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泯滅於塵
作者:白樹瑾      更新:2021-06-08 02:49      字數:2299
  “是是是,現在大概也就隻有你還覺得我好看了。”

  阮南燭哭笑不得的搖搖頭,被她逗的心情開朗了不少,“走,拍戲去,晚上帶你去見見我爸媽和爺奶,你要上能說服他們,哥哥我心甘情願的喊你一聲姑奶奶。”

  “那倒是好,不過你得告訴我,你的目標是什麽?”

  “簡單,不放棄阿玄就行了。”

  “明白!”

  既然還是想要保全那份彌足珍貴的感情,簿寵兒也就拍著胸脯給了保證,“以你姑奶奶的三寸不亂之舌,今兒個定要大殺四方,說的他們心服口服!”

  “我去,你還沒辦事呢,就先占上便宜了?”

  “哈哈,讓我先過過癮嘛。”

  簿寵兒笑嘻嘻的,趕在阮南燭捶她之前,一溜煙的先跑遠了。

  她這個姑奶奶,也不是那麽好當的呢。

  阮南燭得到開解,下午拍戲果然順暢了許多,有如行雲流水。

  倒是趙麗娜吃了癟,滿心是怨恨,眼神和表情怎麽都表達不出想要的那個韻味兒,不知道NG了多少遍,被怒火朝天的方玉山罵的狗血淋頭。

  但大家也都隻是抿著嘴兒偷笑,誰叫她向來嘴巴惡毒,不招人喜呢?

  傍晚時分,厲肆爵來了,便一同去了醫院。

  南宮玄已經等在醫院門口了,幾日沒見,他又瘦削了許多,一雙眼睛深陷在眼窩裏,緊張的看著阮南燭,“你生病了嗎?怎麽還要來醫院?嚴不嚴重?”

  這般緊張,不難看出阮南燭在他心裏的位置。

  “沒有,我爺奶和我媽因為我倆的事都病倒了,所以我叫你過看看。”

  既然選擇勇敢麵對,阮南燭也就大概說了下情況,又指指簿寵兒,“小寵兒說我們應該坐在一起談談,所以就有了今晚之行。”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都生病了,我還……”

  南宮玄有些許哽咽,道了歉,阮南燭倒是想開了些,拍拍他的肩膀,“走吧,隻有努力爭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光是靠每天胡思亂想,什麽事都做不成。

  阮家不缺錢,生病的幾個長輩都安排在高級病房裏,見阮南燭帶著朋友過來,就都挪到了老爺子的病房裏說話。

  隻是見著南宮玄也在,幾個長輩的臉色就沉鬱了幾分。

  都不說話,氣氛也挺尷尬的。

  簿寵兒給阮南燭使了個眼神,讓他先開口,但他這會兒也慫了,臉色訕訕的,囁嚅了半晌也沒說出句完整的話來,簿寵兒隻得端著笑臉,和長輩尬聊,“阮家爺爺奶奶,伯父伯母,我是阿肆的媳婦,阿肆他們,你們都認識吧?”

  “認識,”有人先開口,阮父也就接了話題,目光哀哀的掃過他們三人,“我是看著他們長大的,隻是沒想到……”

  沒想到,會橫生讓人始料不及的枝節。

  “爸,對不起。”

  阮南燭低低道歉,頭也抬不起來,南宮玄見狀,也跟著道了歉,“阮伯父,都是我的錯,您別怪阿燭,如果需要承擔什麽,您直接找我就可以。”

  “嗬,你倒是挺講情義。”

  既然話都說開了,阮父也就沉了臉,“當年你南宮家遭逢大難時,阮家也沒少幫助過你,我也從沒奢求過你的報答,但你怎麽能對阿燭下手?”

  “阿玄,你知道燭兒就是我的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阮母坐在病床邊,蒼白瘦弱的臉上滿是淚痕,憔悴的麵容不難看出她承受了多少苦楚,哭聲也像尖刀似的,刺的南宮玄和阮南燭都搖搖欲墜起來。

  兩人低了頭,不敢看老人家。

  阮父深深吸了口氣,才沉聲道:“你先別哭了,哭能有什麽用?”

  “可就算我不哭,就能挽回所有的過失嗎?”

  阮母這些日子心力交瘁,都已經瘦成了皮包骨,哀哀抹淚,“那些風言風語也就罷了,但我的燭兒以後要怎麽辦?他還怎麽結婚生子,怎麽活成幸福的樣子?”

  她這個做母親的,也就盼著他像所有俗人一樣,平安長大,討個老婆生幾個胖娃娃,一輩子相扶到老,也就行了,為什麽就出了差錯?

  阮父一聲長歎,沉默下來。

  病床上的老爺子還打著吊水,說話聲音都是有氣無力的,但卻有著威懾力,“燭兒都回來了,你們也別忙著責怪,聽聽孩子怎麽說。”

  這般聽著,也像是個開明的長輩。

  阮南燭一下子抬了頭,眼神亮晶晶的,但話到嘴邊,又忐忑起來,“爺爺,假設,我是說假設,我打算和阿玄一起生活下去,您會同意嗎?”

  “我不同意!”

  老爺子還沒吭聲,阮母先哭了起來,“燭兒,媽已經給你相中了個姑娘,知書達禮,又溫柔大方,你們倆肯定能合得來的!”

  “你媽說的沒錯,我們阮家這代就靠你傳宗接代了,你心裏最好掂量清楚。”

  沉默的阮父也給了意見,阮南燭愣了愣,眼底的那抹光亮迅速的黯淡下去,沉默幾秒,才苦澀的看著老爺子,“爺爺,您的意見呢?”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聽從你父母的意見,而不是一意孤行。”

  老爺子並不讚同他的話,再望向靠坐在床頭的老太太,老太太滿眼失望的搖了頭,“奶奶一直都疼愛你,你別走彎路。”

  “好,我知道了……”

  失望那麽明顯,阮南燭也不敢多看,迅速的垂下頭去,燈光下,就見晶瑩透亮的水滴濺在塵埃裏,連朵細小的花都沒有開出來,就那麽泯滅於塵。

  但是和家人的失望比起來,他的委屈似乎又卑微的不值一提,根本無關痛癢。

  可心裏為什麽又難過的像失去了全世界?

  “別傷心。”

  輕輕的聲音傳過來,略抬眼,就望見簿寵兒安慰的眼神,

  委屈瞬間就找到了發泄口,體內那些不爭氣的水分迅速從眼眶裏冒出來,想要開口說什麽,但嗓子卻嘶啞疼痛的厲害,一張嘴,就隻有破碎的嗚咽聲往外冒。

  “伯父,伯母,我說過,你們別責怪阿燭。”

  南宮玄上前半步,將阮南燭擋在了身後,那雙疲憊的眼裏閃著冷冷的光,“如果你們覺得我害了阿燭,又能說服阿燭聽話的去結婚生子,那我可以立即離開國內,不再回來。”

  “但在此之前,就算阿燭是你們的兒子,我也忍不得你們責罵他。”

  目前還是他接管阿燭的人生,哪能讓人無端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