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苦戀
作者:楚凡      更新:2021-03-03 16:07      字數:3270
  聽著宮宇竟然當著別人的麵說出這些私密的細節來,讓她忍無可忍。哪一切皆是因為他瞞著自己、欺騙自己,否則她不會與他那麽親密。

  趙晴蘭痛苦的一閉眼間,又想起那些兩人在一起的親熱細節,心頭怒火翻湧,一把掀開馬車簾子,冷冷的直視著宮宇道:“對,我們還有定情信物呢!”

  宮宇看著她從來未有過的冰冷,心都痛得擰到了起,“師妹……”

  “別叫我師妹,這信物拿去送狗送貓皆不與我相幹!別再在我眼前出現,見到你隻讓我感到你的卑鄙無恥。”趙晴蘭說著,就從頭上拽下那根珍貴的單鳳步搖,一把扔向宮宇,冷然道:“拿去吧,你我從此各不相幹。”

  看著丟過來的單鳳步搖砸在自己身上又發出‘叮朗’一聲的清脆響聲掉在青石板路麵上,宮宇呆呆的看著那單鳳步搖,看著從它嘴裏吐出的火紅珠子,那樣的豔紅,紅得像是一滴血,一滴不斷擴大的血,仿佛是從他口裏噴出來的血,太紅,太紅。

  宮宇機械的從馬上下來,跪在地上,撿起那支釵子,又小心的拾起那豔紅的珠子,呆呆看著一言不發……

  旁邊人來人往奇怪的看著這謫仙般的男子怎麽一臉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捧著一支釵子愣愣出神。就是有馬車來了,他也呆呆的不挪窩,人們隻道他是受了刺激,也都在他麵前避了開去。

  “讓開……讓開……”一匹驚了的馬狂奔而來,車夫狂叫著向路人喊道,眾人四散而逃,街中間突然就剩了一個宮宇……

  南宮候的馬車走得不快,因為前麵人多,南宮候夫人也一路向後看去,她多少有些好奇二人究竟是怎麽了,二個年輕人看起來是如此般配的一對,都是如此飄逸不凡,都是如此的纖塵不染,看起來就如天上的神仙眷侶一般,怎麽會鬧成如此境地?

  就在南宮候夫人又一次回頭看時,卻突然見到閃躲的人們和狂奔而來的馬車,南宮候夫人也驚叫一句:“不好了!宮神醫他……”

  趙晴蘭聽到南宮候夫人的話,也迅速挑起簾子向後看去,自然也看到了那狂奔的馬車,他怎麽蠢到不知道閃躲?趙晴蘭懼然握緊了雙拳,一顆心懸在了喉間……

  宮宇看到了那馬車,卻猛然向相反的方向看去,他看到了趙晴蘭急切的眼神,一瞬間那破碎的心和狂噴的血都有了傷愈的可能,他嘴角微微的彎起,她是關心我的,她是關心我的。一顆本已破碎的心就瞬間狂喜不已。

  趙晴蘭也看到了不閃躲的宮宇還有心情看自己時,一把放下了簾子,他以為用這樣的苦肉計就可以重新贏得自己的認可?做夢。

  “宮神醫被馬傷了!”南宮候夫人驚道,其實趙晴蘭已經見了,那馬大概會踩到他小腿或大腿處吧,死不了!

  宮宇是故意讓那馬踩了,他多麽希望她因此就下馬車,奔向他,原諒他,他們又可以重新開始一切。

  “趙神醫,要不要去看看宮神醫,他被馬傷得不輕。”南宮候看著那邊突然血流滿地,心驚膽顫的問道。

  “夫人不擔心貴小姐的命嘛?”趙晴蘭冷冷的問道。

  “嗯?”南宮候夫人不懂她為何這麽問,“當然擔心呀?”南宮候夫人回道。

  “擔心的話,就趕緊回候府,晚了的話,神仙了也救不了貴女的性命。”趙晴蘭冷冷說道。他的小把戲,她又怎麽不懂。他的武功雖不算很好,也足以讓他身手靈活,輕易的躲避開那馬匹,他何必來相逼?她與他是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又何必讓他一再沉陷。

  雖然恨他的欺瞞,可是慢慢把所有回憶歸位的她,卻明白自己欠了他太多。若不是自己上山求醫,那宮室一門又怎麽會招來這彌天大禍呢?那可是一百多口人,生活在逍遙的世外,日子平靜而安詳,卻因為自己一個人,都慘死在烈火之中,自己是宮室一門的罪人呀。

  宮宇失了記憶倒好,那些仇恨怕也與自己當初一般深刻吧?趙晴蘭捏緊的雙手微顫著,雖然自己不是施害者,可她們卻是因我而亡,自己又如何麵對他呢?他們之間隻適合做個陌路之人,相忘於江湖吧。江宇,望你從此以後,不再來找我,我即不會愛你,也不會讓你幸福,我或許上輩子是你的仇人,這輩子是來向你尋仇的,注定我們恩怨糾葛,無法幸福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在這世上還有個親人,他的父親!他們總可以抱團取暖吧,再說,之前景溪的人叫囂著把自己交出去時,他說過,他們宮家決對不會出賣自己的病人,這是他們的宮規,他會嚴守。

  對於宮宇的愛恨及內疚,種種情緒折騰著自己,讓她也一時沒法麵對宮宇。難道要告訴他,他宮室一門因她趙晴蘭而亡?她竟然也一時說不出口,原來她急匆匆的逃離,不僅有對他的恨,還有對他的內疚!

  看著趙晴蘭坐的馬車就那樣駛出自己的視線,宮宇絕望的收回視線,血流如注的他引來眾人的圍觀,人們議論紛紛,搖著歎道,“這流了這許多血,我看他就快不行了,你看他的麵色,蒼白得毫無血絲,你看他的眼神,仿佛已是垂死之人……”眾人正議論得熱火朝天,卻見一直呆愣的宮宇終於動了。

  宮宇封了腿上的穴道,從懷裏掏出幹淨的絲帕來,把那單鳳步搖和藥珠包了,細心的放進懷裏,感受那曾帶著她發香的味道。

  她雖然無情的走了,沒有下車來看自己,可是他不會灰心,她的心裏終究是有他的,無論他過去到底做了什麽,她也不得不承認在他們的相處中,她肯定是動過情的。

  他不會氣餒的,靠著她的那一個關切的眼神,他覺得他還有一線希望。馬踏之處雖在大腿,卻隻踩到了肉和血管,並沒有踩到骨頭,所以看起來流血不睛,很是可怕,其實並不要緊。點穴止血後,又掏出一瓶藥粉倒在傷口,從袍子下罷撕了一長條布繞著自己的腿纏了幾圈。

  做完這一切,他冷淡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得穩穩當當的去旁邊牽了自己的馬兒,翻身就上了馬,“駕”的一聲,就伴著“得得”的馬蹄聲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眾人看得都呆了,剛還個個以為他都馬上要死了,怎麽傾刻間,就健步如飛起來了?自己的眼神有沒有出錯呀?眾人麵麵相覷,仿佛要從對方的眼裏明白真相。

  “我沒看錯吧?那人自己爬起來就走了?”一個小哥很快打破路邊的沉默。

  “哎,是呀?奇了怪啦?剛才血流得那叫一個多,你看地上還一大灘呢,不是嘛?”旁邊的人搭腔道。

  “最奇怪的是,你們發現沒有,他走路完全沒問題,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有傷呀!”有人費解的指了出來。

  “就是,就是呀。我都快以為自己眼神出了問題了。”有人聽眾人這麽說,不由得釋然道,還好,自己的腦子沒問題,沒幻聽、沒幻視。

  “這人好像是歐家請的那個神醫,剛才我騎馬路過歐家門口,來得遲了,遠遠就看了那麽一眼。這身姿還是很有印象的。”有人一拍腦代說道。

  “噢,那就怪不得了,人家是神醫嘛?聽說是神仙下凡呢,有起死回生的手段,那南宮候家前些日子,不是拿出了半個家底來請他們嘛?”眾人聽到說那人是神醫,一個個便覺得一切是理所當然的了。再不懷疑有他了,倒是對這兩個神醫的崇拜又盲目了幾分。

  人們正想散了開去,剛才那個驚了馬的馬車又回來了,馬夫看了看那一趟血,卻沒有找到原來被馬傷了的人,不禁向周圍打探道:“剛才那位公子呢?是不是送去醫館了?”

  聽到他這樣詢問,人們不禁忍俊不禁,沒想到這出事的馬車主倒是個挺正直的人,還惦記著回頭來尋人,不過,這一回他們可是走運得很,受傷的人呀,自己活蹦亂跳的跑了。

  “唉,小哥兒,你們走運了,剛才那個人自己走了,健步如飛,坐著馬兒得不得不,跑得可快了。”旁邊熱心的人調侃道。

  “老兄,你說笑話吧?”趕馬車的小哥那裏肯信,他可是看得分明,自己的馬可是踏到人家的大腿了,一下下去,血流如注,腿斷了是不用說,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

  “小哥真不騙你,那人是這前門巷子裏歐家從中盛國請來的神醫,據說有起死回生的神力,說他是神仙下凡也是可能的。所以,剛才我們十幾個人睜大眼睛看著他如何一下子止了血,並健步如飛的上了馬,沒人騙你,你放心,若是不信呀,去歐家看看。”那旁邊老伯見這馬車主人很是正直,也就熱心腸的好心好意說道。

  “修離,既然如此,那就走吧!”馬車裏一個極其威嚴而滋性的聲音,一隻指節修長的手輕輕搭在了馬車簾外,手上一隻藍寶石戒指戒麵極大,閃著幽光,顯出它的高貴不凡。

  人們這才才現這馬車雖然看似低調,可是卻是極其豪華無比的,那簾外一角的馬車上有一個不太顯眼的皇家標識,人們才意識到這可能是皇室貴胄,不由得更加恭敬幾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