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逝，蘇以澤的人沒有找到什麽證據，不過也看出林貴人並非表麵上那麽柔弱，她經常在宮中打罵宮女，輕則掌摑，重則皮鞭上身，宮女們都敢怒不敢言，隻能默默受著，日日在背後說她壞話。

  暗衛找到那些宮女，扮作小太監套她們的話，問他們想不想要跟別的主子，小宮女戰戰兢兢，很是警惕，“你問這個幹嗎，奴婢可不是會背叛主子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如果不是她眼中的警惕和懼怕，暗衛就要信了她，當天下午，將她調了出來才發現她是因著林貴人的威脅，不敢不從。

  林貴人看上去柔弱，身子也的確沒有太過強壯，這些鞭打宮女的事情向來不親自動手，她和宮中的宮人們說了，誰要是舉報有人預備著背叛，就能升級為打手，吃香的喝辣的，至於被舉報的那個。

  小宮女看著暗衛，眼中續了淚水，哆哆嗦嗦的講了她一個好姐妹的事情，“奴婢的姐妹不過是說了一句真是運氣差，被娘娘責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逃開這暗無天日的日子，就被人舉報了，直接餓了三天，抽的半死，因著怕奴婢的姐妹死了之後的屍體不好處理，就用金瘡藥給她治傷，林小主沒什麽事做，就經常治了打，打了治，奴婢的姐妹不堪其擾，終於瘋了，變得癡癡傻傻。”

  “她這樣就沒人出去找原來的主子告她的狀嗎？”暗衛都是蘇以澤的心腹，沒經曆過這樣舉報無門的事件，不解的問。

  “哎呀，你身份高貴不懂了，這小主們哪能聽我們這些奴才說話？就算是之前有主子的，敢多和主子說兩句話就會被林小主責罰，何況是告她的狀呢？何況我們人微言輕，就算是僥幸和主子們說了，主子們信或不信還是兩說。”小宮女鼓著一張包子臉，暗衛戳了戳，軟軟的手感很好。

  小宮女打開他的手，“幹嘛戳我，都弄疼我了，你這人真奇怪，老問我一些關於主子的事情，還能調我換個職位，你不是什麽王爺之類的吧？”小宮女捂著嘴，一臉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暗衛。

  她嘟嘟囔囔道，“看著也不像啊，不過話本裏都是這麽寫的，落魄宮女被王爺解救，之後過上幸福的生活。”

  暗衛看著她發笑，她這都在林貴人手下受了那麽多的苦，怎麽還有心思亂開玩笑，倒是個可愛的，可以放在貴妃娘娘手下，貴妃娘娘為人寬厚，對他們這些暗衛也是客客氣氣，暗衛對趙晴蘭的觀感很好，想著給小宮女找個好歸宿直接就想到了趙晴蘭。

  “你的想象力倒是很豐富。”暗衛板著臉，故意看她有些害怕之後才道，“繼續說下去，這麽重壓之下一定會有一兩個勇士吧，怎會一個都沒有，難不成都是這麽想的？”

  “大人奴婢錯了，你別打奴婢。”小宮女一見他有些嚴肅就害怕起來，聽到他問話，連忙道，“怎敢呢？能給林小主的都不是原來主子的心腹，這要是說給主子，主子不信還好，信了之後也不會解救我們這些小奴才，這要是給皇後娘娘知道了，肯定會將我們搶先殺頭，倒是林小主還沒什麽事，我們就死完了。”

  原來是這樣，暗衛想了想，也確實如此，這宮中都是明哲保身的，即使不是宮中，誰又會保護一個奴才，還真是不敢隨意多言，“那你知道林小主其他的事情嗎？你若是有功勞，我就上報皇上，給你換一個好的主子怎樣？”暗衛誘導道。

  “你能見到皇上？”小宮女驚呼出聲，隨後又覺著自己有些傻了，能將自己調出林貴人身邊的定不是什麽小人物，能見到皇上也不奇怪，她吐吐舌頭，接著道，“若是我表現好，能把我調到葉妃娘娘身邊嗎？聽聞葉妃娘娘為人極為和善，我們都想到葉妃娘娘手下當差。”

  暗衛看看她期盼的眼神，道，“我盡力，你先說，你若是有什麽功用，我才好在皇上麵前為你說話。”

  小宮女重重的點點頭，仔細想了一會兒，才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用，隻不過奴婢之前瞧見小主日日拿著皇上賞賜的兩匹布繡花，用的還是同樣顏色的絲線，用一樣顏色的哪能看得見呢，奴婢多了兩句嘴，就被罰了兩天不能吃飯，還讓幹了許多重活。”

  看暗衛沒什麽反應，小宮女繼續道，“後來娘娘將其中一匹放在奇怪的藥湯中，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麽，之後就不見了其中一個，娘娘為此還發了火。”

  暗衛是知道衣裳的事情的，聽聞之後知道這衣裳上的繡跡果然是真的，可他們跟著蘇以澤走南闖北，也知道這樣的供述不能作為證據，宮女的話若是借題發揮雖然能給林貴人警告，可現在物證已毀，反而很容易被林貴人倒打一耙，說是小宮女誣告。

  “這挺有用的，你先在這邊呆著，等我奏明了皇上，再來找你，告訴你是不是能調到葉妃娘娘身邊。”暗衛給小宮女承諾。

  小宮女重重的點頭，開心地看著他笑了，那個笑容讓長久處於冰冷狀態的暗衛融化了，想將她護在羽翼之下好好疼愛。

  “皇上，事情就是如此，如果屬下沒猜錯的話，貴妃娘娘的那件衣裳確實是有毒的，應當是林貴人自己弄錯了布料，才將這衣裳送給了貴妃娘娘。”暗衛立在蘇以澤身前匯報，“不過實質性的證據兄弟們都沒找到，還請皇上恕罪。”

  “不怪你們，林貴人心思縝密，不會留下什麽證據，這樣也好，朕對付起她來可就不用留手了。”蘇以澤本來隻是想著廢了林貴人的位分，看在林大人的麵子上留她一條命，畢竟後宮爭寵實屬平常，皇後也曾做過錯事。

  何況林貴人之前隻是傳些謠言，著實算不上什麽大錯，盡管她對太子動手，也沒想著傷害太子，隻是為了誣陷皇後罷了，不過這會兒她要對趙晴蘭的性命動手，足以看出她的陰損，定是留她不得，不過，如何捏造一個罪名，還需要好生斟酌。

  “你怎麽還在這裏？還有什麽事情嗎？”蘇以澤見暗衛還沒走，疑惑道。

  暗衛麵露猶豫之色，支支吾吾半天還是開了口，“皇上，屬下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暗衛跟了他多年，從來沒有這樣的表現，蘇以澤也很是疑惑，不知道暗衛會說些什麽。

  “屬下之前調出來的那個小宮女提供了重要的消息，看皇上能不能在事情了結之後調她去葉妃娘娘手底下當差？她聽聞葉妃娘娘對宮人極好，很是向往。”暗衛邊說邊打量蘇以澤的臉色，見他饒有興致，他繼續道，“若是實在不行也就算了，不過，屬下還是希望皇上能看在屬下這點微薄之麵答應了這事。”

  “你的臉可是紅的可以。”蘇以澤想要發笑，暗影啊暗影，向來都是不近人情的你也會有這種臉紅的時候，也不知道那個小宮女是何方神聖，才見了每兩次就讓暗影放下原則為她求情，蘇以澤更好奇了。

  蘇以澤看暗衛低著頭，連耳朵尖都通紅，也不再打趣，直接道，“若是你喜歡人家，朕大可以將她賞賜於你，你在宮內挑個地方，熱熱鬧鬧的辦一場婚事。”

  暗衛連忙搖頭，“使不得使不得，屬下隻是看小宮女可憐，才想著幫她一把，萬萬沒有那個心思的，皇上還是放過屬下吧。”

  “那就別怪朕不能答應你了。”蘇以澤假裝拒絕道，“這宮女是跟著林貴人的，按照律法來講都要發配到浣衣局，裏麵的活有多累多重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若是沒這個意思朕就按著律法辦了。”

  “屬下願意。”暗衛連忙道，說完就覺得自己被坑了，但還是硬著頭皮道，“還請皇上將她賞賜給屬下，屬下願意娶她為妻。”

  “這就對了，喜歡人家就說，何必扭扭捏捏的，你個大男人，難不成要讓人老死在宮中嗎？”蘇以澤和暗衛感情很好，也向來不以君臣之禮相待，這會兒是真的為他高興。

  解決了暗衛的事情，蘇以澤又將趙晴蘭和皇後找到禦書房，共同相商林貴人的事情。

  “兩位愛妃說說吧，如何捏造一個罪名致林貴人於死地？”蘇以澤開門見山。

  皇後看了看蘇以澤，又看了看趙晴蘭，見趙晴蘭沒有說話的意思，才開口道，“臣妾倒是有一個辦法，隻是有些陰狠，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不過太過陰狠，損害了別人的性命，朕可是不能答應的。”蘇以澤皺了皺眉，陰狠的招數他還是不太願意使用的。

  “這事情還是要貴妃妹妹配合一下。”皇後望著趙晴蘭，似乎在傳遞誠意，她繼續道，“妹妹沒穿林貴人送的衣衫是正確的，不過那布料也不算珍貴，皇上賞賜給林貴人兩匹定還有別的，命令繡娘連夜趕製一身一模一樣的，貴妃妹妹穿上一日。”

  皇後說到這邊停頓了一下，咬咬牙，才繼續道，“這真的不是詛咒妹妹，妹妹穿上一日，假裝腹中疼痛，召了李太醫入宮，再放些黑狗血出來，弄得越大越好，等眾人都知道妹妹差些失去孩子，再讓皇上下令徹查，最終把那件衣衫拿出來，林貴人就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了。”

  趙晴蘭還未說話，蘇以澤就搶先道，“不行，哪有咒自己孩子的，朕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