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月一拍方向盤轉過身看著十七認真的說道：“孩子是怎麽回事，你不是不喜歡藍季，為什麽要懷他的孩子，你現在到底是怎麽想的，你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如果是看這些你讓我來京城幹嘛？”

  一連串的問題把十七問懵了，想慢慢消化卻不知道從哪裏開始，看著唐雪月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不喜歡就不能生孩子嗎？我沒怎麽想，也不想做什麽，讓你來就是為了陪陪我，這樣的答案滿意嗎？”十七越說越開心，歪著腦袋好像個小天使一樣。

  唐雪月不想看十七撒嬌耍寶，冷著臉轉過身去，看著前麵的路真想一腳油門開出去，隨便兩個人能不能活下去，就這樣結束吧。

  “我不想看你這麽折騰自己。”唐雪月咬著牙說完就開車走了，緩慢的車速好像烏龜一樣，看得出來她的緊張，是真的害怕十七不舒服。

  十七歪著腦袋看著窗外，嗓子眼有點緊，低聲哼了哼說道：“還不是將就著活下去就好，有什麽折騰不折騰，我現在這幅樣子和藍季簡直般配，你不覺得嗎？”

  “這種話居然能從你嘴裏說出來，十七，我勸你適可而止，別再做這種事情了。”唐雪月真的氣急了，按著喇叭想讓前麵的車都退下，可越是著急車越開不出來，整條路堵得那叫一個水泄不通。

  十七一直都在偷笑，看著外麵車水馬龍開心的不得了，清清嗓子認真的看著唐雪月說道：“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但我還是想猜一猜，你是不是開始有點喜歡我了。”

  “喜歡你？別開玩笑了，我隻是單純的關心你，十七，別做傻事行不行，求求你了。”唐雪月冷笑一身好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看著十七眼神真誠。

  傻事？什麽算傻事，十七點點頭繼續看窗外，藏在玩笑話下麵的真心又一次被小心翼翼的收回，沒關係，反正也習慣了。

  回到家，藍季裹著毯子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發呆，也不知道看進去沒有，反正唐雪月聽不到聲音。

  原本擔心的藍季在看到十七的瞬間，所有的難過擔心就轉換成了一句話。

  “餓不餓，想吃什麽我讓廚房現在做。”藍季站在那有點手足無措，看著十七扯出來一個大大的微笑。

  唐雪月微微蹙眉有點不高興，總覺得藍季有點過分卑微，輕輕咳嗽一聲緩解尷尬，拿出手機看到玉陌塵發來的照片，顧澤景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揮舞著玩具，肉乎乎的小臉簡直不要太可愛。

  孩子啊孩子。

  十七搖搖頭拉著唐雪月坐下吃飯，三個人圍坐在一起雖然有點尷尬，但還是挺幸福的。

  “那個U盤對你很重要嗎？”唐雪月看得出來藍季很想問剛才發生了什麽，咬了口青菜主動問十七。

  十七愣了一下點點頭，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唐雪月碗裏，又看看藍季說道：“那個記者一直在找我和藍季的新聞，好幾次做的太過分了，的確也拍到不少照片，我就想著教訓他一下，沒想做什麽。”

  這段話是說給藍季聽的，為了讓他不那麽擔心，唐雪月點點頭微笑著心思沒在這件事上，她更想知道孩子是怎麽回事。

  藍季卻是真的開心，夾起一塊蝦仁放在十七碗裏，咬著嘴角抑製不住的笑容異常好看，讓本來就蒼白的臉色都變得熠熠生輝。

  吃完飯藍季已經累的不行了，默默上樓休息留下十七和唐雪月看U盤裏的東西。

  U盤還沒打開，唐雪月趁著這點間隙盯著十七的肚子看，那小小的圓圓的肚子對她有致命的吸引力，大概是眼神太直白，十七轉過頭看她都沒發現。

  “你怎麽會懷孕，是有點喜歡他了嗎？”唐雪月已經問的很委婉了，對她來說，十七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特立獨行的人，絕對不會為了任何人多駐足一秒，可是現在，十七停下來還搭起了帳篷，像是要隻看這一片風景似的。

  “這和喜歡不喜歡沒關係，他沒有多少時間了，我也隻是想讓他開心一點，月月，我會照顧好他照顧孩子，如果他走的早我就把孩子打了，走的晚我就留著孩子，反正都一樣。”

  十七說的輕飄飄的好像要吃蘋果還是香蕉這麽簡單，看唐雪月的眼神也帶著一股子淡淡的溫柔，可能這就是母愛吧。

  “你呢，你開心嗎？你覺得這樣幸福嗎？”唐雪月捧著熱水笑笑，看著十七眼裏帶著一絲悲傷，她不想十七委曲求全。

  十七握著鼠標的手僵住了，眼睛盯著屏幕感受光線的刺激，過了一會才繼續忙碌，卻沒打算回答唐雪月的問題。

  她的情緒有什麽重要的，不過是爛人一個，爛命一條，隨便隻要活下去就好。

  熱水燙的唐雪月手心疼，可是又不舍得放下，過了好久還是很難受，才想起來可以包一層紙，隔著杯子和紙巾，滾燙的溫度才變得好接受一點。

  好像每個人都有這種時候，明知道這件事有傷害，卻還是不肯放手，等到真的接受不了了才想起來找解決辦法，看看被燙紅的手心，這一刻唐雪月是崩潰的。

  兩個人在一起互相折磨也好，相看兩厭也罷，歸根究底就是在玻璃渣裏找糖吃，在互相不舒服的情況下努力舒服一點，這沒什麽錯，隻是人的劣根性在作祟罷了。

  “大道理每個人都懂，但是真正做的時候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不知道該怎麽勸你，但是你開心就好，沒關係，有任何事都可以告訴我，我一直都是你的知己，一直都是你的好姐姐。”

  唐雪月剛下水被把紙巾丟掉，看著十七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完這句話，看似雲淡風輕，其實內裏已經夾雜了不少情緒，或許這樣下去對任何人都沒好處，但現在十七開心，這就足夠了。

  “嗯，沒想到你還願意這樣相信我。”十七抬頭看看唐雪月，她最需要的也不過就是這句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