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魁晰也離開後，喬拉爵士說道，“她說得對，我的女王盡管我也不喜歡她，但是”

  “說實話，我很不理解她。”丹妮莉絲心想，俳雅和劄羅從第一眼看到她的龍開始，就連連許諾，宣稱他們徹頭徹尾是她忠實的仆人，但從魁晰那兒，她隻得到寥寥幾句含糊隱秘的言辭，而且她從沒見到那女人的臉，並且費恩告訴她，魁晰是三人之中唯一能施法的人，這讓她很不安。記住彌麗馬茲篤爾，她告訴自己，記住背叛。

  她轉向她的血盟衛，“我們留在這裏一天，就得保持繼續站哨。未經我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進入這一側的廂房，尤其是這些龍，必須時刻小心看守。”

  “遵命，卡麗熙。”阿戈說道。

  “我們隻看到魁爾斯的一部分，俳雅菩厲希望我們看到的部分，”她繼續說道，“拉卡洛，我要你深入查看其餘的部分，把所見所聞向我回報。帶上得力的人手，以及幾位女人，以進入男人禁入的地方。”

  “遵命，吾血之血。”拉卡洛說。

  “喬拉爵士，我要你去找碼頭，看看那裏停泊著什麽樣的船隻。我已經半年沒有聽到七大王國的消息了。或許諸神會將某位好心的船長從維斯特洛吹到這兒來，用他的船載我們回家。”

  “這可不算好心，篡奪者將謀害您，這和太陽會升起一樣確鑿無疑。”騎士皺了皺眉頭，他用拇指鉤住劍帶，“我要留在您身邊守護您。”

  “喬戈也能守衛我。而且，你會的語言比我的血盟衛多，多斯拉克人又不信任海洋和在海上航行的人，這件事上隻有你能為我效力。去吧，去船隻之間走走，跟水手們聊聊，了解他們從哪兒來，往哪兒去，還有負責指揮他們的人。”

  指揮完喬拉爵士之後，丹妮莉絲轉頭看向喬拉爵士拉來的費恩，看到他的臉上一臉的不耐煩，“你能讓我看到空氣之靈嗎”

  費恩挑了挑眉毛，“三級怪物召喚術，可以召喚出小型元素，不過我覺得這並不是什麽油膏可以做到的事。能這麽說的人都是騙子，異位麵召喚法術哪有這麽簡單，這個位麵又沒有野生元素生物。”

  丹妮莉絲點了點頭，她現在也確定了那些男巫的能力，大概跟俳雅菩厲差不太多，不過這些男巫在魁爾斯有著強大的權力，她還需要與他們達成合作才行。同時她也真正確定了費恩所擁有的力量。

  但是她還是很好奇，“為什麽沒有野生元素生物”

  “這個世界太貧瘠了，丹妮莉絲，就像魔力的荒漠一樣。”

  “好吧，費恩，我需要你好好查看這座城市的魔法力量，以及在夜間為我做好魔法防護。”

  雖然費恩不清楚丹妮莉絲從哪裏了解了一部分他的能力，但是他也隻能點頭應下，畢竟在龍血不足的情況下，丹妮莉絲仍然用寶石補足了費恩的雇傭費。

  “丹妮莉絲，”費恩說道，“你就不想嚐試一下從身體裏汲取魔力嗎我覺得你的血統應該跟雙足飛龍不一樣，而是真正的巨龍血脈，不嚐試一下當個術士嗎”

  “非常有趣的提議。”丹妮莉絲挑了挑眉毛，她自身也想擁有魔法力量，“為什麽你不早點說呢”

  “當然是因為現在有時間，你的龍語課程結束之後才能進行術士課程的學習。隻有龍語才能讓你的龍血共鳴，現在你有大把的時間學習，學習靈知學派探尋自身升華的方法。”費恩行了個禮，“別忘了學習，丹妮莉絲。”

  等所有男人離開，女仆替她脫去沾染風塵的絲綢外衣，丹妮莉絲緩緩走出去，來到門廊陰影裏的大理石浴池。這裏的池水清涼宜人，池中的小金魚好奇地輕咬她的肌膚，令她忍不出笑出了聲。她閉上眼，知道自己想休息多久就可以休息多久，這樣的感覺很好，不知伊耿的紅堡內是否也有這樣的池子，也有這般長滿薰衣草和薄荷的芬芳花園，一定有，韋賽裏斯常說七大王國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一想到家，她就不安起來，如果她的日和星還活著，一定會率領卡拉薩橫渡毒水汪洋，掃清她的敵人，但他的力量已從這世上消失了。她的血盟衛們雖然還在，且武藝過人，誓死效命，但畢竟都隻是馬上英雄，多斯拉克人洗劫城市，搶掠王國，卻不懂統治。丹妮莉絲不希望君臨化為滿地遊魂的焦黑廢墟，她已經嚐夠了眼淚的滋味。

  “篡奪者將殺死你，這和太陽會升起一樣確鑿無疑。”莫爾蒙是這樣說的。勞勃殺了她英勇的哥哥雷加，還派爪牙穿越多斯拉克海，企圖毒死她和她未出生的孩子。據說勞勃拜拉席恩壯如公牛，在戰場上無所畏懼，是個喜愛戰爭勝過一切的男人。在他身邊，有許多被哥哥稱為“篡奪者走狗”的大貴族：眼神冷峻、心腸冰凍的艾德史塔克，金光燦燦的蘭尼斯特父子，富裕、強大、背信棄義。

  不過幸好勞勃拜拉席恩已經死了，艾德史塔克生死不明，這是費恩帶來的消息。她感謝諸神為她除去了最強大的對手。她閉上眼睛繼續思考。至於那個艾莉亞史塔克，艾德史塔克的女兒，已經無足輕重，那個女孩現在屬於費恩。據費恩自己所說，他們不會在這停留太久，而這個女孩將是她拉攏北境的籌碼。

  那她該如何挫敗這樣的敵人呢卓戈卡奧活著的時候，人們顫抖著獻上貢品，以延滯他的怒氣，否則他便要奪取對手的城池、財富、妻子等等一切。但他的卡拉薩非常龐大，而她的卻如此弱小。她追隨著她的彗星，而她的子民追隨著她穿越紅色荒原，也將追隨她橫渡毒水汪洋，但隻有他們是不夠的，就算加上她的龍也不夠。韋賽裏斯相信國內人民會為了真正的國王揭竿而起，但韋賽裏斯是個傻瓜，傻瓜相信蠢事。

  疑慮令她顫抖，她突然感到水太冰涼，小魚的咬啄讓人生厭，丹妮莉絲起身爬出池子。

  她喊來兩位女仆之後，女仆們用毛巾替她擦幹，裹上一條沙絲長袍，丹妮莉絲的思緒則轉向到骸骨之城來找她的那三個人。

  “泣血之星”引領我來到魁爾斯，必有目的，隻要我有足夠的力量去尋取幫助，並有足夠的智慧避開圈套與陷阱，就將找到自己所需。如果諸神注定要我成為征服者，他們必將提供支持，展現某種神跡，但如果不是這樣如果不是

  這也是她所擔心的。

  快傍晚時，丹妮莉絲正在喂龍，伊麗穿過絲簾走進來，通報喬拉爵士已從碼頭歸來還帶了一個人。

  “請他們進來，不管他帶了誰，都一起進來。”她很好奇。

  喬拉爵士帶來的人是來自盛夏群島的“月桂風號”的船長，但是船長所帶來的消息已經過時了，已經是半年前的消息了，勞勃拜拉席恩死了，她早已知道，而且是被野豬戳死的，這有黑色幽默的死亡方式讓丹妮莉絲放鬆了下來。現在是喬佛裏當國王，政權被蘭尼斯特家族所掌握。

  在丹妮莉絲溫柔的手指下麵，綠色的雷哥用熔金般的眼睛注視著陌生人。他張開嘴，牙齒如黑針一般閃閃發光，雖然它的尾巴上有個白色的蝴蝶結，但是這並不能影響它外貌駭人的事實，“船長，你的船何時再去維斯特洛”

  “恐怕一兩年之內不會。月桂風號將從這裏啟程向東，沿著貿易航線環行玉海。”

  “我明白了，”丹妮莉絲有些失望，“我祝你一路順風，生意興隆。你給我帶來了一份珍貴的禮物。”

  “而我得到了豐厚的回報，偉大的女王。”

  她有些疑惑，“什麽回報”

  他的眼睛閃爍著光芒，“我見到了龍。”

  丹妮莉絲笑了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見到更多。當我登上父親的王座之後，來君臨見我，你將得到一份豐厚的獎賞。”

  盛夏群島人保證一定照辦，臨行前輕吻她的十指。姬琪領他出去，喬拉莫爾蒙留下來。

  “卡麗熙，”等他們獨處時，騎士開了口，“如果我是您，可不會隨便把計劃說出去。這種人走到哪裏，都會大肆宣揚。”

  “由他去說，”她道，“就讓全世界都知道我的決心。篡奪者已死，我怕什麽呢”

  “即使勞勃死了，也得由他的兒子來接替統治，”喬拉爵士警告，“說實在的，什麽也沒改變。”

  “一切皆已改變。”丹妮莉絲猛然起身，她的龍一邊尖叫一邊鬆開尾巴展翅飛離，卓耿拍拍翅膀，爬上拱廊的橫梁，另外兩隻掠過地麵，翅尖刮在大理石上，“從前，七大王國就像卓戈的卡拉薩，在領袖的強力統禦下萬眾一心。如今，它們也將像卡奧死後的卡拉薩，分崩離析。”

  “大貴族們總是沉溺於權力的遊戲中，爭鬥不休。誰家獲勝，我都能預測形勢的變化。卡麗熙啊，七大王國不會像成熟的桃子一樣落入您手中。您需要艦隊，需要金錢，需要軍隊，需要同盟”

  “這些我都知道。”她拉起他的手，深深望進他疑慮的黑眼睛。在他眼中，我有時是個需要他保護的女孩，有時是個他想要睡的女人，他可曾真正將我視為他的女王

  “我已經不再是你在潘托斯遇見的那個驚慌失措的女孩了。沒錯，我隻經曆了十五個命名日。但是，喬拉，我也像多希卡林的老嫗一般年長，像我的龍一樣年輕。我懷過一個孩子，燒過一個卡奧，穿越了紅色荒原和多斯拉克海。我體內流著真龍的血脈。”

  “您和您哥哥一樣。”他固執地說。

  “我和韋賽裏斯不一樣。”

  “我指的不是他，”他解釋，“而是雷加。但您別忘了，即便雷加也難免一死。勞勃在三叉戟河上，隻憑一把戰錘就證明，真龍也有克星。”

  “真龍會死。”她踮起腳尖，輕吻他未曾修刮的臉頰，“但屠龍者也會。”

  “說實話，如果你在這個年齡生孩子，對方可能會被法律判處死刑，至少在我們那是這樣的。”逛街似的走進來的費恩看到這一幕並沒有太多的想法，他隻想吐槽封建社會的生育年齡太早了。

  丹妮莉絲非常平靜的接過話題，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你們的法律把你保護得很好。”

  “雖然我從來沒有被法律保護過，也從來沒有遵守過它。”費恩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因為當個人武力不均衡的時候，任何法律都不能產生效力，在這個封建社會是無法承認法律的存在的，如果按照我們那的法律，你的卓戈是要被處刑的。”

  喬拉爵士回過神來，他低著頭匆匆行禮告退，沒有理睬費恩的冷嘲熱諷。費恩看著喬拉莫爾蒙走出去的身影，對著丹妮莉絲說道，“很不錯，一個死忠與你護衛就誕生了，如果你還能學會怎麽讓人得不到你，那你就成功了，因為得不到的總是最珍貴的，在我們那你這種行為叫做綠茶。不過我並不是指責你，不同文明之間的差異並不值得指責。”

  “他愛上了我。”丹妮莉絲說道，“我隻不過是給他應得的獎勵罷了。”

  “很值得，畢竟據說他曾經跟詹姆蘭尼斯特比武，不分勝負，這是個武藝極好的人。”

  “我想我雇傭你不是請你來關心我的感情生活。”丹妮莉絲有些不耐煩。

  “你所布置的工作我也完成了。整座城市並沒有太多的魔法力量，隻有一個地方，那就是不朽之殿。”費恩靠在椅子上，“有著不弱的幻術係和惑控係魔法靈光，雖然對我並沒有太大的作用，但是對普通人就相當有效。”

  “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坦格利安家族的人，畢竟我們的發色如此相像。”

  “當然不是了，希瑞的發色跟我一樣，或者說，我的發色跟希瑞一樣。”費恩說著丹妮莉絲不能理解的話，他撥開耳邊的頭發，卻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美狄亞給他附加上了法術，以此削弱了費恩魅力值帶來的種種影響。這個術式的手法讓費恩很熟悉，就是美狄亞所附加的法術，她大師級的施法手段是費恩現在學不會的。這讓費恩的雞皮疙瘩一下子豎了起來

  她應該沒有發現吧

  應該吧

  丹妮莉絲的聲音讓費恩回過神來。他搖了搖頭，暫時解除了臉上的幻術。高昂的魅力值讓丹妮莉絲不禁有些忘我，但是她還是找回了注意力。她順著費恩手指的地方看去，隻看到尖尖的長耳朵。

  “畸形”

  “才不是，這是精靈耳朵。”費恩忍不住反駁，在沒有精靈的世界他的耳朵才會被認為是畸形，“我是個半精靈，不是純血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