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在紐約夜晚回響，可是附近的居民仿佛什麽都沒聽見，對此毫無反應。

  聲源在一座寫字樓裏，一個渾身潰爛的男人往大門處跌跌撞撞地走了兩步，就栽倒在地，膿血流了一地。

  這時門外湧進大量煙霧，隨即一個黑影閃了進來，麵向那具屍體。屍體中鑽出一隻巨大的肉蟲，感知到有人靠近，揮舞著觸須迎了上去。這惡心的怪蟲子並沒有把黑影嚇退，他毫不遲疑地端起液氮槍往那隻肉蟲身上噴去。

  整個大廳的溫度都降了下來，那隻蟲子也不再躁動，身上結出一層冰霜。

  來者正是蝙蝠俠，按照計劃露比作為誘餌深入敵營，而他則會在信號後長驅直入。沒有潛伏，因為在阿格勒斯麵前這毫無必要，他要做的就是直接找到蟲王巢穴。

  阿格勒斯之間的奇妙聯係讓他投鼠忌器，不敢貿然摧毀它們，因此隻好用低溫武器來強製休眠。這種寄生蟲生命力極其旺盛，低溫無法致命，但讓它們失去行動力還是可以的。

  電梯門開了，一具屍體從裏麵飛出來，蝙蝠俠一偏身子避開了，沉默地看著裹著鬥篷的女孩從裏麵跑出來。

  “地下室解決了，那裏有不少孩子還活著，沒費我什麽力氣。”她說著揉了揉發紅的手腕，這是被捆得太緊導致。

  露比走到兩具屍體邊上，把凍壞的阿格勒斯拿出來，趴在她肩上的阿格就伸出觸須，與自己的同類連結在一起。

  “已經定位到蟲王的位置了，在頂樓。不過阿格說它正等著我們呢。”

  蝙蝠俠點了點頭，最開始死亡的那個人就是蟲王給他們的一個警示，以它的感知力不可能察覺不到他們的入侵。

  能在這座寫字樓裏待著的人都是窮凶極惡之人，否則根本無法滿足蟲王，死了也算是造福人類。再說他們的死亡無可逆轉，蝙蝠俠也不說什麽，對露比做了個手勢，走進了電梯。

  液氮槍和硫磺火威懾讓他們順利來到了頂層，那裏有個觀景台，可以看到很多夜景。不過此時被一隻拳頭大小的紅色肉蟲霸占著，它的觸須多得離譜，巴在落地窗上像蛛網一樣蔓延出去。觸須控製著幾個體格健碩的人，他們都是一副呆滯的模樣，在蝙蝠俠和露比闖入後立即猙獰起來。

  除此之外，整個頂層非常幹淨，沒有蟲蛻，沒有血汙，沒有臭肉。所有大阿格勒斯要麽寄生在人身上，要麽伏在任何平麵上，整齊地鋪展開去。

  它們的繁殖能力太強了，按這個路子恐怕整個社會都被滲透了，且不提那些有權勢的存在，最容易控製的其實還是社會的中下層，他們數量眾多，根本無力與阿格勒斯抗爭。那些兒童凶殺案、失蹤案、人口買賣大多數都是他們在作為。

  所幸這裏的情況比哥譚好些，為了活得更久一點，他們不會隨便殺死孩子。而哥譚由於蝙蝠俠的阻攔已經到了抓住就虐殺的地步，到現在那些慘案都還被戈登封鎖著，不為普通市民所知。

  蟲王看到阿格，立刻發出低沉的“嘶嘶”聲，似是在質問它為什麽背叛自己。阿格對王族有本能的恐懼，可它已經被露比煉化，不再僅僅屬於阿格勒斯。因而它用恭敬而冷靜的“吱吱”聲回應蟲王，表明自己的立場。

  這激怒了所有的阿格勒斯，露比警覺地在周身裹上烈焰，幽藍的硫磺火對阿格勒斯來說充滿威懾力，它們不約而同往後退了退。

  “不要慌，阿格被我煉化了，下一個就是你。”

  露比趁著這個勢頭叫道，從腰帶裏掏出兩顆冷凍彈扔出去，把擠成一團的阿格勒斯凍住。緊接著她抽出腿上綁著的軍用匕首，直取觀景台上的蟲王。

  蟲王觸須一顫，被它控製著的幾個壯漢就動了起來，走出了觸須的控製，兩眼泛紅地發起狂來。這些人個個都是虎背熊腰憑借擊技殺人無數的惡棍，攔在露比麵前好似一堵牆壁。

  “我來解決它們。”

  蝙蝠俠把露比護在披風後麵，示意她趁自己拖住這些人的時候去蟲王那裏。

  露比衝他點點頭。

  隨即展現在眼前的是她有生以來看過的最精彩的多人格鬥，她的養父擁有人類巔峰的力量和智慧，麵對受到阿格勒斯加強的壯漢也絲毫不顯下風。她離這場大戰如此接近，近得能感到拳風從臉前呼嘯而過，這種畫麵不親眼看到很難感受到那種震撼。

  但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露比看準時機一個滑鏟從蝙蝠俠給她製造的空隙裏鑽過去，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那個給自己和蝙蝠俠露出破綻的壯漢，心想著過會兒再報這□□之辱。

  蟲王毫不意外地伸展觸須，卷住露比的腳腕，把她提到空中重重摔下。好在露比接受過哥譚義警的訓練，中途就用匕首割斷觸須，扭身避開了那墨綠的汁液。

  緊接著她從腰帶裏掏出一瓶上次剩下的煉化藥水，抬腿一個抽射踢到蟲王麵前。蟲王知道這是厲害東西，連忙吐出一口血霧防住自己，同時用觸須把瓶子抽飛。

  露比哪裏會給它這個機會，二話沒說抬手射出一支袖箭。這武器近距離威力不小，淩空射穿了瓶子，順著慣性插在了蟲王身上。

  藥液就這樣被帶入蟲王體內，它立刻痛苦得直抽搐，那些被它控製的阿格勒斯和人類都難受得扭曲起來。蝙蝠俠借機把人們製服，把他們捆起來扔到一邊。

  因為痛苦而瘋狂起來的阿格勒斯到處亂撞亂咬，露比怕拖久了又生變故，加了一劑猛料，劃破手掌將血液滴在蟲王身上。

  “當啷”一聲，匕首落地，露比感覺自己的身體也開始躁動，魔力在她與蟲王之間流轉，煉化帶來的痛苦需要二者一起承擔。

  但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體內煉化，所以過程並沒有非常痛苦。她感覺自己的魔力已經在蟲王和自己之間遊走一圈，也就是連結成功後，就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來。

  眾多的阿格勒斯的神經都被牽動著，它們並非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正因如此才按兵不動。

  蝙蝠俠警惕地守在露比身邊，此時法師會非常脆弱，一點變故都會帶來不可設想的後果。

  露比預先已經告訴他，煉化蟲王至少需要三天時間，因為她毫無經驗，魔力薄弱，所以必須集中精神。

  這段時間她不會進食和休息。

  這對一個孩子來所非常煎熬。

  “看來你學得不錯。”

  異世界同位體的路比走進他們冥想時約好的精神連接點，他穿著寬大的灰色法師袍，卻露出兩截白皙纖瘦的手腕，看起來更加瘦小了。

  可露比知道這不過是表麵罷了，比起自己，眼前這個同位體身處真正的魔法環境中，接受正規教育，魔法比自己更加強大。她的一切魔法知識都來自於他，要說他們多麽了解彼此，那簡直就像是有了透視眼似的——極為透徹。

  對於他難得誇讚，露比毫不客氣地收下了：“要不是我世界裏的魔藥替代品不如真品，煉化阿格的時候我也不會那麽痛苦。”

  “這你就別遮掩了，承認你的廚藝吧，它和你的魔法天賦成反比。”

  露比不爽地哼了一聲，她現在還時刻關注著魔力流動的情況，沒有和同位體鬥嘴。她忽然想起另一件關於阿格勒斯的事情，問道：“我有一點很奇怪，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擁有你們世界的魔法的人，可阿格勒斯顯然與我同源，它是怎麽出現在我們世界的？”

  “這一點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一開始，我對蝙蝠俠提過，但我們還沒找到原因。”露比說道，實際上她隻回答了一半，蝙蝠俠猜測既然露比接受了異世界的魔法體係，那不保證還有其他生物與那世界有所聯係。正如露比無法解釋自己一樣，阿格勒斯的出現也未必有一個給得出的解釋。

  路比聽了沒有立刻說話，隻是揚了揚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一會兒，等露比有限的耐心快要耗盡，他才慢慢開口：“所以說，你相信命運嗎？”

  “什麽？”露比嘴角一抽，難道他想說這是命運的安排？那這安排有什麽意義？

  “這是撬動命運的支點。”

  路比說著，偏了偏頭，半張臉便掩入黑暗之中，顯得他的五官更加陰柔，小小年紀就有種難以言喻的神秘感。露比看到他薄唇輕挑，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那笑意薄涼又邪佞，完完全全像個懷抱絲絲惡意的旁觀者。

  她的脾氣一下子上來了，一把揪住路比的領口把他拽倒眼前，那張臉重又暴露在光下，清秀的麵孔上短暫地露出發蒙的神情。

  “給我把話說清楚！”她陰沉著臉說。

  路比的神情也冷下來，揮開露比的手掙脫出來，理了理法袍站遠一些：“如果是別的人對我這麽做，它可不會像你這樣到現在還沒事地站在原地。對我好一點，小姐，這是為了你好。”

  “別他媽扯淡，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阿格勒斯會改變什麽命運？”

  “不止是阿格勒斯，支點不是唯一的。而且也不僅僅是它改變你和這個世界的命運，你也改變了它們的命運……我不能說太多，但我相信你知道如何找到答案。”路比冷漠地笑著，“我是說——你自己，懂嗎？”

  “混蛋。”

  露比惱怒地回答他，這種感覺太糟糕了。她知道路比沒有說謊，可他一定隱瞞了什麽，她的命運？她的命運是她自己締造的，憑什麽掌握在別人手裏。

  再問也問不出什麽，露比索性關閉了連結通道，在現實中睜開眼睛。

  精神世界和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速不一樣，露比拉長了精神世界的時間，以至於她睜眼後已經是第三天的夜晚。

  蟲王像死了一樣虛弱地躺在她麵前，但煉化後產生的聯係告訴她它沒有。

  旁邊蝙蝠俠還保持著原先的姿勢守在她身側，這讓她有點感動，想站起身卻因為四肢麻木摔進他懷中。鼻子撞在堅硬的胸甲上，露比卻笑了起來，揉揉鼻子站穩一點，拽著黑披風把這個開局不太理想的擁抱完成。

  “我成功了——哦用不著你誇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棒現在我可以控製所有的阿格勒斯羅賓知道了一定很羨慕我我們什麽時候回去我想念阿福的餅幹了但是鑒於我們都三天沒休息還是再逗留一晚吧你覺得呢說話的感覺真好你都不知道我都快憋死了！”

  一口氣說完一大堆，露比就開始感覺頭暈，她已經三天沒有進食和睡眠了。

  “任務結束後我們回酒店。”蝙蝠俠摸摸她的腦袋答應道。

  “好極了，我現在能吃下一頭牛。”

  露比說著把蟲王撿起來，它立刻打起精神用腦袋蹭蹭露比的手心，柔和地“吱吱”叫兩聲。阿格也在露比肩上叫了幾聲，爬伏下來表示對王族的臣服。

  那幾個被製服的壯漢渾身抽搐，紛紛痛苦地扭曲了臉龐，一隻隻大蟲子從他們口中爬出來，帶出大量穢物和汙血。沒有那麽多魔藥的幫助，這個過程非常艱難，不亞於把五髒六腑嘔吐出來，因此擺脫阿格勒斯的同時那些人也昏死過去。

  “阿格勒斯的滲透主要存在於國家各地，不過謝天謝地它們還沒有計劃偷渡到別的國家。現在能夠挺過去的人們都脫離危險了，等天亮的時候我會讓蟲王命令它占據人類身體的子民全部自毀，除了阿格。”

  露比說著摸了摸自己的阿格勒斯，對蝙蝠俠解說道。蟲王本身對子民的態度非常冷漠，對它來說這個數量不過三個月就能繁衍出來，何況既然侵略計劃已經破滅了，幹嘛還留下那麽多隱患。

  兩人沒有再多說什麽，他們都處於十分疲憊的狀態，露比幾乎走不動路，但她不肯讓蝙蝠俠抱著自己走。蟲王伸長了觸須，表示自己可以作為代步工具，但前提是別被無處不在的監控發現了……

  這樣折騰了好一會兒，最後蝙蝠俠還是抱著露比回去了，在他們離開不久，那座寫字樓被大量湧動的蟲潮所吞沒，轟然倒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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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格勒斯事件並不是非常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它背後的信息。也就是所謂的命運支點。改變一些事情會讓世界融合，或者出現時間線紊亂的情況。

  下章可以解鎖新超英啦！天涼了，讓土豪們battle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