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今日有誰接觸過貴妃的衣物。”蘇以澤怒吼出聲。

  林貴人在旁邊進退都不是，隻能冷汗直冒，寄希望於蘇以澤不要查到她。

  可是事情哪能如她所願，蘇以澤的話音剛落，葉妃就站了出來，遲疑道，“說到衣物，臣妾倒是有些消息，這衣衫不是姐姐平時的風格，而且這布匹也像是之前皇上的賞賜，應當是哪位妹妹送的。”

  皇後也接茬道，“這若是用麝香水浸泡，可不是一日半日的功夫，定然是計劃了許久，妹妹宮中的宮女才來不久，應當不是他們所為。倒是送料子的人，可以好好查看一番。”

  之後又裝作不經意道，“誒，林妹妹的臉色怎麽如此蒼白，是不是身子不適，正好李太醫在這邊，快讓太醫給查看查看。”,

  青芽也是時候的出了屋子，看到林貴人驚呼出聲，蘇以澤假裝不悅道，“怎生如此無禮，你這宮女是怎麽回事？”

  “回稟皇上。”青芽指著林貴人，捂著嘴，哆哆嗦嗦道，“今日娘娘穿的衣衫就是林貴人送的，奴婢剛想稟報皇上，就看到了林貴人，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望皇上看在奴婢平日裏伺候娘娘盡心盡力的份上，饒了奴婢吧。”

  終於到了正題，蘇以澤剛看向林貴人，林貴人就已經癱倒在地，這事情的真相不言而喻。

  蘇以澤命人將林貴人抓起來，擇日處斬，還派人去牢中問了衣衫上繡跡的事情，林貴人見生還無望，一一都交代了。

  原來，這衣衫到了趙晴蘭這邊完全是個汙穢，林貴人本想將另外一匹布給予趙晴蘭，哪隻宮女弄錯了，將這匹泡了進去，因著繡跡太不明顯，她也一直沒有發覺，聽到有人問起才想起這事。

  林貴人在獄中大笑出聲，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嘴裏不住嚷嚷著，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若是能好好查看，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趙晴蘭也不會逃過一劫。

  不過，她再過後悔，也沒了用。

  邊關，東方旭率領使團住在一個小客棧裏，麵色陰沉，他們到了邊關這兩天，已經有兩個人無辜死亡了。

  他們那日出了祁連山脈就一直趕路，路上也沒什麽阻礙，很快就到達邊關，可是到了邊關的第一天，本身是準備休息一日，第二日直接拿著通關文牒進入蘇國，也省的夜長夢多。

  可當天晚上，他們住的旅店的店小二就意外死亡，這人命案子是大事，東方旭沒有亮出身份，當地的知縣也就要求他們都不能離開，要等到案件查明之後才可以出了邊關小鎮。

  東方旭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那些衙役看著是秉公執法的樣子，卻是流裏流氣，看上去不像是好人。

  “你們從哪裏來，到何處去，快快交代了，野生的受皮肉之苦。”衙役對著大廳中的人說。

  大廳中魚龍混雜，這是邊關的一個小客棧，雖說不是特別大，但是還是有上房通鋪之分，一些衣衫襤褸的都在不住的喊冤求饒，還有一些，卻是在打量東方旭。

  他們看上去也不是特別富貴，若是富貴之人，沒什麽特別的企圖自然是不會住在這樣的客棧中的，邊關雖說偏遠，但是和蘇國相連，過往的商戶也不是很少，因著如此，小鎮中的客棧很多，繁華的也有兩個。

  “不知道縣太爺想要何時放我們離開？”其中一個商戶客客氣氣的迎上去，塞給衙役一包銀子。

  衙役也毫不避諱，拿著銀子掂量掂量，印證了真假之後才說話，“縣老爺自然是要等你們都沒有嫌疑了在放你們離開，至於什麽時候嗎？要看你們配不配合辦案了，若是配合的好，嫌疑排除得快，自然是很快的，不過若是不配合，拚命反抗，那其中肯定是有鬼的，我們哥幾個可就不能保證不傷著你們了。”

  在場的人都麵麵相覷，尤其是住通鋪的那些，更是沒什麽錢財，互相看了兩眼，其中一個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麽才算是配合官爺辦案？我們兄弟想著去蘇國討口飯吃，這還沒出關，就遇著了這個事情，看來是老天不讓我們出去了，我們也就安下心來，好生在這邊工作，總能活得下去。”

  有些見識的都知道衙役這是在要錢，隻有這些底層的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東方旭眉頭皺的更緊了，這東方林皇帝做的可真不怎麽樣，縣令什麽的都不是好東西，自己殺了砍了罷免了不少，還是有這麽多害群之馬在禍害百姓。

  親兵湊到蘇以澤身邊，小聲的說了句話，東方旭看向衙役的目光也變了。

  東方旭殺過不少人，身上帶著煞氣，衙役本身就沒打算招惹他，這會兒看他看著自己，哆哆嗦嗦的外強中幹道，“你這是什麽眼神，難不成還想妨礙大爺辦案不成？”

  “我，我可跟你說，這，這，這妨礙辦案是要打板子的，可別以為我們怕了你。”為首的衙役見過的世麵多，能看得出東方旭身上帶著人命，和他說話也就更加的恭敬，不過因著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也就沒有太過諂媚，隻是有些結巴。

  “我可什麽都沒說。”東方旭無辜的說，“官爺要如何配合？我們兄弟可是正經商人，怎會不配合呢？”

  東方旭裝作一副良善的樣子，可衙役看著怎麽都別扭，也不再想著拿銀子，直接道，“你們昨晚都在做什麽，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不尋常的那種。”

  “回官爺，小的什麽都沒有聽到啊。”住通鋪的幾兄弟互相看看，還是由之前那個開口道，“小的們昨日睡得都早，我們這些糙漢子睡得還沉，一般村裏的狼狗都吵不醒我們，這什麽動靜還真是不知道。”

  “好好想想。”衙役不悅道，“是不想早些離開了是吧，再不老實就把你們都抓回去，打個幾大板，看還老實不。”

  “官爺。”遞銀子的商人上前一步，行了個禮，“小生自京城而來，名曰清風，睡眠本就是淺薄，昨日因著這些行腳商人的鼾聲過大，更是無法入眠，可也沒聽著什麽異樣的聲音，更是沒有掙紮打鬥的動靜，官爺不妨想一想，內賊。”

  衙役看他文質彬彬，又因著之前那一包銀子，對他的觀感還是不錯的，聽著他這麽說，也點點頭道，“說的有道理，那我們會去跟縣太爺說的，若是有功，定然會給你一個樂於助人的牌子。”

  “這倒是不用了，小生運的有些生鮮，想要到蘇國去賣個好價錢，這若是耽擱的久了，不新鮮了，小生可是要賠個血本無歸了。”清風搖搖折扇，衝著東方旭拋了一個媚眼。

  東方旭打了一個激靈，這人不會有什麽龍陽之好吧，想著趙晴蘭之前誤會過他和蘇以沫，他就更加對這人避之不及，不動聲色的向後移了兩步繼續看戲。

  “你們呢，有沒有什麽消息，若是有用，官爺我們，大大有賞。”衙役不敢直接和東方旭說話，就對著兩個新科進士道。

  “啊，問我們？”新科進士跟著東方旭久了，即使有些時候東方旭不方便出麵，也都是親兵積極地站出來，將事情妥善的解決，他們向來跟在後邊，是眾人寵著的對象，這一路行軍，雖說風餐露宿，倒是吃胖了不少。

  即使是差點掉下懸崖的那個這幾天也調整好了，大呼刺激，還嚷嚷著即使回了京城也要好好的和他們待在一起，不願意再與文官相處，太過虛與委蛇，不願意應付。

  親兵們紛紛打趣道，“就你們這小身板，還要跟著我們混，還是好好做個吉祥物逗大家開心得了。”

  衙役看著他們一臉迷茫，認定了他們絕對是好欺負的，凶巴巴道，“對，就是你們，難不成大爺還問不得你兩句話了，別廢話，快說。”

  他們昨日到的邊關，連日裏來的風餐露宿，讓兩個新科進士看見枕頭和床鋪和見了爹娘一樣親，抱著就不鬆手，還讓小二送了兩桶洗澡水，痛痛快快洗了個澡，早早就睡下了。

  這兩個人都是第一年進入官場，早已經摩拳擦掌，沒想到第一次遇到命案就是幫不上忙的，羞愧的耳朵尖都紅了，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麽。

  雖說他們是羞愧難當才紅了耳朵尖，但在衙役看來，這二人就是有些心虛了，心下大喜，也顧不得東方旭的煞氣，叫囂著就要抓了他們歸案。

  “官爺為何要抓我們？”兩位新科進士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掙紮著問。

  “你們心虛的樣子已經出賣你們了，跟大爺走一趟吧。”衙役把鐐銬往他們的手上拷，被親兵攔了下來。

  二人氣喘籲籲的職責衙役，“怎生不分青紅皂白，我二人不過是因著幫不上忙有些羞愧，就被你們安上一個殺人犯的罪名，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們眼中還有沒有東方國的律法？”

  “律法？”衙役冷笑道，“這裏天高皇帝遠的，都改朝換代了，誰還顧得上這邊，也就是我們縣太爺仁義，還願意管這些破事，周遭的幾個知縣早早就跑路了，咱們兄弟要不是跟你講律法，還用抓你的破綻，把你們都拉過去打一頓就得了。”

  新科進士都氣笑了，“這麽說來，你們縣太爺還是難得一見的好官了？”

  “那可不是？我們縣太爺兢兢業業，清貧得很，有人給他送錢都不收，很是清廉，要我說，這新皇帝可是有眼無珠，我們縣太爺這麽好的官員放著不用，用的都是些什麽玩意。”衙役一說到縣太爺就喋喋不休，倒是引起了東方旭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