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婷婷和郭正義兩個人都十分喜歡那個小女孩，結果兩個人都搶著要抱她。最後是郭婷婷重重的一腳踩在郭正義的腳背上，郭正義大聲呼痛，這才放棄了爭奪。

  郭婷婷十分得意，抱著小女孩到一邊吃糖果去了。

  林楓等人都是微笑著看著這一幕。

  站了這麽一會兒，李金虎已經是很累了，便回到病床上坐下。

  虎頭幫的兄弟們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不過估計戰鬥也應該接近尾聲了。

  郭正義看著小女孩吃著糖果那眉開眼笑的樣子，忽然問李金虎說道：“你既然這麽疼愛自己的女兒，為什麽會跑去做了這一行呢？我看你都不想女兒看到那種暴力血腥的場麵，結果你卻是人家的老大，這說不通啊。”

  林楓也是奇怪的看著李金虎。

  其實這個問題，他也是早就想要問李金虎了。

  李金虎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你以為我想啊？在生下這個女兒之前，我就已經在道上混了。如果是現在，但是我也不會跟這一行沾邊的。”

  郭正義說道：“呐，我說真的你不要生氣。既然你已經在這一行上麵混了，說句難聽的，在道上混的，有今天沒有沒有，什麽時候有個什麽意外也不稀奇。既然是這樣，為什麽又要成家呢？為什麽又要生一個孩子呢？我看你這個樣子，也不像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啊……”

  “喂，你有沒有讀過書啊？”林楓皺著眉頭對郭正義說道。

  郭正義笑嘻嘻的說道：“倒是讀過幾年書，隻不過隻學到烏鴉喝水。”

  何一手笑著說道：“難怪說話就這樣的水平了，一點也不知道婉轉。”

  李金虎苦笑了一下，說道：“他說的話雖然聽起來難聽一點，可是也不是沒有道理。”

  “像我們這種道上混的人，本來就是不應該成家，不應該有孩子的。當初，我也根本就沒有想過，會有一個家，會有這麽一個孩子。”

  “那時候，我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渣男，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負什麽責任。反正就是逍遙一天算一天，根本就不去想明天的事，有酒就喝個痛快，有女人咱也不會拒絕，然後玩過就忘記了。”

  郭正義笑著說道：“這樣倒也逍遙自在。”

  李金虎不理會郭正義，繼續說道：“馨玲她媽媽是一個農村到省城來打工的女孩子，她同時打好幾個工，白天在工廠上班，晚上就去當啤酒妹。但是她是那種潔身自好的女人，隻是賣啤酒，絕對沾染其他的東西，更不會受其他的誘惑。”

  “有一次，我喝得有點大了，趁著酒意，說要帶她出去，結果被她一酒瓶就打破了我的頭。”

  郭正義和何一手都哈哈大笑起來，齊聲說道：“好樣的！活該！”

  就連林楓也忍不住微笑。

  李金虎自己也笑了，坐在床上，四十五度角看天花板，好像一下子陷入了曾經的過往之中。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從那天之後，我幾乎每天晚上都到那個酒吧去，捧她的場。她也不便拒絕我，也沒有給我什麽好臉色看。”

  “有一次，正好五湖幫的幾個家夥也去那裏玩。他們也是早就聽說，馨玲她媽媽是賣酒不賣身的。可是他們偏偏不信邪，就非要她出台不可。”

  “在這種情況下，我當然看不下去了，當即跳出去，三兩下將那些家夥打得屁滾尿流，落花流水……”

  這時候，旁邊的郭婷婷撇著嘴說了一句：“切，老套，又是這種英雄救美！”

  郭正義怒道：“安靜的陪馨玲玩你的泥巴吧，插什麽嘴？”

  郭婷婷瞪了郭正義一眼，卻沒有說話了。

  李金虎悠悠的繼續說道：“你不管是老套也好，是英雄救美也好，還是緣分也好。反正從那以後，她就對我越來越好，後來就在一起了。”

  “跟我在一起，她什麽都不在乎，不要名分，也不要什麽好處。她細心的照顧我的一切，甚至我去砍人的時候，她也跟在身邊，幫著我砍人，甚至還受過好幾次傷。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抱怨過一句。”

  “後來，她就懷上了馨玲。”

  “這時候，她的性情就有些變了，老是勸我說，要給孩子積點德，不要老是打打殺殺的，這樣不但自己有危險，而且還會害了孩子一生。”

  “可是那個時候，我年輕氣盛，什麽都聽不進去，還是我行我素。而且這個時候，我甚至覺得她有些煩了，就去找其他的女人。”

  郭婷婷忍不住罵了一句：“渣男。”

  這一次，郭正義和何一手都沒有反駁，顯然是讚同這兩個字評語的。

  李金虎苦笑一聲，說道：“沒錯，我確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渣男。我這種人，根本就不配擁有她這麽好的一個女人。”

  “可是，雖然我是那個樣子，她還是沒有放棄我，隻是關心我的安危。”

  “有一次，虎頭幫跟青竹幫一次大決鬥，十分的凶險，我身上都受了好幾處傷，手下的兄弟們也是傷的傷，死的死。”

  “那時候，她已經是懷胎十月，準備生產了。本來她應該在醫院裏麵才對，可是她實在太擔心我，竟然跑去了現場。”

  “她幫我擋住了致命的一刀……”

  說到這裏，李金虎的眼睛裏滿含淚水，聲音也有些哽咽，說不下去了。

  小女孩過來，爬上了床，用一張潔白的手絹，替李金虎擦去眼睛的淚水。

  “爸爸乖，爸爸不哭。”小女孩奶聲奶氣的說道。

  李金虎急忙勉強笑著說道：“馨玲乖，爸爸沒有哭。”

  “爸爸的手是不是很疼？”小女孩看著爸爸掉在胸前的手臂，心疼的說道。

  李金虎立即說道：“爸爸一點都不疼！”

  郭婷婷過來，把馨玲抱開，說道：“你不要碰到爸爸的手了。”

  郭正義問李金虎：“後來怎麽樣了？”

  “後來？”李金虎說道，“後來我雖然把青竹幫給全部滅掉了，但是她卻救不活了，隻救回了馨玲。”

  “她隻來得及看了女兒一眼，就死掉了。”

  “直到死的時候，都沒有一句責怪我的話，隻是讓我好好的照顧女兒，就像當初照顧她一樣……”