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瓏扶著額頭歎氣，現在做生意可真難，動不動就要遇到這種奇葩的合作夥伴，難道搞藝術的都這麽奇怪嗎？

  “這位是白總嗎？你好。”藍先生直接忽略了十七的表述，聽都沒聽完直接看向白玲瓏，微微眯起的眼睛更像是沒睡醒。

  “你好，我是白玲瓏，這件事您和十七談就好，我可不想因為情緒問題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合作。”白玲瓏不鹹不淡的話讓這場本來就尷尬的談話變得更尷尬，尤其是十七夾在中間。

  藍先生沒有因為白玲瓏的態度生氣，反而轉頭看著十七直接喝了一口水而煩躁。

  “為什麽不倒在杯子裏，十七小姐的個人修養可能不太達標，哪裏來的誠意跟我合作。”

  十七咬著牙道歉，倒了一杯子的水仰頭喝完，雙手抓著褲子用力安撫情緒，她可不想因為一杯水失去合作的機會。

  白玲瓏低著頭暗暗腹誹，感歎這位藍先生的壞毛病還真多，居然連水怎麽喝都要管，難不成所有人做什麽他接受不了的都不行嗎？太專權了吧。

  喝完水的十七情緒顯然不太對，冷著臉一言不發，藍先生似乎有點擔心她生氣，急忙擺手讓助理拿出來合同。

  “我覺得您可能對我的意圖不太清楚，直白點說我想要收購您以及您的團隊，而不是五五分成的合作。”十七這會也不迂回委婉了，直接有什麽說什麽，甚至有種合作不了就算了的意思，其實一直聯係藍先生的這段時間也讓她看清楚很多事，比如有能力的人從來不願意屈服，哪怕藍先生的工作室已經麵臨財務危機。

  “我絕對不會出售工作室的，如果你不說這些話我可以勉強和你合作，但是現在你的態度讓我覺得我們沒什麽好說的了，請離開這裏。”藍先生生氣也是莫名其妙，突然就氣的要送客，白皙的臉上透露出一點淡淡的粉色，甚至伴隨著呼吸越來越深。

  十七並沒有要走的意思，輕輕把麵前的文件推開換上她準備好的合同，不管藍先生要不要聽，直接就開始解釋起來合同的每項細節。

  “哦對了藍先生，希望你的脾氣可以收斂一點，在各方麵您和您的團隊都是當之無愧的首選，但正是因為您的脾氣不好，導致工作室經營不善，這才給了我收購您的勇氣，明白我的意思嗎？”

  十七拿著合同放在藍先生麵前，直接把他胸前的黑色鋼筆抽出來，麵帶微笑好像是跌入凡間的天使。

  在白玲瓏眼裏，十七的一舉一動都帶著唐雪月的影子，不管是失望還是自信，好像都在不自覺的按照唐雪月的活動方式來表達。

  藍先生看著合同不屑的笑笑，微微抬頭看著十七，明亮的眼睛裏好像藏著無盡的悲傷，揮動鋼筆簽了字，然後陷入沉默裏。

  這是他努力了整整八年的工作室，沒想到最後因為經營不善賣掉了，還真多諷刺。

  “不要傷心，你和你的團隊是按照合作人的方式加入我的團隊，並不是簽了賣身契，未來我還想和您好好合作呢。”

  十七主動伸出手友好的等待握手、隻見藍先生瞥了一眼無動於衷，默默收起鋼筆就要走。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堅持，追上藍先生掰著手腕強迫握手，隔著一次性手套兩個人的溫度依舊互相傳遞。

  “好了，合作愉快。”十七及時在藍先生生氣的瞬間把手收回來，雲淡風輕的拿起合同帶上白玲瓏離開。

  藍先生還沉浸在被人強製握手的震驚裏，後來又慶幸幸好隔著手套，晚上坐在白色的沙發上還在用白色手帕擦手，甚至冒出了用消毒液洗手的想法。

  白玲瓏離開工作室之後隻想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在裏麵實在是太壓抑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麽工作下去。

  “你…知道他的秘密了嗎？”十七看到路對麵搖下車窗注視白玲瓏的顧煜珩，不知道為什麽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這個男人太危險了，她有點害怕。

  “知道，也不算什麽秘密，就是比我知道的東西多了一點，謝謝你提醒我，那些東西都不重要，隻要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就好。”

  白玲瓏邊說邊對顧煜珩招手，眉梢眼角都帶著幸福的喜悅，十七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默默點頭祝福。

  “她和你一樣幸福嗎？”十七看著白玲瓏走神，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全都是唐雪月的影子。

  “嗯，你已經問過很多次了，如果走出去了就去看看她，坐下來聊聊天，如果沒走出去，我願意當你一輩子的傳話筒，她的生活你可以不參與，但是有權知道。”

  白玲瓏看著十七堅定的一字一句的說，不怕傷心也不怕會錯意，當一對一的感情多出一個人，三個人的時候被愛的那個人占有主導權，偏偏十七是最不被愛的那個。

  十七揮揮手走了，似乎不太難過，還因為知道唐雪月過得很好而開心，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下雪了，洋洋灑灑好像棉花糖，落在臉上冰涼刺骨，下一秒就化成水珠順著臉頰流下。

  白玲瓏抱著顧澤景欣賞車窗外的雪景，顧煜珩想帶她去公司看看，有一路的時間供她反悔，如果去了很有可能出現她無法接受的事，比如當初被顧煜珩用各種手段監視的事。

  “我還是不去了吧，萬一聽到或者知道什麽，那豈不是會影響我的心情。”白玲瓏無所謂的擺擺手，一邊和顧煜珩說話一邊逗逗顧澤景，軟萌的樣子像極了小貓咪。

  “倒是有可能，那等下讓餘生下來一起吃喝個飯吧，晚上要回去嗎？”顧煜珩也鬆了口氣，如果去了公司大概很多事情都要從頭解釋一遍了。

  比如當初飛華遇到的危機是怎麽突然解決的，還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幫助，雖然很想解釋，但是意義不大。

  白玲瓏坐在公司樓下的餐廳等顧煜珩，順手給顧澤景拍了幾張照片，外麵的雪景正好，像極了閃閃發光的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