。

  露比坐在“Girls’”的老位置上，側過頭看著窗外。

  “最近蝙蝠俠身邊有個新的助手，你知道這件事嗎？”莉亞忽然說，看樣子她是想要聊聊天。

  露比敏感地回頭看著她：“怎麽了？”

  莉亞臉上紅了紅，精致的銀匙攪動著奶油：“你很吃驚嗎？其實自從那次被綁架以後就很關注這方麵的事情。救我們的人究竟是誰？隻有你看到她，可你卻不知道她是什麽樣子。不過我最近聽說她參與了蝙蝠俠的夜巡，她的火焰很漂亮。”

  說著，她靦腆地笑了，似乎承認自己喜歡這個是一件很害羞的事情。小女孩怯懦又神往地訴說喜歡時的樣子很柔軟，很天真，和平時的她完全不一樣。

  露比愣怔著，她沒想到會有人喜歡“血蝠”，畢竟本來參加夜巡也不是為了讓人喜歡，而隻是和布魯斯一樣，不希望某些悲劇再度發生。她隻是不想再看到米娜那樣的受害者，可是她沒想到會有人注意到那黑紅的披風，和幽藍色的火焰。

  “你很喜歡她？”她嗓子幹澀地問，心髒砰砰跳起來。

  莉亞點點頭，彎起眉眼笑起來：“怎麽說她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啊，而且聽說她的年齡和我們差不多，還是很活潑的性格。”

  露比一下子警覺起來，莉亞是怎麽知道血蝠的年齡的，她一直隻和罪犯打交道，與普通人的接觸幾乎沒有。

  莉亞理所當然地回答：“我姨媽是開快餐店的，她有關係，可以把店開到很晚。有一晚她就遇到蝙蝠俠帶著羅賓和血蝠來買漢堡吃，血蝠吃的還是兒童套餐呢，聽姨媽說她很喜歡那個附贈的蝙蝠鏢玩具，而且一直強調自己已經十歲了。”

  “咳咳……”露比捂著嘴，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和老板娘的爭論居然會這麽巧被莉亞知道，“那她是個幼稚鬼。”

  “才不是！”莉亞氣呼呼地反駁，“誰都希望長大呀，而且她救過我們，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說她啊？”

  “隨便你，反正我是不會喜歡那種幼稚的家夥的。”

  好吧。莉亞失望地撇撇嘴，看來露比不喜歡血蝠。

  露比被她一弄搞得心煩意亂，也沒心情再吃東西了，提早結完賬出來，用被迪克二度修好的自行車載著莉亞去她家。

  她們騎行進入一條小巷，這是條近路，去莉亞家比大路近一半，就是流氓和野貓比較多。

  露比本來打算直接穿過去，但窄巷子裏有人堵著，他手裏還提著一隻小野貓，試圖用剪刀剪短它的尾巴。

  “露比，我們繞路吧？”莉亞不敢靠近，害怕那個虐貓的人傷害她們。

  露比的暴脾氣豈能對這種事視而不見，虐待動物的人都是心理變態，她見一個就要整一個，不然這些人遲早得寸進尺欺負到弱勢群體身上，什麽時候被這種人捅一刀都不知道。

  “坐穩了。”

  她咬著牙提醒莉亞，加快速度騎過去，那人沒想到會有人突然騎車撞過來，躲閃不及險些被自行車撞倒在地，車輪碾過他的腳掌，他頓時哀嚎起來。

  那隻小貓掙脫以後立刻逃走了，露比穩住車把手，一個加速逃離現場。

  那人急忙追過去，可兩條腿哪裏追的上兩個輪子，於是隻好無能狂怒，衝著她們的背影大罵一聲。

  露比沒有回頭，抬起手隔空對背後那人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一溜煙拐過拐角，無跡可尋。

  “哈哈哈哈！你看到那個人的表情了嗎？太搞笑了！”

  露比載著莉亞往她家騎去，迎著冷風露出一排牙齒。

  莉亞卻很擔心：“如果明天他還在那裏怎麽辦？”

  “那就再碾一次！”女孩快意地笑著說，“對了，我上次和迪克一起去遊樂園玩，帶回來一盒貓草，反正我家也沒有貓，不如喂那些流浪貓。”

  莉亞在她背後點點頭，露比身上很暖和，她不禁貼近了點，蹭了蹭露比的後背。

  “你到了，不準備下車嗎？”

  露比問她。

  莉亞臉一紅：“哦，抱歉……”

  她從後座跳下來，有點期待地看著露比，露比把車頭調轉了一個方向，回頭看她一眼：“還有事？”

  “要去我家坐坐嗎？”莉亞小聲道。

  “我還以為是什麽事。”露比晃晃腦袋，拒絕了她，“算了吧，等我回去天都快黑了，你不希望明天早上看不見我對吧？”

  “好吧……”小女孩的眼睛黯淡下去，“那再見，露比。”

  露比衝她揮揮手，跨上自行車離開了。

  第二天的考試露比倒沒有再睡著，不過考試時間未免太長了，她把一張白紙塗成全黑都沒能挨到結束。

  結束後這些小學生們就可以放假了，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歡快地衝出教室，露比也收拾好東西等著和莉亞一起離校。

  “寒假你準備做什麽？”

  露比很興奮地問，她以前從來不會感到興奮，因為冬天對她來說隻有寒冷和饑餓，和更多的競爭者。

  皮帶打在身上會更疼，摔倒以後手腳都變得麻木，冷風把雙手和耳朵凍裂。

  但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她穿著厚厚保暖的衣服，戴著手套和耳罩，也不必挨打挨餓。

  她知道這是誰帶給自己的。

  莉亞發現露比最近笑容變多了，也微笑著說：“天氣太冷了，我更願意待在家裏。再說，也沒人願意和我玩，他們覺得我膽子太小，而且死氣沉沉的。”

  “你才不呢。”

  “謝謝你這麽說。你呢？你打算做什麽？”

  “我打算開始學小提琴。迪克學過低音提琴，他推薦我學一樣樂器，可大提琴太笨重了。”露比說，比劃了一下大提琴的樣子，搖搖晃晃地走兩步。

  “哈哈。”

  “阿福很讚同我的決定，他說女孩兒學習一門藝術會變得很有氣質。但說實話我不在乎這個，我隻是覺得好玩兒。”

  “真好啊。”莉亞有點向往地說，“我也想學，可惜我爸媽不會允許的，太貴了。”

  “等我學會了，我可以教你。”

  “謝謝你，露比。”

  露比回到韋恩莊園，直接去蝙蝠洞找布魯斯。

  “考試結束了？”露比的第一個學期就這樣結束了，布魯斯還是有必要過問一下的。

  露比點點頭，阿福給她端了一杯熱可可暖身子。

  阿福說：“露比小姐，相信您的考試進行得十分順利。”

  這個嘛……露比想起來昨天自己還睡著了，心虛地笑了笑，趕忙轉移話題：“馬上就要到聖誕節了。”

  “這話沒錯，露比小姐。通常聖誕前夜布魯斯老爺和理查德少爺都會縮短夜巡的時間。”阿福微笑著說，那可是為數不多的溫情時刻，“這也是您來這個家的第一個聖誕節，我相信會比平常更熱鬧些。”

  露比不太好意思地揉揉鼻子，低頭喝一口熱可可掩飾一下。

  “等迪克少爺回來以後，我們可以商量一下怎麽過。不知道您一般會做些什麽？”阿福有意詢問道。

  露比低頭想了一下，以前的聖誕節嗎？

  “你是說聖誕節當天還是聖誕節？”她喝著熱可可回答道，“聖誕節當天我們不過，因為聖誕樹和禮物的價格太貴了，不過等東西降價以後我們會補過一次。我們圍坐在聖誕樹底下，我爸爸難得沒在外麵喝酒，他喜歡帶著我們唱聖誕歌。媽媽親我一下，然後把禮物放到我手裏。”

  她說著短暫地笑了一下。

  “然後我們一起喝湯，相互送禮物。”露比的笑容消失了，“爸爸喜歡送空酒瓶，我和媽媽都不喜歡。”

  “露比小姐還收到過什麽嗎？”

  “媽媽每年都會織帽子手套什麽的給我，但後來……”露比沒有再說下去。

  “別難過，今年我們不僅可以按時過節，還有我們自己的聖誕樹。我相信也不會有人送空酒瓶的，也許，有份驚喜在等著您也說不定？”

  “真的？”

  露比不太確定地問，不知道阿福會準備些什麽，但不管怎麽說，她應該開始準備聖誕禮物了。

  在露比還是小蓮娜的時候，她為了家裏總是入不敷出的經濟情況不得不出去奔波，出於某種堅持她不願意去偷去搶，寧可做更苦更累的活。

  她有過一個機會，去幫忙到下水道打撈一枚戒指，因為孩子的體型嬌小，更容易在惡臭的管道裏摸爬滾打。臨近聖誕節，為了攢錢她基本什麽活都肯幹，當井蓋打開，裏麵的熱氣熏她一臉的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麽。

  她跳下去，髒水沒到膝蓋，她彎下腰在水裏一點點摸索，希望能盡快找到戒指。

  報酬足夠她吃好多天，也足夠和之前攢下的錢湊在一起，在聖誕節的時候為媽媽買一雙保暖的手套——她滿手都是凍瘡。但蓮娜也不想想，為什麽這件好事會落在她頭上呢？

  “找到了。”

  小女孩眼睛一亮，從汙泥裏掏出一枚鑽戒，這是珠寶店被打劫以後掉進下水道的那枚，劫匪不想放棄它，就想辦法雇個孩子打撈。

  蓮娜已經開始幻想應該買一雙什麽顏色的手套，紅色會很應景，綠色像槲寄生葉那樣的也不錯……她懷著希望抬起頭，看到黑暗中一顆猙獰可怖的鱷魚腦袋，那對無感情的眼珠把她熱乎乎的心都凍結了。

  小女孩睜大眼睛，呆愣地盯著黑暗中的怪物，她想趕快逃跑，可雙腿陷入汙泥之中好像永遠也拔不出來。她沒有尖叫，沒有哭泣，隻是蒼白地瞪著那條鱷魚，鑽石戒指捏在稚嫩掌心，陷入血肉之中也渾然不覺。

  那不是什麽美好回憶，它是露比噩夢的一部分，一直到現在都是。

  她至今都不明白為什麽那隻怪物沒有傷害自己，要知道當時為了搏命一逃她把鑽石戒指塞進了怪物的鼻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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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手鱷：爺隻是路過……

  小R會發現那個身份將擁有更多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