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醒夢中人不過如此吧，程邵華從剛才的理直氣壯變成心虛喃喃也就用了兩句話的功夫，緊張的扣著衣角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看，要不是顧煜珩拉他坐下，他可能會在那站一天反省。

  白玲瓏叉著腰對程邵華略有不滿，翻了個白眼去廚房端了點剛做好的蛋糕出來，嫌棄的看了眼顧煜珩坐下，總之就是看誰都不順眼。

  “夫妻之間還是要好好商量，畢竟還有孩子在，多少都要多讓著對方好好過日子，就像我這，有時候沒有尊嚴也沒關係，畢竟對方是真的為了我們好，有什麽事多遷就點準沒錯。”

  顧煜珩像是曆經滄桑的老朽勸導程邵華，放下蛋糕給白玲瓏倒了杯水，一舉一動中都透露著謙卑恭敬，恨不得直接跪下來服侍。

  白玲瓏嘴角抽搐笑不出來，橫豎聽不出來顧煜珩語氣裏的好，總覺得像是冷嘲熱諷，抬手打了過去力道大的像是要把皮肉打爛。

  “顧煜珩，怎麽很委屈你嗎？我做什麽讓你沒尊嚴了？你這樣搞得好像我很霸道一樣。”

  兩個人一來一往打情罵俏，程邵華的存在就顯得很尷尬，待著顯得也太礙眼了，幹脆轉身就要走。

  白玲瓏叫住程邵華拿出盒子裝蛋糕，邊還囑咐道要趁熱送過去，還有一些女孩子喜歡的東西都讓他準備好存著，什麽時候白夢菲不高興了就拿出來。

  “她現在懷著你的孩子，無論如何你得對人家好，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打人家，程邵華，你是要做父親的人了，這點還是要明白的吧。”

  不管出於何種會考慮來說，白玲瓏都希望顧煜珩以後好好的，對孩子好對白夢菲好，一家人總是要和和美美才幸福，總是打打鬧鬧的算什麽樣子。

  程邵華被說中了心事尷尬的無地自容，臉一紅低下頭就跑了，還不忘保護好盒子避免搖晃中撞壞了，處處透露著小細節，可惜這一切都不知道在白夢菲麵前表示。

  帶著小蛋糕一路回到家，還記得昨天白夢菲要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貼身小衣服，程邵華難得進白夢菲的房間，一進去就被粉色的小娃娃和亮晶晶的小玩意吸引了目光，誰能想到那麽凶很惡毒的女人居然喜歡這種東西。

  翻找衣櫃裏的衣服時帶出來一個鐵盒子，砸到地上裏麵的東西全都露出來了，有幾顆顏色豔麗的玻璃彈珠，還有兩顆價格不菲的鑽石，最重要的是有一本存折，這年頭還用存折應少見。

  他保證不是故意要看別人的隱私，隻是不小心看到了，餘額少得可憐，兩位數的存款放在一堆奢侈品裏，真不知道白夢菲是有錢還是沒錢。

  好像自從白夢菲懷孕之後，他就再也沒給過錢，想想以前動輒幾十萬都不夠花的人，現在隻剩這點錢也正常，他知道白夢菲喜歡奢侈品，卻忘了好久沒見家裏更新包包鞋子和衣服，原來早就囊中羞澀了。

  這個時候才看出來他的粗心，原來這麽久都沒發現，如果白夢菲有錢可能早就出去吃喝玩樂，怎麽可能在家裏乖乖養胎。

  程邵華帶著一大堆東西到了醫院，第一件事就是當麵給白夢菲轉了錢，一筆接著一筆明顯是故意的。

  “你要幹嘛。”白夢菲有點不高興，不明白程邵華為什麽一回來就轉錢，還是幾百幾百的轉，頗有當初拿錢羞辱她的架勢。

  “女人不都喜歡聽好聽的嘛，我不會說，就用轉賬代替了，你自己研究吧，這些是你要的東西，還有以後缺什麽告訴我，缺錢更要說，我應該要給你這些的。”

  程邵華十分傲嬌，好像白夢菲欠了他錢似的，明明是來低頭認錯的，卻表現出一副全世界都欠他的樣子。

  如果是以前的白夢菲，可能會很開心露出諂媚的笑容哄程邵華高興，可是現在的白夢菲，除了覺得被侮辱之外什麽都感受不到，隱隱還覺得眼睛酸酸的想哭。

  “嗯，我知道了。”白夢菲一開口就是哭腔，莫名其妙的委屈讓整個人都籠罩著一股幽怨，怎麽看怎麽可憐。

  程邵華難得敏銳的捕捉到白夢菲情緒的變化，剛還柔軟覺得愧疚的心頓時就不那麽重要了，眼神淩厲頓時轉變了心情。

  “我哪裏對你不起，耷拉著這麽一張臉給誰看？白夢菲，是不是覺得懷了孩子就特別偉大，我就要伏低做小事事順從你。”

  情緒激動的程邵華不好惹，白夢菲一向知道，默默低下頭接受程邵華的折辱謾罵，隨便說什麽都不會更難過了。

  大概是這些話擊中了程邵華的心，說完更自責了，坐在床邊緩了好久。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你別往心裏去，我會調整好情緒再來看你，不要害怕。”

  這話說出來程邵華都覺得羞愧，剛罵完人家又祈求原諒，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麽。

  白夢菲早就習慣程邵華這種行為了，默默點點頭拿起桌子上的蘋果啃了起來，她一隻手不方便削皮，隻能用濕紙巾簡單擦擦直接吃，除了一日三餐有人照顧著吃，其他時間她也隻能自食其力。

  大概是這個不怎麽體麵的蘋果喚醒了程邵華最後一絲良知，居然主動把蘋果拿過來削皮切塊放在盤子裏遞過去，這讓白夢菲受寵若驚，十分抵觸的看著盤子裏的蘋果，總覺得接受了這份好就要承受更慘的懲罰。

  “愣著幹嘛，吃啊。”程邵華不知道白夢菲在想什麽，直接拿起一塊蘋果喂到嘴邊，眼裏還閃爍著期待的光，不知道在期待什麽。

  白夢菲咬著蘋果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呆呆地看著程邵華的眼睛，平靜無光好似一潭死水，沒有任何希望和期盼，這才是最悲哀吧。

  “以後別來看我了，我決定要換一種生活，沒有你的生活。”

  忽冷忽熱她可以接受，忽好忽壞也能理解，可是這樣極致的溫柔和暴虐讓她恐慌，她沒辦法讓孩子也過這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