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我看你也最多不超過十八歲，這個年紀好好上學順便追星我可以理解，但是不知道現在麵對的是什麽嗎？如果你不說出那個人是誰，完全可以認為你是幫凶，現在唐雪月在醫院裏生死不明，你確定承擔得起責任嗎？”

  白玲瓏幽幽開口好像從地底傳來的呻吟，一句話百轉千回聽的人心頭打顫，警察都不自覺渾身雞皮疙瘩起來，更別說那個梗著腦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

  “你別嚇我了，除非你道歉不然我什麽都不會說的，別想著嚇我，我可不是什麽小孩子。”小女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可是緊張蜷縮著的手指證明其實也沒那麽輕鬆，咬著嘴唇眼神四處亂飄，一看就知道其實已經害怕的不得了了。

  白玲瓏也不是什麽壞人，不會對這個女孩子做什麽，她隻是想知道那個丟水瓶的人是誰而已。

  “考慮清楚哦，你做的這些林木可不會知道的，他隻會認為你幫著壞人傷害唐雪月，要知道唐雪月對林木可是親姐姐一樣的存在，小妹妹，你這也是在傷害林木啊。”

  什麽叫殺人誅心，這大概就是白玲瓏從唐雪月身上學到的最多的東西，找準對手的軟肋，然後用力一擊，即便達不到目的也能讓對手難受的不能清醒。

  小女孩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甚至已經要哭出來了，抱著胳膊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過了好半天才抬起頭看著白玲瓏說道：“那個人戴著黑色鴨舌帽和口罩，根本看不清楚長什麽樣子，穿著知之粉絲後援會的衣服，身上所有明顯的東西都是粉絲後援會統一發的，我和他站的最近，但是也沒多注意他，隻知道身上有一股特別好聞的香味，有點像梔子花的味道，好像是林木上個季度代言的山花係列。”

  女孩滔滔不絕的講解著山花係列的香水和後援會為了林木做的努力，白玲瓏聽的頭疼不已，捂著臉實在是笑不出來，警察做完筆錄放兩人離開，臨走還長長歎了口氣。

  白玲瓏靠在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準備送女孩回去，紳士的微笑有點虛偽，但不得不說還是很溫柔的。

  “幹嘛，我可不敢坐你的車，如果被後援會知道一定會封殺我的，你這是在害我，跟我保持距離就謝謝你了。”女孩是真的嫌棄白玲瓏，一個白眼翻過去恨不得把整個世界都從白玲瓏身邊奪走，那帥氣的表情看的人嘖嘖稱奇。

  白玲瓏看著女孩離開，又看看車不禁笑了，原來這就是粉絲，其實再怎麽喜歡一個偶像藝人都不用這樣，那些被奉若神明的人，其實隻適合存在遙遠的距離，真的靠近了反而不是那個意思，雖然這樣說有點傷人，但事實的確如此。

  年少時喜歡的人很美好，可卻知道這個人終究不會和自身有任何可能，這份記憶存在在心裏，直到被生活折磨的一點純真都不剩的時候，回過頭看看，還能在被塵土掩埋的記憶裏找到一點點溫柔。

  那些奮不顧身不算傻，隻是在這不算平淡的生活裏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出口，小的時候總是對全世界不滿，好像世界沒有按照設想的那樣發展就是不對，慢慢長大才發現，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錯的。

  回到醫院，唐雪月已經做完手術進了病房，玉陌塵呆呆的守在病房前依舊像是個沒有生命的娃娃，白玲瓏不敢靠近，帶著滿滿的愧疚站的遠遠的。

  玉千華過來安慰白玲瓏，一雙大手握住小小的肩膀，輕輕歎的那口氣，包含著無數說不出來的情緒。

  “公司的事情處理好了嗎？接下來打算怎麽辦。”玉千華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雖說不至於被時代淘汰，卻也已經慢慢想要逃離這個時代，從交談中就能感受到，他開始帶著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話說的不對惹來厭煩。

  “阿珩在處理，我等下再去公司看看，不知道月月的情況怎麽樣了，我總是心不安。”

  白玲瓏低垂著眉眼有點難過，雙手揪著衣服不敢說話，滿滿的愧疚和不安彰顯的淋漓盡致。

  手心手背都是肉，這件事雖然不算白玲瓏的錯，可的確也有白玲瓏的原因在裏麵，玉千華不好安慰，隻能輕輕歎了口氣拉著白玲瓏坐下休息。

  過了一會護士換完藥出來，點頭應允可以一個人進去看看，玉陌塵瞬間活了過來，一下子彈起來衝了過去，認真聽各種注意事項。

  “爸，既然沒事了我先送你們回去，別一直在這等著了，我去公司看看，等月月醒了就給你們打電話。”

  白玲瓏低著頭不敢大聲說話，扶著玉千華和玉夫人站起來，小心翼翼的生怕驚動任何人。

  顧煜珩的控場能力很強，那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能很完美解決，尤其是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匯報情況也能不慌不忙，效率高且專業，雖然之前完全沒有接觸過這行，卻依舊能完美解決問題。

  白玲瓏送完玉千華回到公司，看到顧煜珩遊刃有餘的跟下麵的人提供解決方案，一瞬間自愧不如的情緒升騰起來，讓本來就愧疚的心更加難受。

  “怎麽了，過來。”顧煜珩衝著白玲瓏招招手，合上電腦擺擺手讓下屬先走。

  白玲瓏一步步走過去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委屈巴巴的撅著嘴巴，深吸一口氣想要控製情緒卻沒什麽用，反而更加難受。

  “沒關係，我在呢，哭什麽，都不漂亮了。”顧煜珩輕輕擦去白玲瓏眼角的淚水，微微一笑藏著無數溫柔。

  “阿珩，我是不是很沒用，什麽事情都做不好，還一直惹麻煩，其實我知道自己很糟糕，可是卻一直不改變，還讓月月和你一次次為我的莽撞承擔後果，我是不是一個很糟糕的人。”

  白玲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差一點咬到舌頭疼得眼淚更加洶湧，這讓顧煜珩心疼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