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傷在虎口附近
作者:藍家三少      更新:2021-03-04 08:25      字數:2344
  進了大牢,洛長安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吾穀緊隨其後,不敢有半分鬆懈,畢竟自家相爺的麵色,難看至極,若公子真有什麽閃失,相爺肯定要把這一群人都丟下油鍋活炸了!

  “長安,你為何非要見那人?”宋墨摸了摸自個的胳膊,“陰森森的,委實嚇人,就不能……”

  洛長安忽然頓住腳步,雙手環胸,上下左右,仔細的打量著宋墨,“我同你相識多久了?”

  “五年零三個月十八天。”宋墨如實回答,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她的意思,“怎、怎麽了?”

  洛長安心中喟歎,五年的時間,夠不夠看清楚一個人?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五年罷了,宋墨又不經常在京陵城裏待著,雲遊四海之人,若真的論起相處時日,還真的沒有這麽久。

  “錯了,是一年零一個月多三天。”洛長安挑眉,“這是你這五年多的時間裏,留在京陵城的具體時日,也是你我相處的時日。”

  宋墨知道她記性好,卻沒想到,竟是精算到了這地步。

  “你到底怎麽了?”宋墨環顧四周,忽然緊張兮兮的瞧著她,“莫不是中邪了?”

  洛長安翻個白眼,“你才中邪了!不許跟著我,就在這兒待著,若是待會我出來沒瞧見你,咱兩的交情就算完了,你自己看著辦!”

  音落,她略帶憤惱的轉身離開。

  宋墨滿臉懵逼,不敢置信的僵在原地。

  “哎!”吾穀瞧著宋墨邁出來的腿,“王爺這是想跟公子斷絕?”

  宋墨訕訕的站在原地,“你趕緊進去,若是出了什麽事兒,誰敢擔待!”

  “是!”吾穀行禮,疾追洛長安而去。

  因為王蘭生是死囚,這會雖然從木架上卸了下來,平躺在木板床上,但是鐵索纏繞,亦是動彈不得,此刻奄奄一息的,好似隻剩下一口氣。

  洛長安上前,吾穀趕緊衝過來,“公子,莫要靠得太近,晦氣!”

  “閃開。”洛長安推開他,杵在王蘭生的床邊,若有所思的盯著他,“之前沒瞧仔細,卻原來濃墨重彩之下,藏著這般好皮相,倒也難得。”

  吾穀一愣,“公子看中了?”

  “屁話!”洛長安輕嗤,“你家公子我,是這樣見色起意,饑不擇食之人?這東西要殺了我爹,我能養虎為患?傻了吧我?”

  吾穀如釋重負,“如此,便好!”

  “看看他手上有沒有細痕。”洛長安雙手叉腰,“懂我的意思嗎?”

  吾穀心領神會,“奴才明白!”

  左手,沒有。

  右手……

  “虎口位置好像有!”吾穀忙道,“公子您看,是不是這個痕跡?”

  洛長安快速湊過來,仔細瞧著王蘭生虎口位置的血痕,“血瘀很重,皮破出血,這個位置……虎口之下,但又距離虎口很近。”

  “他身上有刺鞭的痕跡,還有烙印,除卻這些便是鐵索摩擦留下的傷痕,其他的……”吾穀皺了皺眉,“倒是沒什麽大礙,據說這刺鞭是相爺留下的。”

  洛長安眉心一皺,當即明白了,她爹為什麽不讓她進大牢。

  爹啊,這是心有餘悸,後怕呢!

  壓了壓眉心,洛長安歎口氣,“這肯定是暗器傷!”

  “差不多,行刑的時候,多半傷及周身,這虎口位置,最多是拖拽所留下的傷痕,但是這個顯然不是拖拽傷,應該是擊打傷!”吾穀肯定的回答。

  洛長安定了定神,“到底會是誰呢?”

  “公子!”吾穀忽然低喝,快速攔在洛長安跟前,“小心!”

  王蘭生醒了,虛弱的顫著濕漉漉的長睫,整個人慘白如紙,沒有半分血色,他躺在那裏,就這般直勾勾的盯著洛長安。

  他認得她,當時是她竄出來為洛川河擋刀,毫無預兆的、不顧一切的護著洛川河。

  “嗬……”幹啞的嗓子裏,發出低冷的嘲諷。

  洛長安笑了笑,“認出我來了?聽說,你叫王蘭生,生得倒是不錯,五官精致,身段也好,隻是脾氣不大好,年紀輕輕的,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你是那奸賊的兒子?”王蘭生咬著後槽牙。

  身上的痛楚時刻提醒他,洛川河那三記刺鞭,有多心狠手辣,洛川河的兒子……也該死!

  “奸賊?”洛長安不記得,多少年沒聽到這個稱謂了。

  貌似是從前幾年自己大病了一場之後吧,這個稱謂就消失了,雖然大家私底下還是會喊,但是當著她麵喊出來的,還真是少之又少。

  “放肆!”吾穀抬手。

  洛長安瞥他一眼,“退下!”

  “公子?”吾穀提著心。

  那年,公子因為一句“奸賊”與人在街頭幹架,誰知打輸了,心頭鬱結難舒,隔日便病倒了,這一病足足病了半個月,弄得整個丞相府烏煙瘴氣,人人自危。

  相爺請遍了大夫,連宮內的太醫都請進了府,最後還是“師父”進府,才治好了公子的病!

  坐在長凳上,洛長安掏出隨身小包裏的核桃,慢條斯理的剝著,“好多年沒聽到這兩個字,倒是親切得很,那你倒是說說,你口中的奸賊,幹了什麽天怒人怨、天理不容之事?”

  “公子,水!”吾穀去倒了杯水。

  洛長安愜意的吃著核桃,渾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你是洛長安!”王蘭生知道這個名字,但是人嘛……委實沒見過。

  席上是頭回見,但當時沒看清楚,這回倒是看得真切。

  “奸賊之子,洛長安!”她美滋滋的嚼著核桃肉,勾唇笑得邪性,“怎麽,連我爹都殺不了,還想著殺我?省省力氣吧,我跟你們不一樣,投胎是個好活計,小爺跑得快,投了個好胎!”

  聽著王蘭生磨牙的聲音,洛長安繼續道,“從小錦衣玉食,不需要卑躬屈膝,更不需要委曲求全,我爹什麽都願意給我,但凡欺負我的,都沒有好下場。上次喊奸賊二字的人,估計墳頭草都比人高了,王蘭生,你覺得你命有多硬?”

  “你們該死!”王蘭生咬牙切齒,“該千刀萬剮,該死無全屍,該斷子絕孫。”

  吾穀氣急,“公子,要不要堵住他的嘴?”

  “讓他罵,多大點事,少塊肉的是他,又不是我!”洛長安喝口水,潤了潤嗓子,“你瞅瞅他那樣子,渾身戾氣,一身煞氣,估計是個克父克母克兄克弟的天煞孤星,瞧著麵相極好,實則內裏流膿,胸窩窩裏塞狼心,同這種人計較,我是有多閑得慌?”

  吾穀:“……”

  好像,是這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