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娘娘告訴奴婢的，隻是奴婢自己的猜測，娘娘隻是交代奴婢送糕點給葉妃娘娘，奴婢也是一時憊懶，才喊了青芽去送。”咬了咬牙，春桃之後的話已經是從牙縫中出來的，“畢竟青芽上一回救過娘娘之後就一直躲懶，什麽都不做，還一直和奴婢都不對付，這也才喊了她去送。”

  她這麽說的話也是有理，可宮女之間的爭風吃醋和春桃的表現都讓蘇以澤沒有懷疑的理由，可蘇以澤還是不相信春桃的說辭，按照春桃的說辭，那就是趙晴蘭故意陷害葉妃，就算趙晴蘭不是為了爭風吃醋，也總歸是有別的原因。

  “皇上，梁公公在外邊。”修離剛剛看慎刑司主管鬼鬼祟祟的看著這邊兒，也知道他是有話要說，他看蘇以澤在認真的審問春桃，也就自己去問了慎刑司主管，這才知道是梁公公調查回來了，他不光自己過來，還帶了一直撫養春桃的嬤嬤過來，那是春桃最在乎的人，他也是想要幫蘇以澤來審問春桃。

  “帶進來。”恰巧蘇以澤對春桃的審問走到了瓶頸，也就讓修離將二人帶進來。

  貴嬤嬤以前是蘇以澤的奶娘，在蘇以澤麵前也有兩分麵子，春桃是小時候就進了宮，那時候小小的一隻可憐得很，貴嬤嬤也是沒有自己的家人，看她可憐，就當成女兒養了過來，這麽久來，春桃對她也很是孝順，基本算是給春桃當了娘。

  看貴嬤嬤過來，春桃的情緒明顯有了波動，眼睛裏開始閃過掙紮，不過隻是一閃而過，可蘇以澤還是看在了眼睛裏，暗暗記下之後，裝作沒事的樣子上去攙扶了貴嬤嬤一把。

  “皇上不可，這怎麽使得，奴婢可受不起皇上的攙扶。”貴嬤嬤明顯嚇了一跳，克也不敢躲開，被蘇以澤扶著的胳膊已經僵硬了。

  “嬤嬤別緊張，你以前是朕的奶娘，又對朕素來忠心耿耿，培養了不少心腹給朕，朕扶上一把也是應該的。”蘇以澤笑著回應，緩解貴嬤嬤的緊張，他這也是想打溫情牌，春桃看著蘇以澤沒有因為她遷怒貴嬤嬤，心中總會有一些掙紮，這也是蘇以澤的另外一種審訊手段，不過，他倒是真心敬重貴嬤嬤也就是了。

  貴嬤嬤看著跪在地上的春桃，之前她已經知道了春桃這次犯下的事情，看向春桃的麵色就有一些複雜，她知道規矩，沒有直接開口詢問，而是望了一眼蘇以澤，看蘇以澤點點頭，這才開口說，“春桃，你若是做了什麽對不起皇上的事情，你就說出來，皇上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也知道你不是作惡的人，就算平時你有些小心思，小嫉妒，我也從來不管，姑娘家不都是這樣嗎？可嬤嬤知道，你絕對沒有膽子去害主子們，你說出來，如果是有人逼迫你，那嬤嬤就算是豁出去這條命也求皇上饒了你。”

  春桃看著貴嬤嬤眼睛中含著眼淚，可卻是努力讓自己口齒清晰，貴嬤嬤已經沒幾年好活了，年輕的時候受過太多苦楚，才五十多歲的年紀就已經蒼老的不行，同時，她也不得不承認蘇以澤對貴嬤嬤實在是照顧，這些年來，若不是蘇以澤的有意照料，貴嬤嬤早就不行了。

  “嬤嬤！”春桃崩潰了，貴嬤嬤對她來說就是娘的存在，她不能看著貴嬤嬤為了她的事情在動氣傷身，蘇以澤對貴嬤嬤不錯，也破例讓太醫給貴嬤嬤診治，春桃這才得知了貴嬤嬤不能動氣的結論。

  “既然不想要嬤嬤動氣，那你就說吧，朕也不是不通情理的，若是你真的是給人脅迫的，朕一定不會對你怎樣，朕之前已經說過了，會讓你和貴嬤嬤在宮外居住，你是想嫁人還是想做別的都是可以的。”蘇以澤是時候加了一把火，讓春桃徹底的崩潰了。

  春桃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嘩啦啦的不要錢一樣的流，蘇以澤也沒有打斷她，隻是有耐心的等著，心中琢磨著春桃能夠說出的背後脅迫者，他很想讓自己放開枝子說的事情，可枝子的話卻在蘇以澤的腦子中不斷的回響，他越來越不能忽略趙晴蘭和東方旭的關係，他想的入神，連春桃開口都沒有梵音過來，還是修離暗戳戳的提醒了他，他才緩過神來。

  他緩過神來的時候，春桃已經說了兩句，“也不是奴婢的不是，奴婢也沒辦法，娘娘已經知道了奴婢的身份，也看出了奴婢知道她的秘密，這才安排奴婢去送糕點，可奴婢留了一個心眼，才喚了青芽去送。”

  春桃說的也不大影響蘇以澤聽到真相，就沒有打斷，讓她繼續說下去，“可奴婢也不知道娘娘為什麽還要救葉妃娘娘，隻能推測是為了賣葉妃娘娘的人情。皇貴妃娘娘說了，若是奴婢不聽話，就讓奴婢生不如死，所以奴婢也沒有敢將皇貴妃娘娘的秘密和皇上說。”

  “什麽秘密？”蘇以澤有一種預感，春桃要說的也是趙晴蘭和東方旭的事情，他有些不大想麵對現實，可卻不得不正視這個事實。

  “皇貴妃娘娘和人偷情。”春桃的聲音飄到蘇以澤的耳朵中，他直接就想要反駁，可還是說服不了自己，隻能聽春桃繼續說下去，“也不能說是偷情，皇貴妃娘娘大著肚子，也做不出什麽實質的事情，隻能說是皇貴妃娘娘和一個男人在房間內說話，說的什麽奴婢不知道，可那個男人來的頻繁，奴婢也是僥幸看見過幾回，也不知道怎麽就被皇貴妃娘娘知道了，一直威脅著奴婢，今天竟然要除了奴婢，讓奴婢來背上謀害主子的罪名。”

  蘇以澤聽了聽又覺得不對勁，若真的是這樣，那春桃就沒必要給趙晴蘭遮遮掩掩，這如果隻是和趙晴蘭有關，那伍丞相今天自請進入天牢難道隻是一個巧合？他還是想要相信趙晴蘭的，於是提出了問題，“你最好說的是實話，剛剛不還跟朕遮遮掩掩，不說清楚皇貴妃的罪狀？”

  春桃低下頭，再抬起的時候眼睛中已經全是淚水，“皇上，奴婢哪是不想要告訴您，可您也不會相信奴婢，奴婢總想著，咬咬牙堅持下來，皇上查明真相後如果沒有發落皇貴妃娘娘，那麽皇貴妃娘娘還能記得奴婢的一份情誼，不至於奴婢從慎刑司這個火坑出來就落入狼窩，可現在奴婢也沒有辦法了，若不如實相告，今天肯定是走不出去了，這才豁出去說出這事情。”

  “大膽奴才，一派胡言，你說出這事來，皇上怎麽會不去查清楚，咱家看你就是有自己的心思，還不快快從實招來，非要受了刑罰才肯說實話不是？”蘇以澤還未開口，梁公公就已經站出來斥責春桃，春桃現在的這番說辭實在是站不住腳跟。

  蘇以澤看了梁公公一眼，沒有責備，倒是有些讚許的意味，梁公公得了鼓勵，說話也有了底氣一些，繼續道，“你說得到好聽，替皇貴妃娘娘遮掩，若是皇貴妃娘娘真的如你所說與人偷情，你巴不得早些告訴皇上才是，這會兒又來誣陷，莫不是聽了外頭的動靜想到的主意？嗬嗬，你還真是打得好算盤，連咱家都聽不下去，你以為皇上不會查明真相？”

  他的話說的在理是不假，可蘇以澤剛剛真的已經有些相信了春桃的說辭，他總覺得，哪裏就這麽巧合，一個兩個都說趙晴蘭偷情，莫不是趙晴蘭真的有什麽問題？可現在看來，倒是他當局者迷了。

  春桃聲淚俱下，“哪裏是奴婢不想說出來，外頭發生什麽事情奴婢一點兒都不知情，皇上一進來就審問奴婢，奴婢也不太清楚外頭怎麽了，這裏頭可是一點兒聲音沒有，皇上若是不信，在外頭叫上兩聲站裏邊兒聽聽就是了。”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冤屈，聲音也大了兩分，“梁公公一進來就給奴婢扣了這麽大一頂蒙騙皇上的帽子，奴婢可帶不起來，說不定是梁公公想要為一些人開罪才過來插言的，奴婢敬重梁公公，可也不能隨意給人汙蔑吧。”

  蘇以澤頭疼，好端端的又扯到梁公公身上了，若說別人是趙晴蘭的人蘇以澤還有可能相信，梁公公跟了蘇以澤幾十年，身邊兒的事兒向來不瞞著，也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子，自己待他也不薄，方方麵麵生活的都舒心，哪裏就能為趙晴蘭說話，春桃這是著急了胡亂攀扯的才是。

  春桃還要說梁公公什麽，蘇以澤直接製止了她，讓她說出為什麽剛剛不說趙晴蘭的事情，現在是危難時刻，她不說清楚明明都已經要掉腦袋了，還替著趙晴蘭遮掩，她在明麵上和趙晴蘭還不是一對關係極佳的主仆，若說秋分替趙晴蘭遮掩蘇以澤還算相信，可春桃，蘇以澤是絕對不信的，這其中一定有隱情。

  “皇上，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半點不敢欺瞞，至於為什麽，皇上真的要聽也不是不行，隻是皇上之後可不能怪罪奴婢不敬的罪名。”春桃看著蘇以澤，就是不張口，非要蘇以澤一個承諾不可。

  蘇以澤也就敷衍的應了，倒是想看看春桃能說出什麽花來，春桃得了承諾，請了在場的人見證，才繼續開口，“皇上可不能反悔，奴婢可說了，奴婢之所以之前不告訴皇上，不過是因為皇上太寵皇貴妃娘娘，怕還沒有因為罪責被受罰，就被皇上先行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