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最狠不過洛川河
作者:藍家三少      更新:2021-03-04 08:25      字數:2309
  驟然聽到“王蘭生”這三個字,戲子驚恐的瞪大眼眸。

  反觀洛川河,渾然一副了然於心的神色,“不必詫異,你不說,自然會有人說,本相不明白的,自然會有人解釋給本相聽,比如說你是什麽時候入的戲班子,又比如說誰跟你走得最近!”

  被帶上來的是個俏生生的女子,生得一副孱弱的模樣,梨花帶雨的樣子,更是惹人垂愛。

  “蘭生?”女子哭著喊他的名字。

  洛川河漫不經心的打開杯蓋,瞧一眼杯中綠芽尖兒,勾唇笑得涼薄,“喊得真好聽,再多喊兩聲聽聽。”

  “相爺!”女子哭著磕頭,發髻淩亂,一身狼狽,“您饒了我們吧!這其中肯定有誤會,一定是誤會,蘭生平素連殺雞都不敢,怎麽可能行刺?相爺明察!”

  洛川河麵色微冽,華貴的靴尖忽然挑起了女子的下顎,“你的意思是,本相冤枉好人?”

  女子哭聲驟歇,愣是答不出來。

  淚珠,“吧嗒”落在他的靴麵上了,洛川河的眼底,掠過清晰的嫌棄。

  他收了腳,緩緩站起身,“行刺當今聖上,依照我朝律法,應該淩遲處死,誅九族!你們這些戲班子的人,也算是九族之內,本相不介意多派幾個劊子手上刑場。”

  “狗賊!”王蘭生恨意闌珊,“你草菅人命,你不得好死!”

  簡豐冷然,“放肆!”

  “讓他罵!”洛川河笑了笑,“罵出來,等同與和尚沾了葷腥,也就跟本相沒什麽區別了!有人修心,有人修口,本相連來世都不修,怎麽會怕這幾句詛咒?”

  簡豐垂首,立在一旁不再說話。

  洛川河瞧了王蘭生一眼,轉而彎腰瞧著哭泣的小娘子,“你叫小玉,是王蘭生帶著你入的春熙班,據說你二人情投意合,這是……快要成親了吧?”

  “你別動她!”王蘭生咬牙切齒,“要殺你的人是我,你衝我來!”

  洛川河嫌棄,“你饒是細皮嫩肉,又怎麽能跟這嬌滴滴的小娘子比較?姑娘家家的,才是真的有滋有味,不過可惜了,若是罪臣之女,到也能入得教坊司,尋常罪婦,要麽充作軍妓,要麽去勾欄院裏,與那些下三流的人廝混!”

  小玉慌了,“不,我不要去勾欄院,相爺,相爺您放過我吧!”

  眼見著她撲過來,洛川河疾步退後。

  簡豐上前,擋在洛川河麵前。

  “放過是不可能的,除非本相知道真相!”洛川河轉身就走,“把她送出去,別讓她死了,那樣的好地方,適合這樣的賤皮賤肉。”

  王蘭生無力的嘶吼著,“狗賊,你壞事做絕,惡事做盡,老天爺一定有眼,定然會有報應的!”

  若說報應這回事,洛川河還真是信了那麽一點,不然這輩子他肯定是兒女成群,奈何做了孽就得償,他此生隻會有洛長安這麽一個女兒。

  “報應這回事,誰知道呢?”洛川河瞧著昏死過去的小玉,“她會比你,先遭報應!”

  挨打的時候,受刑的時候,王蘭生都沒哭,但是心上人被拖走的時候,王蘭生哭了,哭歸哭,愣是沒再吐一句實話,可見這心腸也是硬得響當當!

  “相爺?”簡豐皺眉,“這人就是一塊頑石,都這樣了還不肯招供,隻怕是撬不開他的嘴,也不好將罪名摁在他頭上!”

  洛川河笑得陰寒,“不開口,就沒事了?該有的罪,一樁都跑不了!對了,宮裏的探子怎麽說?長安她……真的沒事?”

  “沒瞧見公子傳太醫,也沒看到吾穀去取藥,若是公子真的傷著,應該會有動靜。”簡豐如實回答。

  如此,洛川河鬆了口氣,“那便最好,就怕長安傷著,卻隱忍著不肯說!”

  這性子倔啊,倔得跟她母親一樣,認定的事便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查清楚,這王蘭生的真實來曆。”洛川河吩咐。

  簡豐行禮,“奴才明白!”

  刑部尚書急急忙忙的趕來,行了禮便道,“相爺,宮裏來的消息,皇上已經下旨,著刑部和四方門一同審理此案!”

  “四方門?”洛川河一怔。

  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四方門那頭跟鎮國將軍府走得近,之前在太師府,鎮國將軍府的少將軍,亦與皇上有所接觸,相爺,這裏頭會不會有什麽貓膩?”簡豐略有擔心。

  洛川河緩步往前走,“貓膩?”

  皇帝這是想利用鎮國將軍府,牽製他的手腳?

  還是說,皇帝怕他從中作梗,將此事扣在太師府頭上,有意要保太師一命?

  “不妨事!”洛川河清了清嗓子,拱手以示尊敬,“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咱們理該遵從,吾皇萬歲,豈會有失!”

  刑部尚書頷首,“是!”

  上了馬車,簡豐緊跟著馬車邊上,“相爺,如今鎮國將軍府的人攪合進來,事情怕是不會簡單!”

  “少將軍,趙修竹是嗎?”洛川河轉動著指間的扳指。

  簡豐頷首,“是!”

  “若本相記得不錯,他趙嚴有三個兒子,趙修竹是最小的那個!”洛川河意味深長的挑眉,瞧著窗外的簡豐,“明明都是一個父親生的,為什麽會偏心至此?立少主,不選嫡長,非要選最小的那個?”

  簡豐想了想,“趙修竹乃是正房所生,但是非嫡長,其上有同胞兄長,然後是老將軍的寵妾所生的兒子,據說也是個文武悉備的後生。”

  “所以,為什麽呢?”洛川河笑了。

  簡豐愣怔片刻,旋即明白了洛川河的意思,“奴才明白!”

  人多的地方,就會有爭鬥,這便是人心。

  女人爭寵,男人爭權,都是一個道理!

  夜色漫長,有人安枕無憂,有人徹夜難眠。

  但對於洛長安來說,徹夜難眠是不可能的,她那麽愛睡惜命之人,唯恐睡不夠。

  一大早又被提溜起來上學堂,這滋味……她活了這瀟灑恣意的十多年,還是最近才遭的心。

  “公子,別睡了!”吾穀推著小板車。

  奈何公子睡得太沉,沒辦法,隻能連人帶被褥一並抬上小板車,推到太學堂去。

  這大概是北涼曆史上,頭一回閉著眼睛上學的公子爺!

  洛家,洛小公子!

  眾人目瞪口呆,饒是丁太傅也是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瞧著這一幕。

  洛長安裹著被褥,舒舒服服的翻個身,“別吵,小爺困著呢……”

  黑鴉頭頂過,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