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消失
作者:糖炒栗子      更新:2021-03-04 06:06      字數:2133
  秦辰軒右腳猛地踩下刹車,急刹在路邊,後邊沒有係安全帶的孫嘉君因為慣性,整個身子卡在了前麵兩個座椅的中間。

  也幸好有座椅擋著,不然準得飛到前邊的擋風玻璃上去不可。

  她又痛又氣又怕,不可思議地看著故意為之的男人,抓住座椅邊緣,穩住身形後說道:“辰軒哥,我隻是說說而已,又不一定是真的,你幹嘛這麽大反應?還是說你其實早就懷疑……”

  “閉嘴!”秦辰軒怒不可遏,忽而想到什麽似的,眸子微微眯起,依稀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你怎麽知道靳暉受傷是為了救寶兒?”

  聞言,孫嘉君心裏‘咯噔’一下,臉色變了變,腦筋飛快地轉動起來,情急之下把事情往秦晨雨身上推,“是晨雨告訴我的。”

  誰料秦辰軒卻不大相信,立刻就拿出手機打給秦晨雨求證。

  孫嘉君心虛,一把搶過他的手機,還未開始‘懺悔’就先哭了起來,她告訴秦辰軒,在自殺以前,她派人查過唐寶兒,為的是想和他在一起。

  當秦辰軒問她,昨天唐寶兒睡得那麽沉,以及自己今天睡了一整天跟有沒有關係時,孫嘉君豎起兩根手指頭發誓,說若是做過那件事,便不得好死。

  若不是抵賴不了的事,她怎麽可能傻乎乎主動承認?

  秦辰軒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強壓下怒火,沒有再追問,隻是語重心長地警告道:“我希望你看在叔叔阿姨的份上,不要再做任何害人傷己的事,否則別怪我不看在嘉華的麵上,為難於你!”

  唐寶兒收到秦辰軒的短信,說靳暉在停車場受了傷,立刻叫上杜歡歡一起出去,最後在一輛麵包車的右邊找到了靳暉。

  他坐在地上,後背靠著輪胎,臉色蒼白,額頭上覆著一層薄薄的冷汗,嘴角堆積著被人打了的淤青,左手無力垂在身側,看著像是斷了。

  “靳暉,誰把你害成這樣的?”杜歡歡一看到他那副慘樣嚇得門神無主,飛快跑過去卻不敢隨意碰他,聲音染了哭腔,“你除了手,還有哪兒受傷了?”

  唐寶兒先是一怔,隨即想到了秦辰軒,心尖猛然一顫,可還是不願意相信,過去出聲問道:“是他幹的?”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車上。”靳暉垂下眼皮,避開與她對視的目光。

  還有什麽比打架輸了,還自己不小心把手撞脫臼了更丟人的事麽?

  他多麽希望自己撞成這樣的說法可信度能再高一點。

  看到靳暉心虛的樣子,唐寶兒雖然剛剛就猜到了,可還是被震驚到了,“他怎麽能對一個病人下得去手!”

  秦辰軒並不是個趁人之危、欺負弱小的人,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你們到底在說誰啊?”杜歡歡聽得一頭霧水,不由得急眼了,“你們就別打啞謎了行不好?”

  “秦辰軒。”唐寶兒帶著濃濃的怒氣吐出這三個字,氣憤之下還是沒有失去冷靜,立刻拿出電話讓骨科的護士推擔架出來接人。

  好在靳暉的手隻是脫臼,接上去就沒什麽大礙了,經過拍片檢查,在複原的肋骨也沒有出現移位等大問題,疼痛是因為用力過度扯到了傷口。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靳暉終於回到病房。杜歡歡出去買吃的了,唐寶兒留下照顧。

  靜默了一會兒,靳暉開口打破沉默,“寶兒,秦辰軒和那個女人是怎麽回事?”

  唐寶兒歎了一口氣,坐到床前的椅子上,雙手交叉握緊,將秦辰軒與孫嘉君、以及孫家的事言簡意賅說了一遍。

  靳暉聽了也深感無奈的,一邊是為秦辰軒死去的孫嘉華,一邊是自己的妻子,確實左右為難。

  但是,那也不是秦辰軒一直向著孫嘉君,而忽視唐寶兒感受的理由。

  靳暉臉色忽然浮起薄怒,“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為什麽非得把人弄到家裏住,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不提他了。”唐寶兒吸吸鼻子,吐出一口濁氣,凝視著他的眼神變得十分嚴肅,“如果你不想我天天活在自責內疚中,如果你也想早點好起來,答應我,不要再為我幹這種傻事了,行嗎?”

  靳暉這回沒有回避,坦然與之對視,眸色深邃了幾分,亦是同樣的認真,“我恐怕不能答應你,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除非你每天都過得很幸福。”

  “……”

  唐寶兒被他眼中的認真和決然怔住,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半晌,她硬著頭皮將窗戶紙捅破,“靳暉,我知道你喜歡我,很早就察覺到了,隻是害怕說出來會尷尬,才一直假裝不知道,我今天之所以說破,是希望你不要對我這麽好,我是有丈夫和孩子的人,給不了你想要的回報。”

  靳暉盯了她半晌,嘴角微微勾起,是笑,卻又不像,直看得人心裏發酸。

  就在唐寶兒別過臉,不忍心再看時,聽到他說:“沒錯,我從高中時就暗戀你了,我以前總是捉弄你,其實都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後來我留級、學醫,也是因為你。”

  唐寶兒心情複雜,因此硬生生地以那樣別扭的姿勢站著。

  之前王帥告訴她,靳暉收藏著她一氣之下剪掉的長發,她就隱約猜到了,隻是今日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被震撼到了。

  怪不得,那麽不愛學習的人,突然就想通了,留級複讀考上醫科大,那一年想必是吃了不少苦頭吧。

  想到這兒,唐寶兒的心情有些沉重,更加不曉得說什麽了。

  安慰?他應該不需要。

  抱歉?那是他自己的決定,而且自己以前壓根不知道。

  一片靜默中,靳暉又道:“雖然我的改變是因為你,可是在我心裏,這些都跟你沒有關係,喜歡你是我的事,我不會因為我喜歡你,就強求你喜歡我,沒關係,你可以把我當朋友、老同學,或是同事,都無所謂,或者說你覺得我讓你有負擔了,我可以從你的世界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