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的要求正合了東方旭的心思，東方旭幾乎沒有半點兒猶豫的就答應了，旁邊的幾個首領看著他都麵麵相覷，似乎很不讚同。可東方旭確實不管他們，一意孤行的要答應吳老，甚至連字據都要立下。

  東方旭本來就沒有想著要對蘇以澤窮追猛打，本來嘛，他就想要和趙晴蘭過過小日子的，誰知道蘇以澤發瘋一樣非要打過來，要不是如此，東方旭還真不會對蘇國有什麽動作，他可沒有那份閑心。

  “那皇上跟老夫來吧。”吳老看東方旭不像是在騙他，而且趙晴蘭站在旁邊，不住氣的保證，他對趙晴蘭還是有印象的，看東方旭對趙晴蘭的態度，更是知道趙晴蘭是能夠當了東方旭家的人，便是不怕東方旭會出爾反爾，不過，若是東方旭真的出爾反爾，說的不算數了，吳老也沒什麽辦法就是了。

  幾個首領見東方旭都不介意，自然是也不能說些什麽，就跟著吳老，也想開開眼界，看看那威力巨大的火藥到底是個什麽來頭。

  吳老帶著他們到了後邊兒，他的實驗室向來不讓人進來，這會兒隻讓首領們在外頭等著，將東方旭和趙晴蘭領了進去，看了看自己手邊的東西，狠了狠心，才將東西拿了出來。

  東方旭定睛一看，黑乎乎的一團，看不出來什麽，圓潤潤的不知道什麽做的，實驗室的蠟燭沒亮，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清楚，東方旭將圓球拿在手中，客氣的請吳老出去，吳老也不推辭，笑眯眯的跟了上去，東方旭手中的可是他畢生的心血，對付的卻是自個兒的老東家，這笑容中啊，就帶上了兩分苦澀。

  趙晴蘭看得分明，她沒有男女大防的意識，東方旭信任她，也不用傳統的女子規矩約束了她，她也樂得跟著出出主意，別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的，趙晴蘭心中也清明著，所以，東方旭在前邊說話，她就在後頭觀察眾人的表情，平時並不多話，也不讓人抓到了把柄，給東方旭難為，畢竟，女子跟著到軍營中，是萬萬沒有這個規矩的。

  到了門外，東方旭才拿著手中的東西好奇的看著，這看來看去也看不出一個名堂，黑乎乎的一團，堅硬倒是堅硬，捏著也比青磚都要結實，可就是模樣長得奇怪，巴掌大一個圓球，還真的能成了製勝的法寶不成？

  吳老見他盯著看，就在旁邊看著，也不多說話，似乎是在等著有人開口詢問，趙晴蘭抓著這個機會，扯了一把身邊的喬翠娥，喬翠娥雖然也是女子，可武藝高強，又是東方旭的暗衛，說話自然比她要方便一些。

  喬翠娥自然是聰明的，見趙晴蘭給她使眼色，連忙上前恭恭敬敬的問道，“不知道吳老可否講解一些這新型火藥的用法？”

  吳老看是個小丫頭，也不擺架子了，摸了摸胡須，悠悠的道，“說是新型倒也說不上，不過是將火藥芡實了放在裏頭，做成這麽個形狀，點燃之後過會兒才會爆炸，對著自己人自然就是友好一點兒，就算是不小心引燃了，隻要反應夠快，就能將這火藥彈悶死，可投過去給敵軍，落地就差不多炸開了，也比火藥好操作。”

  吳老說的很是籠統，可東方旭腦袋中已經知道大概的雛形了，說白了，這就和炮竹是差不多的東西，中間都有一根棉線等著引燃，等到人離開了才會炸開，不過這威力嘛，應該是天差地別的，東方旭也不懷疑吳老拿著一個類似炮竹的東西糊弄他，說白了，就算是吳老沒有什麽成果，他還是要想辦法攻打蘇以澤，這對吳老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東方旭把小圓球遞給吳老，想讓吳老試一試小圓球的威力，吳老笑嗬嗬的不接手，隻說自己老了，讓年輕人去弄就行，也沒有什麽複雜的，拿著火柴把小圓球點燃了丟出去就得了，隻不過不能再手中停留的時間長，不然可是將人都給炸沒了。

  雖然吳老笑眯眯的，可誰也不敢看輕了他，將他恭敬的請到一旁，青山才接過東方旭手中的小圓球，點燃之後好奇的看了兩眼，讓喬翠娥一推才丟了出去，他還怒瞪喬翠娥，喬翠娥悄悄在他耳邊說，“那可是火藥，要是在你手中爆炸了，你有幾條命夠用的？”

  不遠處圓球被扔出去的地方炸的泥土亂飛，青山一陣後怕，這可比火藥的威力還要大上不少啊。青山丟出去的時候是一個小土堆，旁邊並沒有別的什麽，小圓球將土地炸出來一個坑，任誰看了都覺得開心。

  “好！好！”東方旭連說了兩個好字，“有了這個咱們一定能夠將邊關收複回來。”

  吳老摸著他的胡須，神秘莫測道，“卻也沒有這麽簡單，這火藥球的製作，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事情。”

  東方旭連忙向吳老請教，派了一個百夫長帶著他手下的人前去學習，吳老說這工藝不算複雜，主要就是時間的問題，火藥球要是做得結實，不會在自己手中爆炸，手藝可不能有絲毫怠慢。

  吳老算了算時間，第一批火藥做出來差不多要半月之後了，就這還是馬不停蹄的趕工，士兵們光是學習就要一周，還幸虧東方旭做火藥的材料還多的是，這會兒讓另外一部分人趕工將火藥勾兌出來，半個月也才堪堪夠用。

  火藥球的製作周期久，東方旭也沒有催促，打仗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蘇以澤又何嚐不知道，光是他占領邊關城這眼看也有月餘，他也不住的來這邊挑釁，若是能夠隨隨便便就攻破城池，倒是也不用那麽慌張。

  而且，這一個月之後，說不準邊關城內的糧草就吃完了，人困馬乏，餓著肚子的蘇國軍隊又怎麽能夠和他們匹敵，當時是因為孫將軍的大意才讓人將火藥埋在了城門下，這會兒，可是不能夠了。

  “相公，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東方旭正是高興的時候，趙晴蘭卻是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說來聽聽。”東方旭對趙晴蘭的意見一向是尊重的。

  趙晴蘭略一苦惱，臉上露出了不太理解的神情，說出口的話也不是那麽確定，她倒是寧願是她想得太多了，“蘇以澤狡詐，連兔子都知道給自己留下兩個洞口，他不像是會將糧草放在一塊兒的人，更何況，四個糧草倉說少也不少，他在城中征集糧食，城中的富戶家中都不定隻有這點兒糧食，就算是兩個放糧草的地方，可相公不覺得這巧合有些太巧了嗎？”

  這不是她剛剛才想到的，東方旭受了傷，她一時之間慌了神，倒是沒有想到這茬，之後又和東方旭一塊兒去看火藥球，更是將這事情忘在腦後，可這是晚上，營帳內隻有他們兩個，她便又想了起來，若是打仗這麽順利，她還真的要吃齋念佛，謝天謝地了。

  東方旭長臂一揮，將趙晴蘭攬在懷中，他不是急功近利之人，可兩個糧倉都讓他搗毀之後，說沒有些激動也是不可能的，這會兒摩擦著趙晴蘭的耳垂，哄著趙晴蘭先睡覺，燭光跳躍著在東方旭臉上留下明明滅滅的光影，趙晴蘭看他記在了心裏，倒是也沒有再多說，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趙晴蘭摸了摸身旁的被褥，東方旭已經出門，肯定是又去研究戰術去了，她心中的擔憂更勝，總覺得蘇以澤還有什麽埋伏在等著他們，心中突突的跳，好不容易收了收心思，這才叫人過來伺候她穿衣服。

  “皇上又和幾個將軍談事情去了？”雖然知道是廢話，可趙晴蘭還是多嘴問了一句。

  如煙一愣，有些不大明白，支支吾吾的回答，“娘娘說笑呢，皇上一早就去給大蟲那邊安撫大蟲去了，天快亮的時候大蟲叫的淒厲，皇上將娘娘哄著睡了就過去了，這會兒還沒回來呢。”

  趙晴蘭仔細想了一下，竟然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她捏了捏自己的臉頰，不似在做夢，從銅鏡中看了看如煙，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偽，那為何自己沒了一點兒印象。

  “沒事，你繼續梳頭吧。”趙晴蘭說著閉上眼睛，仔細回想起昨晚的事情。

  昨天她和東方旭說了那事之後就昏昏的睡過去了，倒是沒有太過糾結，東方旭因為她有孕，也沒有抓著她做一些害羞的事情，她記得，她閉上眼睛的時候，東方旭身上的溫度還能清楚的感受到。

  現在想來，確實是不大對勁，她一向是睡眠淺的，哪裏就和現在一樣睡的雲裏霧裏，這看看天色，已經大亮，東方旭從她身邊過去，就算是動靜再輕，她也應該有些知覺，剛剛她還想著是不是最近累著了，能夠睡得好倒也是不錯的，她倒是沒有多操心，這會兒看來，應該沒有那麽簡單。

  如煙看著她臉色有變，有些不確定的問她，“娘娘，要不要找軍醫過來，您的臉色看上去不大好。”

  說完，如煙自己心中都沒了底，趙晴蘭自己就醫術了得，一般也不用找大夫就能知道自身的症狀，她這麽說倒是有點兒多餘的意思，可趙晴蘭實在是古怪，她一向是心中有數，淩晨還聽著她迷迷糊糊的問皇上要不要一起過去，這會兒哪裏就全然不記得了？

  趙晴蘭聽著如煙的問話，心中覺得不妙，給自己把把脈，又摸了摸如煙的脈象，才驚呼出聲，“快去將皇上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